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菲珉着唇,眼中的泪水将落,却未落下,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整个身子剧烈的颤抖着,目光无所依附。
李子墨慢慢直起身子,“菲儿,别怕,和哥哥去官府。”
官府?
李芳菲忽的抬眸,一双水眸瞬间变的干涸吓人,直勾勾的盯着李子墨,待他过来之际,用尽全身力量将他推开,只见一抹粉色冲出去,便不见了人影。
“菲儿,快,去将小姐带回来!”李子墨忍住身上的疼痛,目光中尽是疼痛,待看见地上躺着的人,眼中的泪水不可抑制的流出来。
“爹,孩儿不孝!”说完重重磕了一个头,朝外走去。
午间时候,宁楚若身子好了许多,收了东西,正欲寻夜宸商量离开事宜,还未出房门,却听到院子中熙熙攘攘有吵闹声,伴随着急速的脚步声,似要将院子里的青石板踏破。
手中的包袱放了下去,支起红阁窗子,探出一个头,却见李芳菲带着官府的人进来。
“各位官爷,就是她。”李芳菲双目赤红,一双眼中氤氲着腾腾的怒火,一路燃烧到心底。
还没待宁楚若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官府的人便将门踹开,叫嚷着。
“各位官爷,敢问发生什么事了?”宁楚若一脸疑惑。
李芳菲冷哼一声,眼中尽是触目惊心的恨意,若不是她,她也不会闹脾气,爹也不会为了劝她被她误杀,不,爹不是她杀的,罪魁祸首她是她,自从她来了之后,这个家就没安宁过。
晶莹的目光中泛出凛然的恨意,指着宁楚若,一字一句道:“各位官爷,就是她杀了我爹!”
李员外?
宁楚若一愣,目光中尽是惊讶,晨时还好好的,怎么会……
说话间,官府的将她手扣在身后,却不见她服软,“怎么,杀了人还有理了,带回去!”
“我没杀人,你们放开我!”宁楚若冷声道,看向李芳菲,心中却明白了几分,又是陷害,她倒是小看了她。
“官爷,我亲眼看见她杀了我爹,你们定要为我爹报仇!”说着贵了下去。
“李小姐,若这位小姐真的是凶手,我们官府自不会轻饶!”
一路被带出去,却也没见夜宸,连魏启轩也不见人影,如今李芳菲报了官将自己抓进去,定是怀着让她死在里面的心思,目光一紧,路过一从花从之际,将手上的镯子褪了下去。
待到了官府,本以为等待她的会是审问,却没想到,直接去了大牢。
“快走,磨蹭什么?”一个牢头推搡着他,语气中尽是不耐烦。
宁楚若抬眼看着周围,阴冷漆黑一片,路过之地,关着犯人,有些人淡淡的抬眼看了看她,很快又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有些人似很好奇。
周围形形色色,那目光打在她身上,却没由来让她一阵难受。
昏暗的烛光跳跃着,将人的身影拉长,宁楚若挑眉,“大哥,不是应该提审吗?”
那牢头似听了什么笑话一般,满眼都是嘲讽,拉了拉衣裳袖子,目光中带了冰冷,“犯了死罪的还提什么审!”
宁楚若一惊,忽的意识到什么,蓦然停住脚下步子,却被身后的牢头一把推进去,整个身子朝前倾去,重重摔在地上,疼的几乎落泪,却还是忍住了。
“咣当”一声,门被关上了,铁链的声音越来越轻,直到听不见,直起身子,抓着铁栏,“来人,我是被冤枉的,来人啊!”
“姑娘,别喊了,他们听不见的,即便听见了,也没用!”一阵慵懒而有随意的声音传过来,那声音中的莫然若让宁楚若心惊,似对生命燃不起一点希望。
转过身,却见一个中年妇人安静坐在地上,背靠墙壁,身上一件死囚犯的衣裳格外显眼,头发凌乱着,完全看不出肌肤本来的颜色。
妇人见她一副懵懂的模样,眼中一抹嗤笑,“得罪人了?”
宁楚若倒没想到这位妇人一眼便看了出来,点点头,“大姐,这里都是这般定案的么?”
