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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娜兄,你刚才有数自己磕了多少个吗?”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萧奥突然向身旁的娜叔问到,萧奥的额头上已经满是血迹,血液顺着他的额头流到了下巴上,也同时滴到了土地上。
实际上,以萧奥他们的功力深厚程度就算在再坚硬的地上也不可能磕出血,就算磕了成百上千次也一样,会碎裂的只是这片土地而已。
“额,好像没有吧,不过磕了这么长时间数量应该是够了。”娜叔现在的状态和萧奥相比也是一样的,狼狈不堪的样子和他的身份也是好毫不匹配。
“不是吧,要是磕多了就算了,要是磕少了,鬼知道还还差多少个。”
这个时候这两人发现,身旁两个纤弱动人的女子也同样用着类似于无语的表情看着他们,头破血流的样子虽然有些凄惨,但依旧掩盖不住本人的惊艳。
“夫君,我们已经一共磕了五千个头了,我和雷莲姐早都已经数够了,不过你们两个愣头青硬是没个停。”杨婷有些不满的抱怨着,虽然她和蕾姨都上过战场,但在内功程度上和萧奥他们差的有点远了,或许蕾姨的内功底蕴还并不浅,但以杨婷的身体,完全扛不住着上千次的磕头啊。
萧奥自然知道自家夫人的身体情况,若是他们三人是因为刻意隐藏了内功的后果,那杨婷就是货真价实的头破血流了。
“婷儿,你又何苦这么做。”萧奥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愧疚之意,他知道自己妻子虽然有着修炼内功的能力,但是体质却较为羸弱,若不是她的执意要这么做,萧奥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说着,萧奥将自己满是尘土的手掌伸向杨婷的额头,不过转念一想,还是先将手上的尘土用内功震掉,在将手放在杨婷有些凌乱的发丝上,用自己浑浊而深厚的内功让杨婷少一些痛苦。
而在萧奥旁边,蕾姨用着有些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萧奥,南元帅大人被这种眼神看的稍微有些发毛,几番思索之下,也是将自己的另一只手伸了出去,轻轻的抚摸蕾姨的发丝。
看的这一幕,娜叔之间就吹了吹自己嘴角旁边的胡子,随便找了个理由,当场就走人了,这个混蛋,都多大的人了,哼。
蕾露一边享受着萧奥的抚摸,一边捂着嘴笑了笑,如同百花盛开一样的美景也为这里平添了几分美感。
至于杨婷现在就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你不本来就是吗)嘟着嘴看着蕾姨,不过终究是什么话也没有说,毕竟,咳咳,自家人知自家事啊。
“老夏,愿你在天之灵也能得到安宁,也希望我那四千八百多个弟兄,还有那个小子,能够好好的活下去。”
……
“可以了,就送我到这里吧。”
背着自己老师的遗愿,萧牧睛来到了元帅府的一个小角落内,萧牧睛所生活的元帅府非常的大,几乎占据了整个都城五分之一的地方,毕竟就连练兵场,都是设立在元帅府的,萧牧睛虽然在这里生活了十二年,但若是没有专门的人指路,估计在元帅府之中迷路都不是什么难事。
“公子,你现在腿脚不利,不易于自身一人随意走动,而且这位老人的举动十分的古怪,和夏老相比行事有不小的差异,还是让属下……”被萧牧睛推开的护卫一脸焦急的说到,却不想到自己又在无意之中触动到了萧牧睛现在最为敏感的神经,也就是他的老师。
