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楚若瞪了他一眼,在没同他说话。
晴空甚好,暖暖的烘烤着地面,树上的叶子无力的耷拉着脑袋,大地一片灼热。
宁楚若跟在魏启轩切周,却见他似无事人一般,精神抖擞,仿佛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都是假的一般。
微红着脸,鼻尖上浸出汗珠,似一颗颗晶莹的珍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魏启轩走一段路,会停下来看看风景,乘乘凉,偶尔抬眼看看她,见她能坚持的下去,这才重新启程,嘴上却一点不说,同方才喋喋不休的男子判若两人。
宁楚若擦了一把额上的汗水,眯着眼看向天空,却见明晃晃一道刺目的光芒,脑袋一晕,恍恍惚惚站不稳。
眼前似出现了夜宸,又好像不是,双目一黑,整个人昏了过去。
待醒来之际,却在一间茅草屋里,魏启平一手抬药,一手抬一把木勺,却是从他嘴边下来吧。
“你别误会,我只是替你试试温度。”魏琴轩解释道。
宁楚若也不理他,接过他手中的药,一口饮下去,完了擦擦嘴,面色阴冷的道:“你能改掉对人便笑的毛病吗?”
从遇见他到现在,无论是她还是刺客,他都一副笑颜。
魏启轩嘴角一弯,结白的牙齿熠熠生辉,“开心便笑,不开心更要笑,在下还不知姑娘缓什么呢,若将来提亲,总不能姑娘姑娘的叫吧!”
未听他后半句,宁楚若便有种告诉他算了的冲动,如今一听,刚压下去的火气又被他勾起,冷冰冰的将手中的碗塞进他手中,复又躺下去,在不理他。
魏启轩也不管她高不高兴,愿不愿意听,没人陪他,他便一个人自己说话。
渐渐的,宁楚若似乎觉得没那么刺耳了,许是太累了,竟沉沉的睡了过去。
魏启轩的声音适时停止,微微一笑,侧身替她拢了拢被子,起身的瞬间,却将身上的玉佩取下来,轻轻一掰,却是两面一模一样的玉佩,看了许久,最后收进袖子中。
梦中,似听见了洞箫的声音,幽远绵长,带了几分淡淡的伤感,宁楚若猛的睁开眼睛,的确是洞箫声,掀开被子下去,却看见窗外外面站了一个人影,正在吹洞箫。
竟是他?
目光落在桌面上清淡的吃事上,这里就他们两个,难道是他做的。
魏启轩似感觉到她醒了一般,停下来动作,收进洞箫,一进门便笑了,“你醒了!”
“谢谢!”
魏启轩也不客套,温润的容颜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容貌,一坐下,便又有滔滔不绝的态势,宁楚若将碗推过去,堵住他的嘴。
“待会同我去一个地方,等事情完了,在下便容姑娘回去!”
“你可以选择让我自己回去!”宁楚若抓了一个包子,喝了一口粥,如此说道。
魏启轩睫羽一动,目光中有盈盈光泽,忽然认真的道:“你不怕我在饭菜里下毒么?”
宁楚若一愣,却也没停止,喝了一口粥,头也不抬,“若你要杀我,何必这么麻烦!”
“若我就喜欢这么麻烦呢?”
“……”
一顿饭在极轻松的状态下用完,宁楚若一路跟着他,却看出了些端倪。
魏启轩,不是普通人,比如方才用饭之际,他的动作优雅而轻缓,一看便是从小受到良好的教养,而他举手投足之间,带了一份贵气,虽然狼狈,却难掩其气质。
这种人,非富即贵,要么,便是有背景的。
“你要寻这块石头?”宁楚若指着两人面前巨大的一块平整的石头,若不似天然形成了,却像被人齐整整削了一半。
魏启轩点点头,复又摇摇头,“这块石头可大有来头。”
至于什么来头,一向喋喋不休的他却选择了缄默,更让宁楚若觉得其中大有文章,拧眉道:“有何来头?”
魏启轩淡淡一笑,看向宁楚若的目光尽是柔和之色,“你终于主动问我了!”
宁楚若一噎,这人莫不是傻的,问他个问题,至于高兴成这般模样吗?
“这块石头,是一个门派的立派之本,据说方面,此门派的创世人从苦寒之地搬来这一块寒冰,当时,那位创始人以自身武功,将寒冰劈成两截,一截放在这里,作为同外界的通道,也是门派的标志,另外一块,在门派之中,经历数九,恒古不衰。”
宁楚若挑眉,目光中尽是不可置信,倾俯下身子,衣袖微摆,发丝微扬,衬着她精致的容颜,宛若画中走出来的一般,“你说这是寒冰?”
