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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容器

包子九是按照在平地上的动作、力度进行的估算,未把传送带的传送力算进去。因此在它跳起来后,才发现自己估算有误。如果它不作动作,传送带的力量会恰好将它送到门外。现在它又是助跑、又是撑杆跳,好吗,直接就飞了出去,而且飞得很快。就听“咣当、噗通”两声,包子九摔了下去。“咣当”声是它撞在了那块湛蓝上发出的声音,“噗通”则是摔在了下面的托盘上的声音。由于力量太大,纵然现在它弹性很好,也把自己撞得晕了过去。摔下去后,下面的托盘是块倾斜的木板,木板斜对着一个滑道。在滑道中滚了大约一分钟时间,包子九躺在了一个低壁容器里。

低壁容器呈长方形,四个角呈圆弧状,与底边的交接处也是圆弧状。容器是由一种不知名的植物茎杆编成,中间用牛筋作纬,交错编扎,使器底、器壁呈交错的节状,器顶边沿用细竹子包扎固定。在包子九滚落时,容器内空荡荡的。随后的三个小时内,又断续滚落了四个晕着的包子。又过了不久,包子九悠然醒了过来。它揉了揉自己仍然有些胀疼的脑袋,努力看了看现在所处的环境,觉得自己掉在了一个“坑”里。头顶是一片灰白,看不出是什么。光线倒是挺好,比刚醒来时也要好得多。在它发现不远处也躺着包子后,就爬了起来,走到离它最近的一只包子跟前,俯下身用手摇了摇那只包子,没有得到回应。“喂,醒一醒!”还是没有反应。它用耳朵听了听呼吸,还有呼吸,说明它还活着。它再次摇了摇那只包子,仍然没有反应。它放弃这只包子,去找另一只包子,也摇了也喊了,就是没有回应。把四只包子都又摇又喊了一遍,没有一只醒过来。包子九无奈地坐在了地上,低着头叹了口气,重新审视了一圈自己所处的环境。至少现在不用害怕黑暗了,四处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它坐下休息了一会儿,让胀痛的脑袋好受些后,再次站了起来,向离自己最近的“坑”壁走了过去。从远处看,觉得“坑”壁不高,但走近了看,这“坑”壁有三个包子站起来那么高,自己是跳不上去的。它试着用手指扣着“坑”壁上的凸起向上攀爬。可惜,它有力无处使,那凸起比较小,手指所能使的力,承受不了它的重量。它尝试了几十次,更换了十多个位置,却仍然无济于事。它无力地靠着器壁坐了下来。

怎么办?这又是个死结?它不甘心。它看着远处躺在地上的四个包子,有了主意,决定试上一试。它要把那四个包子背过来,靠着“坑”壁把它们垛起来,然后踩着翻过去。走到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包子那儿,用力把它扛起来,向“坑”壁走去。走到跟前,把它慢慢放下,然后它就回去扛第二个。在准备扛第二个包子时,它放弃了原来的想法。因为它发现了在之前暗室里抓到的那根棍子。那根棍子有三个包子那么长,与“坑”壁的高度差不多。棍子要比包子轻多了。

包子九拿着棍子来到“坑”壁前方,晃了晃胳膊、腿,扭扭脖子抻抻腰,“啊”地叫了一声后,双手拿着棍子向前冲去。在冲到离“坑”壁约一根棍子的距离时,将棍子的末端在“坑”壁与“坑”底的交结处下撑,同时双脚向上起跳,双手向上举起,身体向上移动,然后就看到它重重地摔倒在“坑”壁前。它爬起来,拿起棍子,离“坑”壁距离更远一些,深吸一口气,拿着棍子再次冲刺,最短时间内加速到最快速度,距离到合适位置再次下撑、起跳,“啪叽”一声再次摔倒。坐起来晃了晃脑袋,包子九重新拿起棍子,向后再次走去,离“坑”壁距离再远一些。如是经历了六次。到了第七次,为了激起自己的斗志,它又大叫了一声,举起棍子向“坑”壁冲去。这一次,包子九的身体被棍子撑到了顶端,也恰好坐在了“坑”壁上。包子九擦了擦头上一层细密的汗水,喘了口气,然后看了看这个“坑”的外边情况。

坐在“坑”壁上后,它发现这不是个“坑”,而是一个盛放东西的容器,放在一个巨大的螺旋形通道的下方。容器放在一个巨大的房间内,房间内有几张桌子,十几把椅子,还有四个容器,与它要翻出来的这个容器相同。房间有门和窗。门有两扇,一扇开着,一扇关着。窗户透进阳光,斜斜方方,柔和温馨,照在侧墙上。

包子九看着阳光,脑袋有些眩晕,失神了几分钟。醉人的感觉应该就是这样的吧。它把棍子竖着抽上来,再竖着放在容器外边,靠在壁上,自己顺着棍子慢慢爬了下来。

它从地上捡到一条绳子,想了一下,把绳子在腰上缠了几圈,再把棍子斜插在后腰上,向门边走去。

走在地上的感觉,与醒来时的地板、黑暗空间的包子山、传送带上的奔跑是完全不同的。这是一种踏实、安全的感觉。有一种感觉叫第六感,这就是第六感吧。也许是那一方阳光的影响,也许是脚底板的冰凉,也许是周围的宁静,也许是它看着阳光还有些眩晕,让它有了这种感觉。不用再担心倾覆,不用害怕被吃掉,不用躲避上面刺下的棍子。看到那方阳光它就产生了这种感觉。

包子九恋恋不舍地看着阳光。它从来没有觉得光明可以这样美好,即便它在黑暗空间里时也没有这样的渴望。它要走出这个房间,不仅仅是要走出封闭的空间,更是为了看到阳光、拥抱阳光。

包子九向门外走去,但眼睛不时看一眼透过窗户的阳光,使得它忘记了那根斜插在后腰上的棍子。由于斜着插在腰间,棍子被门挂了一下,将刚走出门外的包子九摔在了门前的一小片泥泞中,弄了一身的泥水。包子九爬起来,仍然很高兴,因为走出来之后,它发现自己可以在阳光中奔跑、打滚。但是它也发现,走出来后仍然是一个封闭的圈子,只是更大一些。周围是很高的围墙,挡住了很多的阳光。围墙也有门,门只有一扇,向里边开着。门的右边有一个灰黄色的毛球。毛球上向右延伸出一条由许多锈色椭圆组成的链子,链子拴在墙上突出的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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