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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剩男剩女之闺蜜

今天我不打算见王羽,因为我跟罗久一约好了,一会在医院门口碰个面,正好他明天出差,今天上午还有点时间,我想说说小浙江那天跟我的谈话,还想问问他办理的小来案件时,小来有没有告诉过他,她曾有个闺蜜叫丽莎。

听到王羽大叫的同时,我又看到了罗久一迈着小方步从病房的走廊里过来了。我不担心这两人在这里遇到,我只担心他们会不会在代一的病床前吵闹,这样,会让代一怎么看我这个阿姨?有时候,我都不知道代一的脑袋里面装的是什么,但是,似乎他也还算是懂事,没让我怎么操心,至于这次受伤,我很自责。好在,丽莎的父母去管代进安的事情了,他们没顾上代一,不然的话,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说下去了。

王羽在医院里只见到了病床上的代一,他问代一我去了哪,但代一完全不理会他,视他为空气。我看到王羽离开的背影的同时,也看到了罗久一带了一把花从他身边走过,俩人在医院的大门口认真地互相打量了下对方,然后点头,各走开了。

这俩人没有吵闹,各自离开,让我觉得里面还有点小故事,我在窗户边认真地再看了看,在确定王羽开了他的小跑车离开之后,我才回到代一的病床前。

朱阿姨,你要嫁人吗?你想嫁给谁呢?

代一突然问我这个话题,我想了想,估计这孩子是担心我把他抛弃了,于是我认真地回复他:代一,无论阿姨去哪里,你都要跟着阿姨一起,因为你现在是阿姨的孩子,听明白了吗?

我的回复让代一心花怒放,他开心地用小手搂起我的脖子,说:我还担心刚才来的王叔叔要把你娶回家呢。

我听了泪水涟涟的,人家王羽压根没娶我的意思好不好,代一的担心,真的是太多余了,不过,这孩子也不似常人,他放下我的脖子,又问:那罗叔叔呢?他会不会把你娶走?

我还没想好呢,等我想好了,我再回复你,好不好。我正要说我也不知道的时候,罗久一又回来了,他听到代一的话后沉默了好一会,然后问我:今天下午你有什么安排?

没有,在医院里陪代一。我老老实实地回答了他,这个人也没想到要娶我,看来,今年的春节,我又得带上代一出远门了。不然在家里被父母逼着相亲是很难堪的一件事了,毕竟,年纪也太大了点。

那么,我们下午可不可以带上他一起去看看代进安?他明天上午手术,医生我帮着联系好了,是我同学的岳父,也是国内有名的专家。

太好啦,我要起来啦!代一听了罗久一的话,直接从病床上跳下来了,不过,因为只有一条腿可以着地,他只能双手扶着床边站着,等着我帮他推轮椅过来。

代一,我要先去问下医生,你能不能先请个假出一趟医院。你要先回床上躺起来,不然骨头会错位的,长大了就不能到处去愉快的玩耍啦!我轻声告诉代一,他听了又回到了病床上躺下,两眼直勾勾地看着罗久一。

没有罗久一的帮忙,我肯定没办法把代一带到代进安的面前。

一周多的时间没见,代进安消瘦了许多,医生说是正常的,他来的时候有点虚胖,现在恢复了,而且经过检查,各项指标还好,明天早上第一台手术就是他了。

代一看到代进安再没有刚开始的那种拘谨了,他也恢复了孩子的天真感,在代进安的面前活泼得不像我认识的代一。

知道父亲是第一场手术,也是人生中第一次做手术,代一还很细心和体贴,他从怀里掏出自己画的画,放到代进安的手里,让他打开看,还安慰他:爸爸,你的手术会很成功的,你看看我,一点问题也没有啦!

代进安看了看代一,他伸出都是骨头的手,想摸下代一的打了石膏的腿,但罗久一看了他一眼之后,他又把手缩回去了。看到这,我示意罗久一出去等一会,结果,罗久一对我的目光视而不见,他依然站在床前盯着代进安看,不是盯代进安的脸就是盯着他输液的瓶子,完全不给这对父子交流的机会。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去拉了下罗久一的袖子,告诉他:你先出来下。

罗久一这才听话地跟着出来,里面,我从门缝里看去,代一欣喜地从轮椅上站起来,坐到了床上去了。

你看,人家多和谐呀!我用嘴努努里面的父子。

代进安的保外就医最后的手续今天才正式办好,所以,我也是职业关系嘛。罗久一觉得我的话多了点,但看到代一的欣喜,他又住了嘴。

查房的江医生过来了看了看代进安的情况,看到我之后,江医生问:你是病人的家属吗?

