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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后山,我记忆之中的地方

迪娜斯领地,元帅府后山。

这里的环境虽然不长,山石耸立,不远处还有湖泊和树林,山壁上也是杂草纵生,清脆的鸟叫声也让人感觉十分悦耳。

这里,是一个让人感觉心旷神怡的地方。

萧牧睛身披白衣白袍,头戴白色领巾,跪在了一个较为平坦的山土上,在他的身前,还有一座坟墓,墓碑上写着“南元帅府医师,夏克之墓”

是的,这里就是萧牧睛的老师的埋葬地点,萧牧睛以其弟子的名义,取消了原本隆重的安葬仪式。元帅之子的话,在迪娜斯领地上谁敢违背,所以萧牧睛也只是安排了几个人,好好的安葬了自己的老师,因为萧牧睛知道,老师他不喜欢那样太吵闹的东西。

“老师,这个地方,你还记得吗?当年你常说,元帅府的后山环境优美,安静祥和,是个居住的好地方,不过虽然这里是居住的好地方,但是人多了,就会失去原本的平静,所以我父亲下令,不允许有任何的人在这片地区定居,十几年来,这里的环境从未改变,唉,要是我前世的那个世界,有这样的地方就好了。”

萧牧睛双膝跪在老师的坟前,如同自言自语一样诉说着曾经的往事,也幸好他有着两世的为人,所以他的记性才能这么好。

“老师,当年你说,这里环境这么好,定然会长出珍惜的药草,硬是要拉着我去这里面探索,结果什么也没有捞着。走了不知道多远的时候,说要在湖边休息,结果我被湖水旁边的蚊子叮的哇哇叫,还好老师的驱蚊药草很好用呢。之后,我们在回去了路上看见了一个偷猎者,我亮出元帅之子的身份把他吓跑了,说来也是,虽然父亲明令禁止这里不许有人居住,但并没有封锁这片地方,所以这里就算有什么珍贵的草药,估计要早已经被人拿走了吧。”

萧牧睛将头仰望着天空,似乎在很平静的说一件无关重要的事情。

“老师,你总是夸我聪明孝顺,甚至就算是我的义兄都会服我,你也总是夸我孝顺,实际上我也会撒娇,不过说来没能让你看见我撒娇的样子就是了,毕竟我总是那么聪明啊。”

“对了,老师你知道吗。其实我啊,算得上是转生的人,我其实并没有那么聪明孝顺,只是根据前世的才智和经验罢了,这一世啊,我的经脉被堵塞,连修炼都做不了啊,哈哈,还好自己有着前世的智慧,不然我……”

“不然我***就是个废物啊。”萧牧睛无力的仰天怒吼着,同时眼角之中看到了旁边的一个尖锐的石头。

“这一切,都是你这个玩意造成的。”萧牧睛一手拿起那个石头,对着自己的右手手心上的白印处,没有任何犹豫的狠狠的砸了下去。

“废物,废物,废物……”萧牧睛如同要将自己的右手砸成一个烂泥一样,一边痛骂着自己,一边将手中的石头砸向自己的右手。

鲜血的飞溅之中夹杂着骨头被砸碎的声音,然而萧牧睛却连一声疼都不喊,依旧这样砸着,几乎将自己的整个右手砸的不成人样,才脸色苍白的扔出了手中的石头。

“这一切都是我,都是我的错啊,啊啊啊啊啊啊。”不知道是心中的疼痛,还是身体上的疼痛,萧牧睛再次流出了眼泪,就在这时,萧牧睛的右手正在以飞快的速度恢复着,只不过萧牧睛没有注意到而已。

“优雷和萧海德现在都没有修炼出内功,但却能轻松的救我出来,若是我跟他们一样强的话,老师就不会有事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啊。”