“够了,这是我老师的嘱托,我想他要在元帅府如此偏僻的地方住下就是希望自己不会被人打扰,吾等来到此地本就已经是冒犯,我以元帅之子的身份命令你,退下。”
即使只有十二岁,萧牧睛眼神之中所流露出的寒芒也让旁边的护卫为之一颤,他知道若是自己现在不退下,恐怕自己第二天就会被告以抗令之罪而处决,这并不是由他所想,而是萧牧睛的眼神之中告诉他的。
“是,属下告退。”护卫微微躬身,然后离开了萧牧睛的视线范围之内,确切来说是躲在了一个萧牧睛看不见的地方,毕竟萧牧睛现在是重伤之躯,再加上刚刚经历过刺杀,所以现在元帅府绝对不会松懈对他的保护,光从这个护卫都可以看得出,这个护卫也是萧奥手下十几年的老兵,也是十二年前萧牧睛降世,众人乘坐马车回到迪娜斯领地的护卫长之一,更重要的是,他曾经也被夏老救过名,所以萧奥才放心的安排他做萧牧睛的护卫。
以萧牧睛的力量,自然察觉不到有人再暗中观察他。
萧牧睛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容,尽量让自己摆出往日那种风度翩翩的色彩,不过现在自己就算是简单的走路都很困难,而且腿上的伤由于早上萧牧睛在夏老师的坟前跪了好长时间,一天的时间过去伤势完全没有好转,反而更加恶化了。
萧牧睛自然不会说一声疼,早上他才这样拖着一条残废的腿从元帅府的后山上下来,现在也就这几步路而已。
殊不知,这普通的几步路放在普通的十二岁小孩眼中是多么的困难,萧牧睛的腿部关节位置可是被狠狠的刺了一剑,整条右腿将会在很长这段时间内一活动就会剧烈的疼痛,可以说萧牧睛现在若是想要走路,那就只能用一条腿,一旦另一条腿稍微用上一点力量,那么整个腿上就会受到如同万箭刺穿一样的疼痛,而且还是持久性的。
纵然腿上有残疾,萧牧睛的脸上也是一片淡然,缓缓的走到了房门前,拉动门环轻轻的敲了几下。
几分钟后,门内依旧没有传出任何的动静,萧牧睛犹豫了一下,将额头伏在大门上,听到门内传出来了几声平稳的呼吸声。
萧牧睛深吸了一口气,向后稍微退了两步……
萧牧睛的身体微微下蹲,然后便让隐藏在暗中的护卫瞬间瞠目结舌了起来,他看到自家公子,居然在哪个老头的房门前跪下了。
抛开萧牧睛的身份不说,萧牧睛的腿上现在可是重伤,还这么跪下,就算他不怕疼,但这样做会使腿上原本受损的经脉彻底坏死,从此失去知觉,难道自家公子不会是有什么想不开要真的废了自己的一条腿吧。
“老前辈,萧牧睛前来拜访,还愿老前辈开门相间。”萧牧睛就这么忍着疼痛跪在地上,但吐字却依旧流畅,就好像他的腿原本没有受过伤一样,也就好像,今天早上一样。
又过了好几分钟,房门内依旧没有传出任何声音,让人怀疑这个房子里面到底有没有人,但无论是萧牧睛还是这里的护卫都知道,这间房子里面,绝对是有人的。
“老前辈,萧牧睛携夏老师遗愿,前来拜访。”又是几分钟过去,这个时候就连躲在暗处的护卫都不能忍了。
你知不知道跪在你房门面前的人是谁,你丫知不知道他现在才多大岁数,你知不知道他现在是以什么样的姿态跪在你门前的吗?你个老货还真以为自己有点本事就不把帝国元帅放在眼里了,你要是再不开门,就算本着被上层责骂的风险,我也要让你知道,怠慢元帅之子的下场。
不得不说,这位护卫也显然是忠于萧奥的狂热分子,眼中简直是不能容忍一丝半毫的污蔑元帅府的事情,在他们这等人的心中,萧奥就是他们的王,忠于元帅大人,不需要任何的理由。这也是一个军队的军魂,忠于自己的将领,无需任何理由。
“呜呜。”萧牧睛终于是撑不住了,纵然他两世为人,可是腿上的伤实在是太重了,再加上自己早上就已经跪了好长时间,就算自己喝了白印之血,也耐不住自己如此的摧残,终于疼痛的快要趴在了地上。
护卫的脸上已经是满脸的怒意了,手也放在了腰边挂着的剑上,这个老货,是真的想死?
