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有没有搞错啊,”李雪玲开着自己的座驾,一辆淡黄色的兰博基尼。从各色行驶的车辆之间,招摇而过。长发飘逸,秀丽顺滑。虽然只有那么一瞬间的光景,但是路人也乐在其中,美不胜收。都说“自古名驹配英雄”,现在我看要改成“香车配美女了”。
“怎么了啊,让你回家帮一点小忙而已,怎么还不乐意了。”李雪玲的妈妈在电话那头佯装生气的说道。原来是因为李雪玲的舅舅要来这里,需要有人去机场代表一下家人去迎接一下他老人家的大驾光临。本来像这种事情,根本就不用李雪玲这个金屋大小姐亲自出马的。一般都是李雪玲的母亲亲自去接。但是这一次不巧,母亲恰巧要和父亲去参加一个重要的会议。那这个光荣的历史任务,便要落在李雪玲的头上了。
“妈,天地良心啊,你也知道我舅舅的脾气的,罗哩罗嗦的也就完了,还不知道能做出什么幺蛾子呢。我不去。”李雪玲一想到自己舅舅那副模样,便心生畏惧。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就偏偏怕了自己的这一个舅舅。
“哎呀,这有什么啊,他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呗。你忘了你小的时候,你生病,可是你舅舅冒着鹅毛大雪背着你走了三十多里的山地送到的医院啊,”这是李雪玲母亲惯用的伎俩,而且这一招是百用不厌,效果极佳。
“又来,”李雪玲自己嘀咕着,关于舅舅这个雪中的故事,自己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强迫性记忆在脑中。
“你说什么,”李雪玲的母亲问道她。
“没有什么,没有什么,我去还不行吗。”李雪玲退却了,终于还是答应了自己的母亲。
“这还差不多,”李雪玲母亲得意的说着。“别惹你舅舅生气,知道吗。”不放心的嘱咐着。
“遵命,”李雪玲调皮的答应着。
放下了电话之后,李雪玲一想起自己的舅舅,那张永不停歇的嘴。以及自己那一对孪生表妹,自己便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没有了半点的精气神。
“喂,张生。”李雪玲只好将车调过来头,往火车站驶去。
“怎么了,都等着你呢,你怎么还没有过来啊。”张生是李雪玲的闺蜜,准确的说是男闺蜜。对于男生闺蜜,大约有这么两种,一种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自小一起长大的,各自的什么糗事都知道,所以之间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另一种便是后来相识的,虽然是后来相识,但是这种人对于女人的了解,甚是强于女人。很显然张生同志便是第一种,两个人一起自小到大,除了李雪玲因为家里除了巨大的变故,除了乡下山里待了两年之外,(那两年唯独让李雪玲所记住的事情,便是舅舅雪中送医的感人故事了。”便没有再分开过,要是问这个世界上,目前为止谁最了解李雪玲的时候,非张生莫属了。不过说起来倒也奇怪,两个人青梅竹马这么多年,相扶相持的一路走来,还真就没有往情人那条道上发展。李雪玲有时候,犯神经病的时候,也会问起张生:“哎,张生,你说我们一起这么多年了,你咋就没爱上我呢。”这个时候的张生往往都会做出惊讶的表情,上下的打量着李雪玲,然后哭笑不得的说一句:“我倒是想啊,可是你这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我怎么找不到一点让自己喜欢的地方呢。”
“我去,你是不是男人啊,”李雪玲听了之后,往往一个拳头便挥舞过去了。
“怎么要不要检查一下啊。”张生故意做着要讲衣服脱掉的动作。也许这一招对别的那孩子管用,但是对于李雪玲这样的女孩子怎么会有作用呢。
李雪玲满不在乎的说道:“好啊,来脱了,让本大小姐检查一下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女流氓啊,”张生停顿片刻之后,蹦出来一句话。
“对付你这一种人,就要反其道而行,”李雪玲得意地说着。
对于李雪玲和张生这一对的关系大家也许现在明白了,那么我们便接着看李雪玲是怎么去接那让她见了便犯愁的舅舅和表妹的吧。
“你就跟他们说,本大小姐去陪男人去了,现在去不了了。”李雪玲随便编着理由。
“男人,就你。”张生大声的笑出来。
“什么意思啊,难道我就不能有女朋友吗。”李雪玲听了张生的笑声,气愤的说道。
“能,能,咱家李大小姐什么人啊,美若天仙,家财万贯。贤惠善良,落落大方”李雪玲听了张生前半段的话,很是受用,洋洋得意着。但是后半段的话,却差点没有气的吐血。“野蛮无理,好吃懒做。”
“张生你说谁呢,你等着,等我见到你的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李雪玲生气的说道,张生乐呵呵的挂掉了电话。知道痛了马蜂窝,所以自己溜得比兔子还快。虽然张生溜走了,但是李雪玲还是耿耿于怀的说:“臭小子,竟然敢这么说我,看我怎么收拾你的。”说完将电话摔在了副驾驶座上。