萧牧睛就这样一只手撑着大地,过了一会,萧牧睛擦干了眼上的泪水,这才注意到,自己擦眼泪的右手,现在除了有些红肿和流血之外,其他的伤口都已经完全没有了。

对于这个白印扯淡的治疗效果,萧牧睛也只能撇了撇嘴,不过经过这一番折腾,他倒也是冷静了下来,看着自己老师的墓碑。

“老师,你说那个当年退场的那个老头比你要强,如果我拜他为师,我就会得到更多的知识,哼,也不知道他那里来这么好的运气,我都已经不想学医了,不过既然是老师的嘱托,那我肯定是要完成的了,因为我萧牧睛,可是老师的最后一个得意弟子啊。”

说到这里,萧牧睛得意的笑了笑,只是在那笑容之中,多多少少有点让人心痛的感觉。

“老师,请原谅弟子动一些手脚。”萧牧睛拿起刚才砸自己的石头,用尽全身的力量在墓碑上刻下了几个字。

“萧牧睛之师”

因为这个石头原本砸过萧牧睛的手,所以现在刻上去的字居然还有些血迹。

“老师,弟子是个废物,不过我相信老师是不会嫌弃我这个废物的,因为纵然我不能习武,我也要让天下的人知道我的名字,我也要成为父亲那样能够撼动整个神遗大陆的人。”

萧牧睛对着自己老师的墓碑磕了几个头,有些麻木的缓缓的站起自己的身体,因为自己的腿上没有白印的神奇力量,所以现在萧牧睛的一条腿上还绑着厚厚的纱布,也不知道他这个样子,是怎么跪在地上那么长时间的。

“老师,在我的前世有很多人都定下过什么三年之约,弟子也与您定一个,三年之内,弟子不会再见你一面,三年之后,弟子对天发誓,那一刻,纵然我依旧不能习武,我也会让整个天下的所有人,不再言论我是个废物的。”

萧牧睛就这样背着身,离开了这个地方,因为腿上的伤,萧牧睛还是一摇一晃的走着,即便如此,却依旧给人一种不可动摇的感觉。

“从今日起,前世的那些事情都给我滚边去,既然想不起来前世的名字,那我今生就叫萧牧睛,既今日起,我就是萧牧睛,与前世再无任何关联的萧牧睛。”

随着萧牧睛的离开,这里又恢复了原本的安静祥和,一阵阵的风吹过,草木都在晃动,唯有伫立在那里的墓碑依旧纹丝不动,随后,一道人影站在了那个墓碑前,居然是萧牧睛父亲,当今世界的南元帅萧奥。

“夏老,我来看你了,希望你不要怨我,只是我也想不到,想不到你居然真的能够无怨无悔的做到这一步啊,你的离去倒是洒脱了,不过倒是让那个小子哭了好长时间啊,不过话说回来,这一切还是由我布置的啊。”

没错,这里可是南元帅领地的首都迪娜斯,以萧牧睛的本事还没有那个可能性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从元帅府出来,而且元帅府也不会放任自家手无缚鸡之力的少主跟着一个九十多岁的老头外出的,虽然萧牧睛看不见护卫,但实际上一直有人暗中跟在他们身后,以他们的实力,完全足以救下夏克,但因为萧奥的命令,他们没有这么做。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萧奥也是为了自己的孩子。萧牧睛虽然天资聪慧,但是为人过于懒惰,虽然一直以来萧牧睛并没有仗着自己的身份去干坏事,但是也因为这一层身份,萧牧睛对危险物质的警惕性实在是太低了,虽然元帅之子的身份对寻常人来说确实有不小的压力,但要是落在那些亡命之徒或者敌国高层的眼中,这层身份反而会成为刺向萧牧睛的匕首。

萧牧睛因经脉堵塞而无法习武,警惕性又不高,萧奥所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能够让萧牧睛醒悟,以他现在这个样子,只要敢踏出元帅府一步,那么就要面临着危险,他要让萧牧睛明白,元帅府是不能保护他的存在,甚至在以后,还会害了他,就像害死了他的老师一样。