我直摇头,一边的代一说:我是,我是他儿子。

病人明天手术,需要家属签字,那两位陪护的老人不是病人的父母,不能代表病人签字的。今天晚上,谁来给病人签字?

我可以,我可以!代一又插话了。我笑了,随后说:我也可以的,虽然不代表家属,但病人认可。

可是法律责任在那里呀!医生似乎不放心,一边的罗久一上前说:他没了家属,家里只有这么一个孩子,要不,你就让这位女士把字签了算了。

好吧,那你一会到我的办公室去一下,我有些事情要交待给你。江医生说完就离开了。

等医生离开病房了,管房的护士正在查看代进安的输液清单时,我连忙问:那两个陪护的老人呢?

护士接了我的话,说:出去吃饭去了,顺便说是要炖点汤给病人明天手术后喝,我劝都劝不住。

为什么要劝?

哪个做这种手术后的病人能喝汤的?你们是他的家属吗?护士一口气质问了我几次是不是代进安的家属之后就跟着医生离开了。

我去见江医生之前代进安让罗久一带了代一在门口等会,他说有点事情要跟我沟通下。我以为是他明天手术的安排事情,就让罗久一出去了。

代进安不想做手术,他觉得现在的生活太丢脸了,实在没法见自己的亲人,当然,他也没了亲人。自打入狱后,前妻跟他离了婚,唯一的老母亲受不了打击,在他入狱第三个月就去世了,他连个孝都没尽。

朱心,谢谢你。看到代一的现在,我很欣慰,唯一让我活下去的动力,就是代一,但是,我会给代一拖累,代一不需要我这样的父亲,因为我不配做他的父亲。

你还有另外两个孩子啊!我叫起来,就算你觉得你不配,可是,你看到了没有,有你在,代一才觉得有个家的存在。

代进安听得泪流满面的,他不断地告诉我:朱心,你是个好人,可是,我真的没脸活下去了。

这不是脸的问题,这关系到几个家庭的问题。你在,代一和他另外的弟弟和妹妹就有家,而且,你要知道,在那个家里,只有代一现在过得幸福,你的任务是好好活着,然后争取早点给代一和他的弟弟妹妹们创造一个好的生活环境。

可是,我哪里还能给得起啊!

我看看代进安,觉得也是,但生活不都是这样么,谁不是一边痛苦得不得了,一边努力地生活着?我想劝劝他,看到病得只剩一小口气的代进安,又怎么去劝呢。不管怎么样,代进安的手术还是得做,丽莎的父母给的医疗费不能白出啊,得有效果啊。再说,代一还是非常非常需要父亲的。

你有能力!我告诉代进安,然后拍了拍他的胸口,他在病床上叫起来:好痛!

这边,代一推着轮椅冲了进来,问:爸爸,你怎么了?

我看到了代进安的眼泪,然后去了江医生的办公室。

从医院里出来,罗久一一直陪着我,不是因为要他陪,而是代一要回医院去,得有人帮着把他推进推出的,偶尔,还有点楼梯要走两步,这些,我一个人无法完成。

一路上,我们一直沉默不语,这点代一觉得奇怪,他悄悄问我:朱阿姨,你跟罗叔叔吵架了?

没有,就是阿姨觉得心情不好,所以不想讲话。

代一哦了下,坐在椅子也不说话了,好一会,他说:我想明天送爸爸去手术室。

我看看罗久一,再看看代一,想了想,说了声好,随后,我没往医院去了,直接把代一又带到了车上,然后告诉罗久一,我们明天去送代进安进手术室。

不要我帮忙吗?那我先回去了。罗久一说完也不等我接话,径自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想说点什么,但想想,还是算了,因为我搞不清楚该说点什么,人家明确表示还没想好娶不娶我,那我还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没关系,是的,我还在想着,自己的38岁也就这么来了。

代进安进手术室之前,我和代一先到了病房,随后,丽莎的父母也来了。

幸好是代进安被推进手术室之后丽莎的父母到的,他们一到就看到了代一的腿。

朱心,你是怎么搞的?把我的孙子就这么照顾着?丽莎的母亲先发话,她跑到代一的跟前,问:哪里痛?告诉奶奶,我这就去给你买好吃好喝的。

当看到代一打了石膏之后,老太太又叫起来:朱心,你解释下,这是怎么回事?

