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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历史罗生门(2)

陈汤深谙兵贵神速之道,他决定趁胜追击,一鼓作气击溃匈奴的斗志,于是他身先士卒,冲锋在前,向匈奴兵发起猛烈地冲击,是想撕开一条口子,从这里进去直搅敌人的心脏。然而他一次次发起攻击都不成功,不过他却是越冲击越猛烈凶狠,当他发起第七次冲击时,匈奴兵突然变成一盘散沙,士卒一个个溃逃了,他率军冲进匈奴空空如也的驻营地,在乱军中在单于的大帐中寻找郅支单于,却没有找到。他本想发起追击,这时甘延寿提醒他,恐敌有诈,还是小心为妙。这时夜幕已经拉下,甘延寿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拿下了匈奴的老巢,心下十分欣喜,看到许多将士因为又累又饿倒在地上起不来,他决定在单于的大帐里休整军队,犒赏三军。

他命令众士卒杀牛宰羊,起灶生火。工夫不大,酒肉端上,甘延寿高举酒碗,对众将士哈哈一笑,豪气冲天地说:“没想到郅支单于原来是个大草苞,这么不经打,才一动手就抱头鼠窜了。谅这小兔崽子也没胆量反攻了,弟兄们辛苦了,今晚好好痛饮一番。”

话虽这么说,但胆大心细的甘延寿与众将士痛饮了一番酒后,来巡查守卫的士卒,守卫由陈汤具体负责,他带领甘延寿检查了各处,甘延寿见他安排得很妥当,心下十分放心,料想溃逃的匈奴单于就是卷土重来也休想夺去了,于是来到匈奴单于豪华的卧帐躺下休息。

夜里忽然传来喊杀声,外面火光冲天,甘延寿从睡梦中惊醒,他跑出大帐看究竟。

甘延寿正愣神的工夫,陈汤找到他,拽住他边往外撤边歉疚地说:“将军,末将守卫不力,匈奴人突袭了我们营地,我方将士伤亡惨重。”甘延寿大惑不解:“陈将军防范严密,不堪一击的匈奴兵怎么会突然如此神勇呢?”

陈汤也露出疑惑地表情说:“我也正纳闷,来突袭的不像是匈奴人,他们一个个长得奇形怪状,犹如神兵天降,行动速度十分敏捷,作战手法也十分诡异,杀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我不了解他们的底细,料想是匈奴的救兵到了,为了避免更大的伤亡,我已下令让所有将士撤离赖水大帐了。”甘延寿点点头道:“陈将军做得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待我们弄清了这些人的底细,杀他个片甲不留,再夺回匈奴的老巢也不迟!”

这时陈汤又说:“不过令人奇怪的是这些人并没有驻留大帐,而是撤到附近的一个土城里。”甘延寿听了更加纳闷,匈奴人本是游牧民族,从不修建房屋城墙,怎么又突然修起了城墙呢?

甘延寿和陈汤召集撤离的军队,在离赖水城不远的地方扎下营帐,这时晨光已经洒遍了大漠。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甘延寿不忙下令进攻,而是观察和打探对手的底细。

他发现敌人阵营中有一群奇怪的家伙,这些人冲着汉朝将士作鬼脸,充满挑逗和侮辱之意。对于匈奴人来说,现在的汉军就是狮子,他们已经被汉军吓破了胆;可是对面这群怪人对汉军竟然毫不畏惧。他们以土城为依托,土城外还有重木城拱卫;并且用圆形盾牌连成了鱼鳞形状的防御阵式。

甘延寿派人多方打探,有个探子终于从当地一个老牧民口里了解到:这群怪人是来自于罗马的普布利乌斯雇佣军。

原来,在汉宣帝五凤四年(公元前53年),当时的罗马执政官兼叙利亚行省总督克拉苏为了扩展罗马帝国的版图,征集了7万大军向安息(今伊朗)进发。

这支罗马轻骑兵一路上势如破竹,所向披靡,来到幼发拉底河边时,天气异常寒冷,水凉彻骨,求胜心切的克拉苏命士卒强渡,结果许多士兵葬身河底,好不容易渡过去后,克拉苏又就地征兵,征召了大量阿富汗人。这支杂牌军经过长途跋涉抵达安息,在叙利亚地区遭遇了安息人的轻骑兵。不善于在沙漠中作战的罗马军团被安息人打败了,连统帅克拉苏也在乱军之中身首异处。

