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岳飞羽娇柔孱弱的模样,岳意儿心头就气不打一处来。
“母亲,这个岳飞羽哪有这么娇弱,她肯定是装的,故意给母亲看见的。”
岳飞羽听了,先是不做言语,只拿小手掩住口鼻,咳嗽了两声。
然后岳飞羽才轻声说道:“姑姑,飞羽敬你是长辈,才忍着好久。可是,你也不能无故污人清白,飞羽身子本来就弱,这祖母都是知道的。”
口中说着,岳飞羽又低头咳了两声。
岳飞灵看着两个人开始内斗起来,在一旁淡然相望。
“你说这话谁会信呀,母亲只是轻轻地惩罚你们姐妹,又没有打你们。这才一小会你就晕倒了,鬼才相信呢。你看我,被我哥哥打了五大板子,我都没处说理去。要不是母亲还心疼我,我都不知道在哪委屈着呢。”
岳意儿看着岳家祖母,仿佛又要抽泣起来。
“姑姑,飞羽不知哪里得罪了你,你要惩罚飞羽,我也认了。可是飞羽体弱多病,晕倒在地,你还是不依不饶的,这合乎情理吗。”
岳家祖母看了看两人,心头是愈加烦闷起来。
挥一挥手,岳家祖母沉声说着:“好了,你们都别吵了,都是一家人,在这里吵吵成何体统。哼,被祖宗先人看到了,难道还怪我这个老太婆教育之过吗。”
岳意儿和岳飞羽听了老人家发话,都是低着头不言语。
岳家祖母看了眼旁边老实的岳飞灵,心头稍宽,心想这个孩子虽然有时无礼闯祸,但是还是敢于担当的。
“好了,都回去吃饭吧。飞灵,你也一起回去吧,不用在这里受罚了。”
岳家祖母说着,转身便要离开。
“母亲,她们姐妹还……”岳意儿心中还有不甘。
“还什么还,你也别说了,都去吃饭吧。”
眼见着自己母亲有些生气,岳意儿也不敢再说,只能愤愤地跟着离开。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岳府里一时间热闹了起来。
这是岳家祖母五十大寿的日子,连着这几天都有许多人前来贺寿。岳家祖母每天晚上,也会留下几个相邻好友,一起共用晚饭。
岳家在这一带,算是名门望族,历代均有文臣武将入朝,举人进士在榜。自然这结交的文人雅士,世家名门也是颇多。像之前和岳飞灵有婚约的谢家,也是结交已久。
现在岳家虽然声势不如从前,众人来往少了,但是这岳家祖母的五十大寿,还是有络绎不绝地人前来祝贺。
毕竟,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世家名门都是懂得这个道理的。
今晚也一样,有几位相交故友留了下来。
吃饭时候,岳意儿的怒气未消,左右看着岳飞羽还是不顺眼。
“呦,岳飞羽,你就只顾着自己吃呀。那道太湖飞白鱼,可是扬州大厨亲自做给母亲吃的,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一点孝心都没有。”
岳意儿一边说着,一边夹了一块鱼肉,放到了岳家祖母的碗里。
“我怎么没有孝心,我不过是吃了条鱼尾巴而已。那太湖飞白鱼,就数鱼肚肉质鲜美,我是准备都留给祖母吃的。”
岳飞羽不甘示弱,望着岳意儿挑着眉毛,接着说道:“倒是姑姑你,我看见你总是先拣好肉先吃。现在你给祖母挑的那块,下面那么多刺,你让祖母怎么吃呀。”
旁边的岳飞灵埋头吃饭,没有理会两人。
只是在夹新上菜肴太湖三鲜的时候,看见祖母离得远了,顺手给祖母碗里也夹了两块。
“岳飞羽,你离祖母那么近,都不知道给祖母盛碗汤吗。不知道我母亲她身体不好吗,你是不是又要说,你也身体不好了,哼。”岳意儿不依不饶地说着。
“姑姑,你不要随便胡说。我是想等祖母吃到七分饱时,再盛汤给祖母喝的。你身为一个长辈,难道不知道老人家需要调理身体吗。”岳飞羽坐直身子,盯着岳意儿叫道。
低头吃菜的岳飞羽,还在感慨着这太湖三鲜不错,就是笋干上盐有些放多了。
听到两个人针锋相对的争吵,岳飞灵又在心中加了一句感慨,这女人吵起来,估计不放一勺盐,味道都不会淡了。
岳家祖母瞧见两人吵个没完,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好了,你们两个,一大一小的,还有完没完。”
“你,意儿你也是,好歹也是长辈,飞羽她做错了事,既然罚过了,干嘛还老是抓着不放。”
“飞羽,你也太不懂事了,这个时候还争强好胜。这么多客人面前,怎么一点礼数都没有。”
岳家祖母把手里的筷子放下,叹气接着说道:“好好的一个晚宴,不好好吃饭,你们这是胡闹什么。你们这样,像是给我过大寿的样子吗。”
席间宾客看到岳家祖母生气,连忙起身打着圆场。
“老人家莫要生气,莫要动怒嘛。这几个孩子也是一片孝心,才不没注意争吵了两句。您老人家消消气,千万保重身体才是。”
岳家祖母看到是当地的一个老员外说话,也不愿当着众人的面,给孩子太大难堪。于是又随便说几句,借着台阶就下了。
晚宴很快用好,众人又说了寿比南山福如东海的吉祥话,便结伴离开了。
回头瞄了一眼,李家的举人低声说着:“我看呀,那岳意儿也真是的,一个长辈,还如此蛮横霸道,和一个小丫头过不去。”
旁边的县衙周通判凑上来,也开口说道:“其实,那个小丫头,叫什么岳飞羽的,倒也不是省油的灯。我看她尖牙利齿的,很是任性无礼呢。”
跟在两人后面的老员外听见了,咳了两声,走上前来,轻轻抚摸着胡须。
“依我看呐,倒是旁边那个不大说话的岳飞灵,还算是有些教养气度。从她的举手投足,偶尔的只言片语来看,颇有几分当年武威将军的遗风呢。”
另外两个人听了,想了想也是点头附和。
岳飞灵不知道有人在暗地里夸她,此时她正在闺房里换着衣服呢。
一身浅绿色齐胸襦裙褪下,暗淡的月光里,岳飞灵的身姿显得朦胧动人。
换上了一件干净的男装,岳飞灵稍稍收拾了下,便悄悄离开了岳府。
一路小心,岳飞灵来到了自己的医馆。
医馆里还有些灯火未灭,摇曳着照亮路口。岳飞灵也不奇怪,她知道是有人在医馆守夜,以防有病人半夜求诊。
走进医馆坐下,没一会,后面便有了动静。
华夫有些惊讶地走出来,看到岳飞灵,他眼神微动,却也没多问什么。
“馆主,你回来了。青楼那边,前面传回的消息说,那个老鸨头疼病是好了。不过,听人说她的脾气开始古怪起来,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动不动就对旁人发脾气。”
华夫说着,站在一旁,看向岳飞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