“这里都是有钱有势的人说了算,姑娘,看你年纪轻轻,可惜了。”说着合上了眼假寐。
宁楚若心中的火苗一点点灭了下去,心中似噙了一块坚冰,她没想到,李员外会突然死去,亦没想到,李芳菲会趁着他们不在让官府的人直接拿了自己。
如今看来,她定是同官府的打好了招呼,跳过的审问的环节,只等着给自己定罪。
不行,她要想办法离开这里,或者,让爷宸知道她的处境,否则以李芳菲丧心病狂的模样,定不会让她活着。
“大姐,若我要送封信,可要如何做?”宁楚若尊敬道,看她的模样,来大牢中有些时日了,却能活这般久,定有些手段。
你妇人对上她晶莹的眸子,忽的看着她身上穿戴的,突然间明白什么,宁楚若褪下头上的发簪,送了上去。
没曾想那妇人却冷哼一声,没有接受,语气中三分不耐,三分轻蔑,“我要这些东西做什么?这里的人胃口都被喂大了,你若要送信,不拿点实在的东西却万万出不去,不过即便你给了他们,他们也并不一定帮你送信。”
“还请大姐指教!”既她这般说,便还有其他的法子。
只见那妇人了睨了她一眼,从地上起来,走到门口,叫了一声吃饭了,便有牢狱过来。
宁楚若错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方才任由她如何叫,都无人肯应,一时间,却不知该如何。
约摸半个时辰,却听见脚步声,宁楚若淡淡瞥了一眼,心中暗道,又是一个被送进来的,安静在一角,并不想搭话。
待牢头离开,那女子却起身站在她旁边,“怎么,认不出了?”
宁楚若一愣,凝眸看了许久,才发现面前干净精致的女子竟是方才邋遢的女子,心中的震惊大过错愕。
目光落在她唇瓣上,却见有些微红,往下,脖颈处却有斑斑点点啃咬的痕迹,心中一惊,顿时明白了什么,却不可置信。
那妇人见她的神色,心中了然,冷笑一声,不以为然道:“不然你以为,我如何活的到现在,待会会有人来送饭,你将要送的东西放进盒子中,写上地址,会有人替你送过去。”
“你为何要帮我?”宁楚若看着她手中一小截纸条,心中说不说什么感受,萍水相逢,说不上几句话,她竟……
“若你出的去,记得把我也带上。”若是可以,谁又想待在暗无天日的地方,饱受折磨,忽的抬眸看着宁楚若,唇不点而红,肌肤胜雪,一双眼灵动活泼,身姿曼妙,忽的从地上抓起一把不知是何物的东西,往她脸上抹过去。
“你……”
“若不想沦落成我如今的模样,便受着!”
宁楚若一愣,她是在帮自己,是啊,如今来到暗无天日的这里,他们既然敢枉顾尊法,那么再过分的事,再他们眼中又算的了什么。
“这个拿着,若逃不过,便说你有隐疾,这些畜生虽没人性,却爱惜自己性命!”说罢将一块发着恶臭,不知是何物制成的布塞进她怀中。
“多谢!”心中一阵温暖,却不曾想,带给她温暖的竟是一个相识不久的大姐,忽的想到李芳菲,一双眸子变的冰冷吓人,似要将周围的空气冻僵一般。
李芳菲,却能出去,绝不轻饶。
没多久,便有人送来了饭,不过浅浅一碗,上头浇着不知是何物的汤水,冰冷如斯,倒让人生了几分恶心。
宁楚若刚端起,闻着异味,手一抖,整晚饭顿时倾在地上,又趁狱卒没看见,用干草盖了上去。
狱卒进来收拾东西之际,目光却在宁楚若浑身上下流转,似在看猎物一般,眸子中漾出的淫邪之气怎么也掩饰不住。
宁楚若只觉得十分不舒服,抱着膝盖,安静的坐在一边,心中的恐惧却一点点升上来,她小心翼翼,预防着李芳菲的诡计,却怎么也算不到,李员外会突然死去,李芳菲会勾结官府之人将她入狱。
紧紧攥着手中的玉佩,却听见铁链响动的声音,心中一惊,却来了两个狱卒,宁楚若心中一惊,却见妇人挡在她面前,脸上是同方才不同的魅笑,“两位官爷,你们怎么来了?”
“自是有事要办,你,大人要提审,跟我们走一趟!”一个狱卒指着宁楚若道,目光中掩饰不住的淫邪。
宁楚若我中的冰冷一点点沉下去,如此黑暗的官府,不曾想被她遇见了,撑着墙壁起身,目光一点点暗淡下去,谄媚的笑了笑,“两位大爷,我身子不爽利,还请你们行行好!”
“是啊,你们不知道,这姑娘看着干净,不过却得了那种病,真是晦气,你们闻闻,真是晦气的很,你们既然来了,就把她带出去,我不想同她一起。”妇人说着不禁将鼻子捏了起来,一副嫌弃的模样。
两个狱卒相互看了一眼,微微靠近,忽的蒙住了鼻子,连忙出了牢狱。
宁楚若见他们离开,适才松了一口气,“多谢!”
“你到底得罪了谁?”
“李家,李芳菲!”宁楚若冷冷道,目光中尽是蚀骨的恨意,她不想与人为敌,偏偏别人却与她为敌。
“李家?”妇人目光一变,眸子中漾出别眼的光芒,全身颤抖着,似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
“大姐,你怎么了?”
“李家,李员外家,若不是他们,我何至于变成今天这般样子。”妇人目光中尽是痛苦神色,一双手紧紧攥着,指尖泛白。
她永远也忘不掉,李家带给她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