没有了主帅的罗马军团立即崩溃,士卒四处逃命。其中,克拉苏的长子普布利乌斯率领6000余人杀出一条血路,突出重围。不幸的是,他们突围的方向与他们国家的方向相反。普布利乌斯没有力量再杀回去面对安息的轻骑兵,于是只得带着大家继续前进,寻找可以驻足栖身之地。他们在不知不觉中沿着河西走廊进入了中国甘肃,他们看中一个无人居住的地方,在此建起了家园。

士兵出身的普布利乌斯军团没有农具,也没有牲畜,他们无法耕种。正当他们为生存担忧之际,郅支单于向他们伸出“援手”,条件是做他的雇佣军。普布利斯只好答应了,后来通过多次劝说,终于说动郅支单于,筑起了土城,但郅支单于住不惯,而是让给普布利斯居住和防守。

当时陈汤一次次向匈奴发起猛烈地进攻,大有不攻破誓不罢休的气势,匈奴单于本来心里就有些发虚,见此情景,他更是心惊胆寒,当甘延寿发起第七次冲击时,他就溜掉了,回到大帐,带上自己的阏氏和财物慌忙逃跑。匈奴将士见自己的单于都溜掉了,军队没了主心骨,士气一落千丈,变成一盘散沙,无心作战,一个个落荒而逃。

普布利乌斯的雇佣军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见他们的单于和士卒突然不防守都逃跑了,以为是遇到了什么不可抗拒的大灾难,于是也跟着一起跑。待普布利乌斯弄清楚,单于之所以逃跑,仅仅是因为畏惧汉军,不敢跟汉军打仗,就觉得十分荒唐可笑。难道这些人有三头六臂不成?他罗马军倒要领教领教这些汉军有什么厉害之处,于是带兵返回,给汉军来了一个回马枪,由于他们行动诡异快速,作战手法独特,杀了汉兵一个措手不及,甘延寿不明底细,为了避免造成重大损失,于是下令撤出,这样他们就又夺回了赖水城。

弄清了对手的底细,甘延寿和陈汤反而不怕了,他们对普布利乌斯雇佣军进行了仔细的观察,经过认真分析找到了对策。

甘延寿命军士四面包围土城,用弓箭射杀守城的普布利乌斯雇佣军;而普布利乌斯雇佣军也立即以弓弩还击。

溃逃中的郅支单于得知普布利乌斯军团又夺回了赖水城,大感意外,在逃亡时,他也感到十分迷茫,不知逃往何处去,于是转回头跟普布利乌斯雇佣军一起守城。汉军发起的攻势异常猛烈,郅支单于在普布利乌斯的坚强支持下,胆气大壮,于是立即带着妻妾数十人一齐上城楼鼓舞士气。结果,立刻有几个妻妾被箭矢射中而死,郅支单于自己也鼻子上中了一箭,吓得他立即躲进城中的屋子里。普布利乌斯虽然对郅支单于并无好感,但郅支单于的受伤,还是激起了罗马军更坚定地抗击汉军的决心,毕竟是郅支单于给了他们一条生路。对于冲到近前不远的汉军,他们就用重标枪射杀,汉军伤亡惨重。

甘延寿命士卒停止进攻,他冷静下来观察敌城的防御工事,终于发现其弱点,心中便有了一个妙策。

经过一夜的准备,第二天甘延寿便命令将士向敌城射出火箭,烧毁了土城外的重木城,汉军迅速突破外围的木栅栏,潮水一般涌进土城,罗马军的人数实在太少,他们没有了屏障根本就阻拦不了。最终郅支单于死于乱军之中,他的妻妾、太子以及得封的王公等共1500多人被随后诛杀,匈奴官吏100多人被擒。

普布利乌斯雇佣军在内的千余人成了汉军的俘虏,至于普布利乌斯本人是死于乱军之中,还是逃往别处了,就不得而知了。

一诺千命

汶川地震发生后,现代居民楼普遍倒塌,然而当地的一些古旧的碉楼却依然屹立不倒,不禁令人对它们以及建造它们的人生出由衷地赞叹。此文便是一个发生在这些碉楼中,与信守承诺有关的故事。