除了入手有些冰冷,却没有其他感觉,而且这么久,竟没有化,不禁感叹。
魏启轩一笑,心中莫名一动,似蜂蜜挺停在花蕊上的悸动,伸手,将人拉进怀中,女子身上的馨香让他一叹,取出玉佩,攥了一把小刀,迅速在她食指上划出一个口子。
“你疯了!”宁楚若看着自己食指上的鲜血落在玉佩上,那玉佩似活了一般,慢慢将血液吞噬,同玉佩本身的绿色融合在一起。
“在下既然承诺了姑娘,就不会食言,这块玉佩就当一个信物,如今送给姑娘!”说着不顾宁楚若得反对,强行将玉佩系在她身上。
宁楚若一愣,将人推开,去解身上的玉佩,却发现怎么也解不开,似长在她身上一般,不禁怒道:“这是怎么回事?”
“在下说过,这是给姑娘的礼物,若姑娘收下,我便告诉姑娘解开之法!”魏启轩目光中带了几分狡黠,仿佛狐狸一般。
宁楚若点点头,却感觉甚怀,面前的人,似乎一眼就可以看穿,却又不是如此。
“两位请跟我来!”一男子出现在两人面前,待看见两人腰间的一对玉佩,却都愣了一下。
“走吧!”魏启轩弯了弯唇,清淡的目光瞬间变的深沉,双手背在身后,说不出的威严。
跟着一路而去,树木渐多,草木渐多,待到了两颗硕大无比的大树面前,带路之人却停住了两步,从身后取出两块黑布,双手奉上,“二位,请戴上黑布,在随我进去!”
魏启轩接过去,双手环住宁楚若,宁楚若一愣,不禁向后退,“你做什么?”
“自然帮你戴上!”说着正欲将她头发撩拨开,却见女子从他手臂下钻了出去,接过带路人手中的黑布,飞快的系了上去。
一阵温暖软滑的感觉传来,宁楚若下意识的挣开。
“若你迷路了,我可寻不回你!”
也是,此地甚是诡异,便也没挣扎。
待到了地方,却见一片黑暗,却切的说,所见之人,入目之色,皆是让人压抑的黑色。
“公子想让我们为你杀谁?”为首一男子躺在一张虎皮上,声音中透着杀气。
“听说长生门接了任务,若不达成,至死方休!”
“不错!”
长生门?
宁楚若一愣,又是江湖上的什么组织,她却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地方。
“我要让你们替我寻一个人!”魏启轩语气轻缓,却最后让人听的清楚。
为首的男子眯了眯眼,似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似来自地狱中的恶魔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许久,才敛了脸上神色,“长生门从来只做死人的生意,不做活人的生意,公子请回吧!”
“若一命换一命呢?”魏启轩手中的扇子轻轻扇着,目光中露出的神色,竟同方才男子目光中的杀意一般无二。
“哦!”男子似听到什么好玩的东西,目光中露出狡黠,“你且说说!”
“听闻,最近长生门在追杀一个男子,若迟迟没有得手,若我取得男子首级,长生们可愿办我的活人之差?”
“这样的生意,倒是第一次办,若你能杀的了那个男子,这次的活人之差,长生门破例接了。”长生门有个规矩,任务失败,不仅仅要一直追杀下去,而且期间不能接任何任务。
这也就是长生门虽鼎盛,却一直被夜阑阁压着的原因,数年前,因为一个任务失败,几乎毁了长生门,如今,却又要重蹈覆辙,而令人可笑的,他们的狙杀对象武武功在他们之下,传出去,岂不是让江湖笑掉大牙,如今有人自告奉勇,杀的了便好,杀不了,传出去,也不能说他长生门无能。
魏启轩眸光清许,“敢问那男子容貌,年纪,名字。”
为首的男子看了宁楚若一眼,有些犹豫,反而魏启轩,却坦然自若,“但说无妨!”
“赫连逸尘!”
宁楚若吃惊的盯着男子,脑袋中轰的一声,似炸开一般,目光中尽是恐惧。
竟是赫连逸尘,原来暗中追杀他的,竟是这样冷血而又恐怖的组织。
目光一点点冷下去,袖子中的受紧紧捏起,他忽然很庆幸,她走了一趟,否则她可能永远都不知道,慕尚找来的杀手是谁。
难怪一直没有踪迹,难怪凭赫连逸尘的手段竟也查不出来,竟是这样一个隐蔽的组织。
目光中一点点泛出冰冷,似乎将周围的恐怕冻僵一般,忽然间开口,“既是交易买卖,那么买主信息也该给我们吧!”
男子一愣,看向宁楚若得目光中多了些深邃。
魏启轩将人拉到身后,笑了笑,解释道:“这是在下的一个小奴婢,不懂规矩,如此,待在下取得赫连逸尘脑袋,在来寻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