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分别坐在院子里的四个石椅上,服饰各异。
有人穿的像乞丐,有人穿的像富商,有人穿的像郡守府小吏,有人穿的像是清月学院弟子,但他们身上却全都弥漫着一种古怪的气息,而且无一例外都戴着面具。
年轻妇人和幼童刚一进入院子,四人便全都无视了幼童,齐齐地看向年轻妇人。
两股原本盘桓在院子里的精神力也仿佛有了目标一般,立即扫向了年轻妇人的身体。
其中的一股精神力不断地深入年轻妇人的衣服之内,另一股精神力却是迅速扩散至院外近百米的范围,在探查到并没有人在外面偷听后,很快又缩了回来。
“你比约定的时间来晚了一柱香的时间。”
四人中,一个脸上带着灰色面具,仿佛一座石像一般隐藏在阴暗角落里面的男子冷冷地道。
“抱歉啊,石鬼师兄,还有各位师兄。奴家刚刚带着小可爱去外面找吃的,遇到了几个很有意思的人,所以稍微耽搁了点时间呢。”
年轻妇人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脸上毫无羞愧之色,拉着幼童,径直找了一个石椅坐下。
然后,她便旁若无人地将表情诡异,目光呆滞的幼童抱入怀中,用饱满的胸脯摩擦着幼童的脑袋,俏脸上渐渐染上了可疑的绯红之色。
此时的年轻妇人容貌娇媚,看上去比之前要矮上一个个头,但身子却是丰腴了不少,再不复那副骨瘦如柴的模样,反倒显得前凸后翘。
但那个名为石鬼的男子却是紧皱眉头,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恶心的事情一般,厌恶地道:“孙三娘,你要发骚跑到别处去,别他娘的在这里污了老子的眼睛!”
“奴家也没办法啊,有人一直用精神力在人家身上弄来弄去,弄的奴家身上黏黏的,痒痒的,只能找小可爱缓解一下了。你说对不对啊,野狗?”
孙三娘将一双娇媚似水的眸子似笑非笑地扫向一个戴着黑狗面具的中年人。
中年人嘿嘿地笑了起来,一双贪婪的眼睛肆无忌惮地在孙三娘身上扫来扫去,“三娘,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不点抵什么用?你若是愿意,我倒是不介意用我的大宝贝替你止止痒。”
“好啊,奴家求之不得。不过奴家修炼的功法需要与童子交合,野狗你现在还是童子之身吗?”
“这个自然,野狗我一向老实,苦苦保留了三十多年的宝贵贞操,随时都可以献给三娘你。”
中年人一本正经地道,明明戴着面具,却仍能给人一种十分猥琐的感觉。他作势要离开石椅向孙三娘凑去,只是很快,身体便是一僵。
原来,中年人的脚下不知何时已经冒出了一根藤蔓模样的绿苗,绿苗缠绕上了他的小腿,又顺着大腿向更上面钻去。
那绿苗明明看上去柔弱纤细,但野狗的额头上却是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三、三娘,不用这么狠吧?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用的着动用这东西么?”
“咯咯,人家只是检查一下你是不是童子之身而已,你怕些什么?”
“我怕你会不小心毁掉你我的终身幸福啊。我错了,把你的寄生蔓从我的宝贝上面挪开可好?”
“够了!”
石鬼冷哼一声,在地上重重地跺了一脚,一股无形的震动之力顺着地面传递到了野狗的脚下,那根绿苗剧烈一颤,仿佛吃痛一般,沿着原来的方向迅速地缩了回去。
“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你们这些下六家的混帐能不能别在这里胡闹?”
“呵,你也不过是区区一个中六家的弟子而已,得意什么?你看一旁的秃鹫师兄和陈师兄说话了吗?”
见自己的绿苗被迫缩回地面,孙三娘美眸中闪过一丝厉芒,反唇相讥道。
石鬼的脸色立刻便阴沉了下来。他没有去看那个戴着秃鹫面具的秃顶中年人,而是看向左侧那个戴着银质面具,一直沉默不言的高大青年。
“陈兄,你这次召集我们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们邪宗十八道在望月城的力量可是薄弱的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若无什么大事的话,恕石某就不奉陪了。”
“石鬼,孙三娘,秃鹫,野狗……望月城中就剩这么点人了吗?”
高大青年的声音嘶哑而怪异,像是金属和砂石在摩擦。他面无表情地看向院子里的其余四人,似乎有些失望。
“你们也太弱了。”
话音刚落,石鬼,秃鹫,野狗三人的表情顿时便变得有些难看起来,孙三娘却是笑吟吟地看着高大青年,仿佛对方不是在说自己一般。
石鬼攥紧拳头,冷声道:“你叫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嘲讽我们的?如果是那样的话,就算你是上六家的弟子,也休怪我们不客气。”
“哦?”
高大青年转头看向石鬼,表情很是平淡。“你打算如何对我不客气,用你那三转地玄境三道玄纹的修为?”
“你!”
石鬼的牙齿咬的咯咯响,浑身的怒火当即就要爆发出来,不过当他看到高大青年身上那股四转天玄境修炼者的气息后,原本的脏话顿时就被下意识地咽了回去。
“罢了,权当是我错了行了吧?姓陈的,你究竟有什么事情!我们都是探子和间谍,本来就要避免惹人注意,长时间聚集在一起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探子?间谍?不,你们不过是一群可怜虫罢了。”
“一个冲动易怒,一个有恋童癖,一个好色无能,一个不会做人,都是在各自宗门,学院,家族里最不受人欢迎的角色,所以才会被派到望月城这种地方。你们又何必给自己脸上贴金?”
高大青年淡淡地道,他的声音并不大,不过四人却是齐齐变色,就连孙三娘脸上的笑意也消失了大半。
他说的不错。邪宗十八道现在的主攻方向是清月郡,上层根本就不重视望月郡,所以才会像扔垃圾一样把他们几人扔在这里。
但道理是这么个道理,真的讲出来,却让人感觉格外的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