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植以为自己这招“撕心裂肺”肯定能拿下武天来,心中正窃喜。
突然,一道橙色亮光犹如极光划破夜空。
亮光直接扑向牛植面部,那丑陋的面部在橙色光芒的映衬下更加丑陋。
惊慌失措下,牛植迅速回手护住面部。
“哧!”
一声火药引燃的声音。
“啊!”
接着是一声惨叫。
牛植的两只手背冒出橙色烟雾,现场弥漫一股烤猪皮的焦臭味。
“蛆魔师”牛植害怕了吗?
是有一点,但更多的是愤怒,颜面全无的一种羞耻和不甘心。
“五星镇彩,光照玄冥!”
牛植突然大呼一声,接着低头弯腰,两脚与肩同宽,接着蹲在地上。
“骷髅过界!”
牛植两手举火烧天,从他掌心劳宫**冒出两股盘旋环绕的黑烟,黑烟越来越大,最后幻化成一个巨大的黑色骷髅,张嘴咬向武天来。
武天来只感觉一种强大的压迫力,接着是无与伦比的腥臭味。
现场所有的人都愣了,当然包括杨罡,他没想到他的这个师父竟然会这种高逼格的功夫。
“般若波罗蜜多!”
一声沉稳淡定的佛号声后,张宗禹双手合十,合十处一道金光,勾勒出一个高大的金刚菩萨。
这金刚菩萨在空中飞到黑色骷髅面前,一拳打在黑色骷髅脸上。黑色骷髅头被打歪,但迅速转身,头歪着又向金刚菩萨咬来,狰狞的牙齿上满是蛆虫。
金刚菩萨左手一把抓住黑色骷髅脖子,右手一掌拍下,黑色骷髅顿时烟消云散。而金刚菩萨双手合十后也在空中消失。
现场所有的人都看傻了,这还是功夫吗?你功夫再强、块头再大,这金刚菩萨还不是一掌把你拍成肉泥?西捻军大统领张宗禹,当真神功无敌!
“哇!”
牛植喷出两口黑血,两脚一点地,如蝙蝠般飘走。
武天来正待追赶。
“不用追,随他去吧!”
张宗禹说完,转头对院中众人说:“如果我没猜错,对方应该是清廷的人。”
大家一片哗然。
“既来之,则安之!他们来的应该也就是探子,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兄弟们做好战斗准备!”
武天来脸色苍白,但中气依然充沛。
“小武子,你跟我进屋来,把他也带进来。”张宗禹指了指杨罡。
武天来领命后提着杨罡胳膊跟着张宗禹进了屋子。
屋内陈设非常简单,除了很多书和书桌之外,就是一张小床。
武天来把杨罡放倒在地,因为被绳子捆了起来,杨罡躺在地上不能动弹。
“小武子,把你左手伸过来。”
“梁王,怎么了?我没事!”
武天来看到张宗禹不容拒绝的眼神,只好乖乖地把左手伸过去。
张宗禹把了一会武天来的脉,神情凝重。
“小武,你五脏六腑都被阴毒之气侵入,你有内力护体,所以暂时好像没事,但用不了几天,阴毒之气就会封痹你五脏六腑,会有性命之忧啊!”
“梁王,我这没啥大事。您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对方也不知道什么来头……”
武天来话还没说完。
“我知道,对方是清廷撂跤处的人,就是以前的粘竿处,他们私下还是以粘竿处自居,他们有二十人左右,都是高手,他们已经调拨了部队,后续就会赶到。他们头领叫巴图,从天津赶过来的,来的路上杀死了很多丐帮以及我们德威镖局的兄弟。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这连珠炮一通话,是杨罡说的,虽然躺在地上,但他心里明镜似的:
我说我是“蛆魔师”牛植的徒弟,说镖箱里的秘密是我告诉粘竿处的,说我现在是粘竿处的人,那我不是找死吗?我现在只能说是被胁迫的,而且苦大仇深!
这主意一定,听见武天来说粘竿处的事,他就赶紧插话为自己洗白。
“臭小子,你是德威镖局的人?怎么会和清狗混在一起?”
杨罡赶紧把自己师父“开碑手”张全宗怎么介绍自己去德威镖局,然后自己怎么跟着镖头董路押这趟镖,然后自己眼睁睁看着董镖头和几个镖局兄弟以及丐帮弟子被巴图和他的手下虐杀。自己因为胆小怕事被对方胁迫,但心中不是不明白事理。
“董镖头是个汉子,就是他发现血笺……”武天来刚说完血笺,突然想到什么,就凑到张宗禹耳边低语然后从怀中掏出血笺和剑穗。
其实,杨罡不仅知道血笺和剑穗,还知道血笺怎么用,也知道剑穗是张宗禹当年使用的。
但杨罡知道这事不能说,因为这是他趴在狗洞里偷偷看到的。
张宗禹看到这些东西,倒不是很吃惊,只是轻声说:“当年在徒骇河边,一个驼背老者劝我不要轻生,我就把我的佩剑送给了老者,当时佩剑上系的就是这个剑穗。现在又被镖车押送至此,真是机缘巧合啊!”
张宗禹说完,对杨罡说:“你说粘竿处二十多人,他们现在何处?”
“村外一处长满树的高地。”
“后续部队到底什么时候到?”
“只听巴图说,后脚就到,我觉得最快也得明天。”
“好的,孩子,今晚不能放你,等事过再说吧!”
张宗禹说完,看了一看武天来,武天来喊一声:“来人!”
武天来两个偏将进来。
“把他佩刀解下来,押到偏房,好生看管!”
两偏将领命而去。
“这小子为保命,情急之下说的倒是真话,但他为什么入伙粘竿处,他没讲清楚啊!而且他的佩刀,我如果没看错,是捕神刀,级别低的是没资格佩这种刀的,他刚入伙就佩捕神刀,那功劳不会小。十有八九就是这小子吃里扒外告的密。”
武天来脸色一变,“那我立刻宰了这个狗东西!”
张宗禹拦下武天来说:“不用。你通知西捻旧部来此会和,最快的什么时候能到?”
“最快的是从山东赶过来的吧,也得明天!”
“说在哪里会和了吗?”
“只说了是孔家庄,具体位置没交待。”
“那好,这样,今晚……”张宗禹在武天来耳边交代了几句。
武天来领命出去。
张宗禹坐在书桌前,拿起一本《般若经》。
外边院中。
张宗禹把众人集中起来,大声说:“清狗已经知晓我们的行踪,刚才就是他们的探子,但在我们梁王面前不堪一击。我们今晚和衣而卧,随时准备战斗!明天我们的其他兄弟就在西面村口高地集合,我们扯起梁王大旗,替天行道!”
众人群情激昂,大喊“梁王!梁王!梁王!”
这被押在偏房的杨罡,可是听得清清楚楚,而且他看到门口只有一个守卫,而且偏房里还有个半人高的泥窗户,窗户上钉着木板。
杨罡用手摸摸木板,因为风吹雨打,都已腐朽。
“我如果在这里等到明天,他们绝对不会轻饶于我,不如今晚就逃出去,也省得夜长梦多!”
杨罡脱下外衣,把衣服包在木板上,然后用力一掀,几块木板很快被掀开。
他穿上外衣,手支窗台,直接轻轻跳出,然后弯腰碎步,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