一、大材小用 出师不利

隋文帝杨坚灭掉南陈完成了统一大业,他一方面建纲定制,锐意改革;一方面派人去各地安抚民众,督促生产。人们盼望统一日久,各地民众也都乐意归顺,甘愿接受他的统治。

然而在蜀地的汶川县有一个苏村,属羌族藏族居住地,村庄不大,所居不过千来人,可他们就是不肯归顺,隋朝先派文官去劝化,村民不让其进村;接着又派一员武将去剿伏,结果遭到村民的顽强抵抗,损兵折将,无功而返。一个弹丸之地竟敢公然不接受隋朝的统治,杨坚十分恼火,便传来心腹爱将韩擒虎,着令其领兵前去收伏,南征北战的韩擒虎听说让他去收伏一个不过千人的小村庄,心下十分不痛快,认为皇帝小瞧了他,一时不语。杨坚看出他的心思:“韩将军,如今我朝刚刚建立,稳定民心至为重要,寡人不想多杀伤,你威名远播,荒村野民倘闻其名就不战而降,岂不更好?”韩擒虎闻言只得从命,并把胸脯拍得山响:“陛下放心,不出几日,老臣定然凯旋归来!”

韩擒虎根本没把小小苏村放在眼里,于是从苏村最难啃的地方下嘴,准备一口吞掉,立即班师回朝。可因此一仗下来,损失惨重。

苏村坐落在山地之中,遍植花椒、核桃、石榴等各种树木,绿草如茵,姹紫嫣红,景色如画。村民赖以抵御进攻的法宝是建在村庄四周的星形碉楼,村民虔诚地信奉当地盛行的苯教,碉楼上刻画着表示苯教的白色符号和一些塔状的、葫芦形的图案,这些碉楼是用石头砌成,层次不同,以七层居多。碉楼或圆或方,墙壁外面有扶墙式的脊,脊5道到13道不等,呈星形。就是这些扶墙脊,使得碉楼异常坚固,各碉位置设置巧妙,前后左右彼此呼应,用作抵御侵犯,当真是一夫坐碉,万夫莫入。隋军开始进攻时,守在碉楼中的人便放箭射击;隋军接近碉楼,村民便用乱石猛砸,使得隋军伤亡惨重,即便有人攻到碉楼底下,碉楼的最低入口距地面有三四米,也是很难进入的。

二、誓死坚守 以碉逼碉

韩擒虎见碉楼是用石块垒成的,发起猛攻,让侥幸冲到碉楼底下的士卒用铁钎撬石块,可是这些石块镶嵌得严丝合缝,犹如一体,根本插不进去。

韩擒虎无意多杀伤,也为了瓦解民心,便命人喊话:“现在是大隋的天下,当今皇上圣明宽仁,与民休息,你们死守着碉楼毫无用处!不如缴械投诚,我们既往不咎。”但是没有人理会他这一套,韩擒虎恼羞成怒发起猛攻,村民顽强抵御奋勇还击,虽然杀敌不少,但自身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村民一个个英勇战死。韩擒虎勇猛赛虎,疯狂发起一次次强攻,可除了扔下更多的尸体,一座碉楼也没攻下来。他气冲牛斗,无可奈何。

这时军师向他献策,可以采用以碉逼碉,逐碉争夺的战术。韩擒虎采纳了这一战术,集中兵力攻下一座碉楼,再以此碉楼为据点吃掉旁边的碉楼,苏村的碉楼因此被一座座地吞噬掉了,在这个过程中,村民英勇抵抗,绝不投降,表现出的视死如归的气概令这位战将十分震惊。

可是在一座名为“惊鸿”的九层碉楼前,韩擒虎以碉逼碉的战术失效了。这是一座大型碉楼,有12道扶墙脊,两边的六层副碉已经被攻下了。碉分公母,这座碉上刻有百褶裙花纹,表示这是一座女性的碉。苏村剩下的村民几乎全集中在此碉之中,他们顽强地击退了隋军的一次次进攻。

