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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匆匆

包子九决定逆着河水的流向,走向那座小包子看着顺眼的小山。其实包子九同意小包子的意见,不仅仅是因为听小包子说那座山看着顺眼,还有两个原因让它下定决心走向那里。一个原因是,它害怕黑暗,但是也迷恋黑暗。雾蒙蒙的一片,它可能看不到别的,但危险也不会看到它。如果运气好,危险不会来寻找它。更重要的原因是白色的雾是它熟悉的。当它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白色的雾。也许那白色的雾能够解开它心底的谜团。它没有听从小包子的意见重新回到房子里,不仅仅是因为有更多的危险。即使是之前救小包子时遇到的危险,如果当时受攻击的是自己,它也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能够躲得过去。从另一方面说,它无法相信自己是否还有之前的好运气。趋利避害是每一个生命的天性。作为有生命、能思考的包子,它也不能例外。包子九能够坚持到现在,一个最主要的动力就是努力让自己活下去。无关信仰,只是天性。

包子九在决定了行走方向后,立即站了起来,对小包子说道:“小七,走吧。咱们到你看着顺眼的山上看看。”说完,它走下了路,经过草地向河岸走去。“你怎么向河边走呀?山在那边呀!”小包子看到它向河边走,指着小山不解地问。

“咱们顺着河边走,树呀、草呀都比较少,虽然那些石头可能会有影响,但比直接从树林、草丛里过要好得多。你看到了没,在小山的绿色的植物中间有一条弯曲的深一点痕迹,直接通到那白色的帽子里。如果我推测的没错的话,应该是这条小河流过去的痕迹。咱们顺着这条小河上去,就能走到山的白帽子里。如果从其它地方走,可能会很快,但也存在迷路的可能。我们从这里走,就是会多走些路,但不会迷路。”包子九边走边解释道。

“你先等等我,我个子这么小,这里的草丛走着都不方便。”小包子一边挡开一片草叶,一边向包子九喊道。

“我在河边等着你!”包子九在前边不紧不慢地走着,头也不回地大喊了一句。

包子九很快来到了河边,坐在一块石头上休息,同时等着小包子过来。它没有等多久,小包子就走了过来。相比于包子九,其实小包子走得更顺利。虽然有草叶遮挡,但身体小反而能够从草棵间顺利通过。两只包子碰头后,包子九马上就站了起来,顺着河边向上走去。小包子这次倒没有抱怨什么,在后面跟了上来。包子九走得不快,它确实需要考虑小包子的身材。它们没有完全在石头河岸上走,而是在石头河岸与树草带结合部行走。这样,石头不多草木也不多。植物高大些、石头大一点就绕过去,小一点就帮着小包子翻过去。一边向上走,包子九一边和小包子说着它醒来后的遭遇。当包子九说到吞吃包子的怪物时,小包子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严重的打击,赶紧快走几步,紧跟在包子九的屁股后面,似乎离这个大家伙近点,就能获得安全感。在听到包子九成功地从传送带上冲过来、黑屋里跳出来、从大狗的魔爪下逃脱后,它又一脸崇拜地看着包子九的背影,更加觉得跟着包子九能有安全感。不知不觉中,小包子暗下决心,要紧抱着包子九的大腿不放松,自己的生命只有依靠着这只大家伙才能留下来。

“我和你说这么多,不是说我有多厉害,不是自夸,是要你明白,这个世界有着太多的危险。而且,还有许多的危险我们不知道会不会就在眼前,或者在下一刻出现。你看,那棵树那么高,上面会不会有危险存在?”小包子听了包子九这么说,就看了看那棵大树茂密的树冠,心里对高树有了恐惧感,对所有看到的大树都不敢靠近了。

“这也是我不愿意走回头路的原因。危险往往存在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能够看到的,往往不会有危险。未知的才是危险的。所以我对黑暗有着恐惧,尽最大的努力从那个黑屋子里逃出来。有一段时间,我渴望光明,非常渴望。走到光明里后,我的心情非常好,是我醒来后最好的时刻。也许不回到屋子里是个错误的选择,这样走不对,但在我的意识里,我认为我的选择就是对的。从我醒来到现在,我其实就是在赌博,赌我做的选择是对的。当然,在做选择前,我基本上都会对当时的环境进行分析对比,这样才能增加我活下来的机会。”有的话小包子能听懂,有的听不懂。小包子没想太多,能听懂就和包子九说两句,听不懂就听着不说话。就这么絮絮叨叨地边走边说,两只包子速度居然很快,走了不短的一段距离,居然看不到来时的那条路了。远处还能看能房子轮廓,但随着植物的增多,已经显得隐隐约约。

两只包子匆匆地走着走着,包子九发现了不对劲,怎么看到的东西颜色有些发暗了,周围的环境似乎涂上了一层红色。包子九转回头来,看到河上的太阳,从黄白色变成了大红色,晕染在河面上,眼看快要落到河里去了。包子九疑惑地看着这景色,光明看来是这天上的大红球带来的。但是它要落到河里去了,光明看来也要跟着消失了。而远处房子的轮廓更加模糊了,温度有些降低,更远处有些水墨画晕染的样子,空气也潮湿起来。包子九的心情陡然沉重了起来。它站在一块石头上,静静地看着红日慢慢地浸没在跳跃的河水中。

小包子看着包子九站在石头上不动,问道:“土包子,干嘛不走了?”

包子九看着红日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咱们不能走了。”

“啊?为啥呀?走得好好的,咱不去大蘑菇那儿了?”

“不知道。你看到那个河上的大红球了吗?我估计它会落在河里,然后天就会黑下来,光明就会消失。光明消失后,咱们就要面对四周的黑暗。黑暗会把危险隐藏起来。我们也要藏起来。”说着,包子九向河岸的石头堆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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