“等到见面收拾张生”,殊不知自己竟发生了天地不能解释的事情,等到回来也不知道是几时几载之后。也许人生就是这个样子,我们不知道何时会相见,因为离别往往总是来的匆匆突然。
“应该快到了啊,”李雪玲着急的等在火车站出站口。李雪玲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当中,看着眼前的各色人等。李雪玲浑身不自在,好像自己身在一个陌生恐惧的地方,某一个角落有一双眼睛正死死的盯着自己,随时随地都会将自己大口吞掉一样。李雪玲暗中埋怨着自己的舅舅:“都多少次了,让你坐飞机,坐飞机,偏偏不听,非要坐火车,连累的我也要跟着你倒霉,受苦。”不过想到这里,李雪玲竟然笑了起来,因为她想起了舅舅第一次坐飞机的情形。舅舅生活在西南大山当中,李雪玲对于那里的印象已经模糊不全了,那唯一所记得的也是母亲讲给自己听的那些。母亲倒是很是眷恋那一个地方,每每给李雪玲讲起来的时候,自己的神色都异常的激动,眼睛有时都是湿润的。李雪玲不能够理解母亲的这种情愫,心想:“哪里有什么好让一个人深深眷恋着呢,除了山之外,便还是山,好像自己的眼前永远都会有一堵无法逾越的障碍。”每当这样问着自己母亲的时候,母亲都会这样对李雪玲说道:“每一个人都会有一个安放着灵魂的地方,不管自己走多远,拥有了什么,成为了谁,但是自己永远都会记得自己灵魂在哪里,那是幸福的,一种归属感。没有流离和颠簸。”
每每这个时候,李雪玲都会乖乖的点一点头,自己虽然并不知道母亲所说的这是什么意思,又是为了什么才会这样说。但是自己好像也并不在乎,点头的原因,也只是想让母亲尽快的结束这个在自己看来无聊而烦恼的谈话而已。李雪玲的母亲自己知道自己女儿的心思。自己又能怎么样呢,每一个人甚至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安排,更何况是自己的女儿的呢。每一个时代都会有一个时代的烙印,我们又怎么能够将我们这个时代的烙印,通过炽烈的火焰,烙印在下一代的身上呢。这是自己的母亲,那么自己的舅舅便更加的厉害了,永远都有着那一个好嗓子,在李雪玲的耳朵边一直唠叨不完。想到这里李雪玲的脑袋便嗡嗡的作响,好像有几只蚊子在自己的脑袋中飞来飞去的没完没了。
不过说起舅舅那一次坐飞机的事情,李雪玲倒是蛮开心的。那大概是舅舅第一次坐飞机。鬼才知道舅舅哪里来的心思,突发奇想的竟然坐起了飞机。这可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后来舅舅说:“我一回去,村子里的老少爷们们,便一个劲的问我坐飞机什么感觉。如是我便咬了咬牙做了一次飞机,好回去的时候,告诉大家坐飞机什么感觉。谁知道坐飞机竟然是这等的苦差事,真是要命了啊,还不如坐拖拉机呢”说完,又补充一句说:“还是坐拖拉机舒服,踏实,看得见脚下的土地。那玩意太可怕了,要命啊。”舅舅眼中的飞机到底可怕到什么程度呢,可怕到自己下来时一下子便瘫坐在了地上,好半天才起来。
“玲玲,”就在李雪玲在想着的时候,突然便没有听见有人喊着玲玲。李雪玲不用抬头看也知道这是谁来了,李雪玲可是讨厌死了玲玲这个称呼,这个称呼多么的土啊,在自己的心中这就好像是一个人喊着自己狗娃,娃仔之类的名字。李雪玲一直强调着自己的舅舅,让自己的舅舅叫自己雪玲。但是现在看来效果不佳啊。全然没有将自己的话听进耳朵里,放在心里。
“舅舅,”李雪玲抬起头时,舅舅已经迈着他硕大的步伐来到了自己的眼前,李雪玲一抬头便看见自己舅舅黝黑的脸。那张脸和妈妈口中的大山一样,经过了岁月的洗礼,都有年岁的痕迹。好像每一个时间的年轮都刻在这张脸上,虽然李雪玲讨厌接舅舅的这份差事,在自己在心里也对舅舅有着很多的不满意。但是自己心里还是清楚明白的,自己舅舅对与自己和母亲的恩德。祖父和祖母死的很早,李雪玲没有见过他们。大约在妈妈十二三岁的时候,便双双离开了人间。是舅舅一点一点照顾着母亲,那个时候母亲感觉到舅舅的辛苦,决定退学回家帮忙。但是自己将这个想法提出来的时候,被舅舅一顿臭骂,然后舅舅有像当时背着李雪玲那个样子。用一头小毛驴将母亲送到了学校,就是那头小毛驴,将母亲送到了这里。不然的话,哪里会认识父亲,不认识父亲的话,就不会有李雪玲这个人了。所以李雪玲还是感激着舅舅的。
“舅舅,您累了吧。”李雪玲笑着对舅舅说道。
“不累,不累,”舅舅笑的合不拢嘴。“看到你这个娃了,我就一点都不累了。”舅舅高兴的说着,说完便想伸过手来抚摸李雪玲的脑袋。李雪玲对这个动作在熟悉不过了,自己也没有躲闪和反抗,乖顺的笑着,虽然自己心里有丝丝的不舒服。但是又能怎么样呢。
“舅舅,妹妹呢。”李雪玲问道舅舅,因为自己知道两个孪生妹妹是不会放弃任何一个进城机会的,舅舅来了,他们必定就会在这里。
“奥,她们。”
舅舅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见有人扯着嗓子喊道:“姐姐,我们在这里呢。”
李雪玲循着声音,看过去。“我去,”惊讶着,心想是见到了外星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