“你是个病人,进来吧。”屋内传来了一声苍老的声音,随后木质的大门就突然打开,不过让人奇怪的是,门后并没有什么人将门推开,那么门是怎么开的呢。
不过这个时候,躲在暗处的护卫已经将剑和内功都收了下去,身为元帅府的高手,纵然还有几分距离,但大门上两枚银色的针却在这个护卫眼中十分的显眼。从这枚针刺入大门的力度来看,就知道出手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平凡之辈,虽然靠这一手挑衅元帅府是绝对的不可能,但既然此人已经将门打开,那么自己还是再忍一段时间吧。
“谢谢老前辈。”萧牧睛艰难的从地上站起来,可是由于双腿的无力,萧牧睛在起来的一瞬间便再次跌倒在了地上,看到护卫也是一阵的可怜,元帅府剩下的那几个孩子,什么时候遭受过这样的罪。
好在萧牧睛的双臂还是正常的,自己一人支撑起自己的身体还是做得到的,尽量保持着平衡,萧牧睛一摇一晃的走进了房门,还将房门上插着的两枚银色的针取了下来。
屋内的灯光有些昏暗,在一个木质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和样貌年龄不相符的老人,看上去六七十岁,应该要比萧牧睛的老师小上不少,但也是一副老年人的模样,不过值得一提的是,他虽然看上去大概有七十多岁,但还像浊世公子一样留着一头黑色的长发,脸上都皱纹也并不像是老人纹,而是很像自己父亲那样应付太多麻烦事情的抬头纹。
萧牧睛虽然现在处于伤心之际,但依旧对此人有些好奇,他们样貌和传言明明都已经说是七十多岁的人了,怎么看上去如此年轻,您是怎么保养的。
“你知道我什么叫你进来吗?”黑发老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萧牧睛这才看清楚他的模样,面孔苍老却也相对平滑,整张脸看上去还有些猥琐,其次他的下巴上还有一些伤痕,出生元帅世家而且从小从医的萧牧睛知道,那个伤痕绝不不是什么刀伤剑伤,应该是一些别的什么东西所伤。
除此之外,那张脸看人的感觉仿佛的世间万物都有一种嫌弃感,但萧牧睛知道,这只是他的样貌问题而已,身为一个医者,那会真的用这种眼神看人。
“因为我是病人,也是伤者。”萧牧睛稍微打量了一下此人,若是放在以前他还会在心中暗自稍微念叨一声这个老头长得好猥琐,但现在萧牧睛都已经懒得去这么想了,也许正如萧奥所说,夏老师的死也算是个萧牧睛带来了很大的改变和成长吧。
“没错,你是个伤者,所以我才有必要给你开门。”黑发老头接走了萧牧睛手上的两枚银针,别到了自己的袖口上,然后也在和萧牧睛一样打量着眼前的孩子。
萧牧睛虽然因为受伤的缘故脸色有些苍白无力,但眼神却并不像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一样清澈纯粹,也并没有那些所谓世家公子高人一等的气质,却有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深邃,而且他的瞳孔的外圈上六个小小的黑点也是格外的吸引人。
不过这个老头的言下之意也是说的很明确了,我是个医者,来找我的人都是有伤病之人,除此之外一切事情都不管我的事,这也是萧牧睛在门前连着跪了好长时间他没有开门的原因。你说你因为别人的遗愿来找我,但我就是个独来独往的,别人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说死者为大,放屁,老子就算不是庸医,医死过的人也不能算少,在我眼里,只有不需要医治的人和需要医治的人两者而已,死人和健康人都是不需要医治,那就规划在一起吧。
通过两世为人的猜测,萧牧睛也开始评判出,这个老头,的确不是一般的古怪。
但是,古怪又如何,我看得上你的不凡,我要你收我做弟子,为了我自己,也为了我的上一个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