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轻尘才迈进了皇宫,便得了大内总管方公公告知,此时陛下正在同太子殿下和云家的那位嫡子商谈着要事,不方便见他。
方公公赔着笑,“紫王殿下,陛下吩咐了,殿下可以先去那宝相楼,问一下姚贵妃娘娘安。”
紫轻尘点点头,一袭紫衣在阳光下显得越发清冷,他虽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见一见他的母妃,却仍旧逼着自己不紧不慢地走着。
方公公望着紫轻尘离开的步伐,满意地点点头,便回了陛下的宫殿。
伴随着穿过一座又一座朱红色的院墙,紫轻尘很快便望见了那座大宣世人都艳羡不及的宝相楼。
那里住着的,便是如今的六宫盛宠,他的生身母妃,姚仙儿。
刚迈入宝相楼,侍奉的侍女们便不禁红着脸叫出了声,“天啊,好俊俏的男子。”
为首的墨绿翠衣侍女清了清嗓子,恭敬地走上前,行了礼,“奴婢微澜,奉贵妃娘娘的令,来领殿下入这宝相楼。”
微澜的面容清秀,眉眼间流转着不同于常人的聪慧,紫轻尘一看便知晓,这定是位母妃身边贴身的侍女,“劳烦。”
微澜笑着,带领着紫轻尘一一看遍宝相楼的风景,指着楼内一处奢华至极的温泉道:“那处温泉池子,便是陛下怜惜娘娘体寒,特意命能工巧匠修建的,六宫独一份的恩宠呢。”
紫轻尘点点头,又望见了不少奇珍异宝,云顶檀木做的顶梁,就连那帘子,都是西域的珍珠制成的,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摆在中央,桌椅皆是白玉,侍女们的衣衫,都绣着银边。
一座宝相楼,道尽了这宫殿的主人是何等的尊荣。
微澜笑了笑,“殿下稍坐片刻,贵妃娘娘马上便来了。”
紫轻尘端坐在白玉椅上,轻轻抿着茶盏中的嫩茶,想着自幼时见过一面母妃后,便再也未仔细瞧见了。也不知他的这位母妃到底如今生的如何。
不一会儿,紫轻尘便闻见了一股冷香,他顺着香味,便望见了那自楼上缓缓而下的女子。
她的美,仿佛夺了世人的目光。一袭软罗烟纱裙,绣着芙蓉花,一袭青丝就散在那,别着一枝碧玉梅花簪。那眉眼如水一般,却散发着摄人心魄的魅惑。
世间男子,如何不以拥此佳人为荣?
紫轻尘起身,“母妃,儿臣回来了。”
姚仙儿美眸仿佛带着泪,赶忙走向前,她望着眼前出落得绝世男子,不由得心上一痛。这是她姚仙儿的孩子,当年一生下来便碍于中宫云皇后的面子,送往了菩提道观,若不是当时太后娘娘也过几年去了那里,也不知道她的孩子能不能好好的活下来。
“回来便好。”姚仙儿抿着唇,怎么也看不够自己的儿子。
良久,才恢复了往日的气度,她缓缓地落座在主位,美眸带着光,“此次尘儿回来,势必要面见中宫那个女人,万万不可再得罪她了。那女人心肠毒得很,仗着背后的云家肆无忌惮,我们母子好不容易相见,现在还不是同她硬碰硬的时候。”
紫轻尘颇为认同,这几年他在菩提道观,听到了很多关于云皇后的传闻,坊间甚至将她比作了女帝一般的存在,身世显赫,手段狠辣。
姚仙儿笑了笑,支着头,“不过过几日便是你和太后娘娘归来的庆宴,陛下势必会命满朝文武大臣凡是有些权势的,都会都携亲眷入席。到时那些权门贵女见了我的尘儿,势必芳心暗许。我们母子也不必担心势单力薄。毕竟,女子自古就是绝代的兵器呢。”
紫轻尘望着自家母妃眸中摄人的光芒,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很对,有时候一个女人,可能会带来无法预估的力量。
“母妃,方才回来的时候,太后她老人家同儿臣说,若是想化解同中宫云皇后的尴尬局面,那位云家嫡女,却是不二的人选。”紫轻尘开口,将顾太后的意思表达出来。
“哼。”姚仙儿挑眉,娇嗔道,“那个老狐狸,说的好听,岂不知这样虽是拿捏住了云皇后那女人的软肋,也是为她多了份助力。姚云两家若结亲,那便是当红文官同两朝将军府的联姻,惹了你父皇忌惮,那云家自然根深蒂固,短时间内动不得,我们姚家,却是可以拿来让天子开刀的!”
听闻这话,紫轻尘不由得冒了冷汗,这些年他虽精于朝堂算计,却着实没想到后宫也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竟不比前朝轻松。
“不过,就算太后有那个心思,也得云家那丫头肯才行。”姚仙儿细细想了想,“似乎娶一个云家嫡女,便是得了云皇后,太后和整个云家的力,但是等到有朝一日要立储的时候,那云家又该是何立场?”
思来想去,姚仙儿却从未想过云凤滟许并不喜欢她的儿子这个可能。在姚仙儿看来,女子择夫君,不就是对了眼便好了么?那云凤滟若是看不上她的儿子,难道还想嫁给那云中国的太子云儒风不成?
紫轻尘含着笑,“儿臣自玉京回来的路上,便听闻了那首诗,对于云凤滟这个女子,倒是有着一丝好奇。”
闻言,姚仙儿却是不屑一顾,“一副武将的做派,身为女子,抛头露面喜欢男装,还想上阵杀敌,我大宣民风虽开放,却也没有多少权贵人家愿意娶这样的女子入门。若非她有一个好爹爹,谁肯巴结她?我倒是听说玉京有一位貌比天仙的女子,唤作董幼安的,还有一位秦家的嫡女,唤作秦越歌,皆是才情过人的,你不妨也考虑考虑。”
“母妃。”紫轻尘起身,眸光深邃,“近日母妃可着手办那庆宴,但不要太过插手那董家的事。董家老太爷是父皇的启蒙老师,年事已高,如今膝下只有一个孙女,儿子和又娶了继弦,自家事尚且理不清,那蠢儿子却敢为天下寒门上书,直言天下学宫的弊病,惹得父皇震怒,朝野正为这也暗暗分了派系呢。”
姚仙儿点头,她只是一个妇道人家,自然不懂什么前朝派系,“怪不得中宫那位从来不提及这件事情。”
“你便去了吧,我也要洗漱一番,等你父皇了。”姚仙儿有些倦意,便挥了挥手,招呼微澜送着紫轻尘出了宝相楼。
夕阳的余晖缓缓蔓延到那座富贵奢华至极的宝相楼,楼内的倾国佳人半闭着眉眼,静静地泡在温泉池子里。
一切都还美不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