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侄子,啥风把你吹来了?”张阿婆看到义国的到来,立刻露出欣喜、受宠若惊的神情,立起身挽住他手臂,往凳子上按,说出一连串的吉祥话:“新年好!侄,祝你新年发财!来年挣更多钱,老板做得越来越大!”
“婶,新年好!新年快乐!恭喜发财!”义国露出畅快的笑容,连忙回礼。
“婶给你泡茶!磕瓜子,侄!还有花生、糕...、年糕,吃,家乡的好吃!”张阿婆有些手忙脚乱起来,恨不得将整个家底都搬出来招待义国,他可是庄上的能人、名人,也是乡亲们都希望招待的贵宾级人物。
“婶,别...,别客气!我过来看...、老虎,随便唠唠!”义国道明了来意,一边用目光在一大家子人中搜寻着目标。
“义国哥,我在...,在这儿!”老虎从几个哥哥的包围圈中探出头,对义国招呼道,一边用眼角撇了一眼正依偎着孩子们,笑得天真烂漫的红姐---宁爱红。
“你...、你们还好吧?”义国问得很亲切,发自肺腑的真诚,一边用温柔的眼光看着宁爱红,十分欣慰的轻轻舒了一口气。
“好!好!好着唻!”老虎挣扎着身体,撑的滚圆的肚子将单腿压得略显臃肿,但出于礼貌,他还是使出全身气力站了起来。
“咱唠唠?”义国发出邀请,对老虎眨巴眨巴眼睛,使了个脸色。
“嗯!”老虎扶起拐杖,拉上宁爱红,引导义国,步入门厅一侧的厢房里,将门把手拉上。
“爱红,身体还好?生活的还适应吗?”屁股尚未落座,义国便张口对宁爱红嘘寒问暖起来,一脸的真诚和憨厚。
“让你受苦了,爱红,对不住你啊!”义国情绪有些波动,想伸手去抓住她的手掌心。
“俺...不...怪...你.了!”宁爱红神色不改,缩回手腕,露出一排洁白而又整齐的牙齿,一眼一板地吐出这么几个字,然后低下头,若无其事地玩弄着衣服前的几个扣子。
“真的?真的吗?你终于好啦,你记起来了!”义国情绪突然爆发,沉浸于亢奋之中,冲上前就想将她搂入怀里,“我要对你好,比原来好上一万倍,以弥补我对你的伤害、对你的亏欠,让你成为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咿呀!不...不...!”宁爱红芳容失色,下意识往后退,被凳子一绊,正好跌倒在坐在床沿上的、老虎的怀里,她乘势双手紧紧搂住老虎的脖子,口中喃喃自语,但又含糊不清,发出惊恐的“呼噜、呼噜”声响。
“我不是人!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抛弃你,我自作自受,我活该!”义国举手手掌往自个脸“啪、啪”地扇着,直打得两边脸红扑扑、火辣辣、震天响。
“义国哥,别...、别打了!你再...等等,她会...会回心转意的!”老虎脖子被紧紧搂着,几乎窒息,吞吞吐吐、断断续续地劝说着义国。
“她对我已经心死了,我清楚了,她心里只有你!”义国神情麻木、垂头丧气,语气中充满哀伤,“我会养她、养你们一辈子,你要答应我、答应我对她好,好一辈子!你说话、快回答我...!”
老虎哑然,无言以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空气中一时充斥着让人压抑的、窒息的长时间的沉默。
“你听到我的话没有?老虎,我叫你回答我,我要你明确的回答?”义国充满愤慨,用咆哮的声音,拿出工地老板的派头,对老虎下达近乎是命令式的胁迫。
“好...,好的!”老虎用低沉的,不知所措的声音回答,脑袋里一团迷糊,但迫于义国的威严,不表态实在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