隋朝统一天下是民心所向,韩擒虎实在不明白这些村民死守着这座孤碉有什么意义?他手下的军师将官纷纷发言,有的说苏村信仰苯教,里面供奉的可能是神位;有的说里面藏着大量金银珠宝;有的说贮存的应该是粮食和武器装备。为了鼓舞士气,他对士兵说九层女碉里藏有金银珠宝,只要拿下碉楼,作为犒赏,所有金银珠宝任由大伙儿抢掳私占。隋兵不畏死的往前冲,可是在似乎用不尽的箭矢和木石的攻击下,隋军的士气开始消沉。

三、地震来袭 水灌碉楼

当初杨坚派出韩擒虎就是希望他能速战速决,现在一打就是三个多月,韩擒虎心急火燎,再拖延下去是没法向皇上交待的。正当他一筹莫展之际,有人惊惶失措地跑来大叫:“候风地动仪的八个龙头吐出的铜球全掉到了蟾蜍嘴里,此地要发地震了!”汶川是地震频发地带,所以出征时,韩擒虎为防万一还是带上了汉代张衡发明的候风地动仪。韩擒虎听了先是惊恐,继而大笑:“真是天助我也!”然后他命士卒撤到开阔平坦的地方。果然不久地震发生了,民房和其他建筑稀里哗啦不同程度地倒塌,而九层碉楼在地震中摇晃了几分钟后依然傲然屹立。韩擒虎万没想到碉楼的防震能力这么好,他除了震惊就是绝望。

这时杨坚的圣旨传来,对他此次的作战进程十分失望,并且限定日期攻下碉楼,否则就直接回家养老去。杨坚被迫无奈,只得发起又一轮的强攻,可是收效甚微。

就在这时他的军师在研究了碉楼的特点后,又向他献了一条克碉之计,韩擒虎闻听大喜,以为可行,便开始周密部署。韩擒虎命令士兵向碉楼发起强攻,以巨大的牺牲为代价,掩护一部分士兵冲到碉楼底下,这些士兵带着铁镐、梯子、盛水的桶。他们将底层的窗子用石头和沙土封起来,搭上梯子,从三四米以上的入口处往内灌水。守碉的村民见他们这样做,极为恐惧,箭射得更密了,石头砸得更猛了,可是仍有水陆续送进来灌到碉楼里。

村民们知道碉楼是用石块垒成的,而黏结石块的是泥土,经水浸泡,时间一长,泥土松软,碉楼就会坍塌。

这时碉楼中的箭矢、石块也用完了,苏村头人丹卓仁珠召集村民道:“与其坐而待毙,不如拼死一搏。”于是村民们带着武器从碉楼的孔穴里跳出来,与往内灌水的隋军展开了厮杀,可怜这些村民岂是训练有素的隋兵的对手,跳下来的四百多人很快就被为了泄愤的士兵杀得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韩擒虎命人扒开底层被封的门窗,又把水放出来,他要进去看看,这些村民豁出命来死守的碉楼里面到底有什么宝贝。

韩擒虎带着士卒沿木桩制作的楼梯一层层地往上来搜,底层圈养牲口、储藏水、粮食,中间居住和防御,最高一层是神坛。韩擒虎搜到第七层时,仍没发现一件宝贝。

韩擒虎来到第八层门口时,堵在门口的是苏村头人丹卓仁珠和几个德高望重的老释比(神职人员,主持祭祀)以及一群青壮村民。

四、舍身托孤 立誓如山

韩擒虎道:“丹卓仁珠,我敬重你们苏村个个是好汉子,不想杀你们,你们还是让开道让我进去吧。”

丹卓仁珠摇头坚定地道:“除非你踏着我们的尸体进去!”

韩擒虎被激怒:“好,那我就成全你们!--扫清障碍,开门!”手下将士一听,冲上来,好一通厮杀,可怜这些村民好比是隋军砧板上的鱼肉,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

韩擒虎惋惜道:“你们太不识时务,竟然无视天下大势,反我大隋王朝!究竟是什么宝贝,可以令你们用全村一千多人的性命来守卫?连命都没有了,再多的宝贝又有何意义?”

身受重伤的丹卓仁珠道:“韩将军,我久仰你的威名,也深为敬佩你,我们与你对抗不是反隋,我们知道当今皇上是一名难得的明君,我们坚守的是比生命和政治更重要的东西。”

韩擒虎大惊:“哦,你倒说来听听,是什么东西?”

丹卓仁珠道:“我已抱定死志了,临死前让你受一下教育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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