这件事对萧牧睛来说固然有些残忍,但唯有这样付出一点代价,萧牧睛才能明白这个世界的道理,这层代价便是牺牲一个与萧牧睛亲近的无辜之人。

这件事情,萧奥原本是打算将夏克蒙在鼓里的,但是因为自己的心中始终过不去那道坎,所以还是将夏克叫了过来,商量这个计划,只是让萧奥没有想到的是,夏克答应的速度未免有些太快了。

“元帅大人是说什么笑话吗?身为元帅府的忠臣,老夫我早已经做好了喂元帅府牺牲的事情,更何况这是为了我的弟子呢。”

“夏老,你可以当我刚才开了个玩笑,没有那个必要……”

“老夫可没有把它当成一个玩笑,南元帅,你可知道老朽我已经九十多岁了,作为一个心存天下人的医者,我已经活的够久了,我自己知道我的寿命恐怖渡不过今年的冬天了,寒冬腊月的季节埋葬我这个老头子估计也只会徒增伤感的心情吧。”

现在回想起来那一日的谈话,萧奥也只能在心中感叹,就算自己现在是帝国元帅,就算自己已经是能够一手搅动天下风云的人物,但在对生死的坦然上,也显然不是夏克的对手啊。

“老夏,今日,我是来向你谢罪的,反正你这个样子,也不能否定我了,不是吗?”

萧奥小小开了个玩笑,然后对着夏克的坟墓,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萧奥下跪的意义和萧牧睛可是完全不一样,以萧奥的身份,如今这整个天下,也没有一人能够让他跪下,就算是梅露齐亚帝国的皇帝也不能,但如今,萧奥却对一个已经死去的老人,放下了自己尊贵的膝盖。

“这一拜,是为了我的儿子,感谢你将他教养的这么大,做到了我这个父亲所不能做到的地方。”萧奥对着墓碑磕了一个头,态度也足够诚恳,丝毫没有在乎自己所谓的元帅身份。

“老夏,你在我的府中呆了足足十几年,这十几年来,你足足救过我的四千八百二十七个手下,你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因为我总要瞒着他们,所以今日他们不能来看望你,那就由我来代劳,抱谢阁下的恩情吧。”

说着,萧奥就要再次对着墓碑下跪,不过一道人影的袭来,让萧奥停下了身体的动作。

“元帅大人,这件事我也有所参与,而且那些被救助的人不仅仅是你的手下,也是我的兵将,我娜某也配元帅大人承担这四千八百多次的磕头吧。”

来到这里的人正是娜叔,在迪娜斯领地之中,也只有他的功力,才能在不惊动萧奥的情况下,偷偷的潜伏到他身旁。

“这件事没有必要让你承……”

“是我把夏老叫过来的,怎么会没有我的责任,而且我们,是兄弟啊。”

娜叔在萧奥的身旁也同样的跪下,萧奥看着他的眼神有些闪烁,但还是没有阻止,因为他们是兄弟,有资格互相承担这一切。

“是不是还有人躲着啊,出来吧。”

就在二人打算行动的时候,一道细微的察觉触动了二人的感知,萧奥一声令下之后,两道倩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婷儿,雷小妹,你们来这里干什么。”来的人正是南元帅的妻子杨婷和元帅府的侍女长蕾姨。

“为夫君分忧,是我作为妻子的责任,更何况牧睛也是我的孩子啊。”

蕾姨站在杨婷身后,虽然什么话都没有说,但看她的眼神,估计想要表达的意思和杨婷是一样的。

“这件事你们又没有参与,女人……”

看着两个女子真诚的眼神,萧奥原本想要说出来的话瞬间卡在了喉咙里,相伴这么久,他要是看不出来自家女人的意思,他也就算得上是白活了。

就这样,一共四道身影,都跪在了这个墓碑前,没有人喊什么口令,也没有人说什么多余的话,就这样一个接一个的下拜,动作之一致让人怀疑他们是不是配合好的,不过现在,这里只有他们四个人,和时不时刮来的微风而已。

而这一刻,不论是被任何人看到,都足以震惊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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