我懒得理会她,盯着她看了半天,问:你要没别的事,就先回住的地方去吧,我和代一在这里就好。

那可是我的孙子!老太太一口一个孙子地叫着,大约代一很懂我的意思,他对丽莎的父母一点都不感冒,在我面前,他才装个热情的样子,今天见我很冷地对他们,立刻就站到了我的身边,说:张奶奶,你先去忙吧,谢谢你照顾我爸,我和朱阿姨在这里就好了。

大约丽莎的父母也没想到代一会是这样的态度对他们,老太太一下子就哭开了,我还没来得及劝呢,手术室里面的护士就出来了,冲老太太大声说:认识这几个字吗?谁带来的家属?这里不让哭闹的不知道吗?

我想上前拉开老太太,一边,手机却响了,我想,应该是罗久一打来电话问代进安的情况的,可掏出手机一看,我有点吃惊了。

小浙江的电话来了。

有话快说,我在手术室门口。一接电话,我没好气地告诉小浙江。

朱心,我要结婚了。

恭喜!我的话一出口,脑子里想第一反应是小苗被扶正了,这是好事啊,人家毕竟孩子都给小浙江生了呢,结婚也正常。

当然是要恭喜我,还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呢!电话里,小浙江直笑。

喜欢的人?不对,这么说来,不是小苗。

是啊,来唯提前出来了,我们准备结婚了,一会去领证。

关我什么事,我气乎乎地挂了电话,随后看了眼正在一边盯着我的老太太,我的气又上来了:阿姨,你去看下医生吧,我都把你孙子的腿弄伤了,去问问医生我应该怎么个赔法吧!

代一知道我说话后面的意思,他居然在我的身后笑了起来。他只是噗嗤一下,我就知道,从今天起,我跟他,没什么代沟与隔阂了。

代进安的手术很成功,他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人是清醒的,看到我和代一之后,他的眼角有泪,我听到他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说:谢谢你。

安置好代进安之后,我把代一送到医院,找好陪护,我告诉代一要出门两天,后天回来。代一没问我去干什么,但他要求转到代进安现在住的医院,而且,我可以多出几天门。

我出门不是为别的,是想去见下小来了。

是的,我很生气,但是,我现在得先找到小苗,然后再去找小来。

我不明白小来怎么会提前出来,但现在的问题,不是这些,是我想知道,谁让她提前出来的。而且,我不想让她过得太幸福了,嫁了那么多人,现在又嫁小浙江,这也太过分了吧!不是说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的吗?可放在小来的身上,我就没发现这个说法是成立的呢?

女人天生就会有嫉妒心理,只是有个平衡在那里放着才不会向一边发展,而现在,在小来面前,一点平衡都没了,自然,我心理太不平衡了,凭什么呢?

我没告诉代一我去干什么,但代一似乎知道很多,在我收拾行李时,他站在我身后,幽幽地说:朱阿姨,你不会是去找那个做事轰轰烈烈的人去了解个答案吧?

我大吃一惊,忙告诉他,不是,放心,阿姨不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目前为止,还没什么人入我的凡眼让我去花心思对付的。我嘴上说着,心里却为小浙江和小来的事烦心不已,是的,我还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能让他们俩都不舒服呢!

阿姨,你听我的,别去了,去了也白去,不过,你要是想出门去散个心,可以去玩几天再回来,没关系的,我会把自己照顾好的。

我的怒气有那么大吗?我想问问代一是怎么知道的,看到代一一脸关切,腿脚又不便,只好算了。等我把东西归位,都已是晚上了。

那天晚上,代一回到医院之后,我没有去陪护,回了家。可在家里,我左不舒服,右不舒服,最后,迷迷糊糊地走到了和罗久一见面的那间茶吧。

几只小猫一如既往地在椅子上打盹,看到有人来,只是抬下头,然后又蜷缩成原来的样子,静静地趴着,等我坐下,它又从椅子上起身蹭了过来。我看到了茶室外面的牵牛花都干枯了,几片叶子被轻微的晚风吹着,似掉不掉地挂在腾上,还有一些没有打开的花籽包,饱满得让人生疑。这一切,我只是看看,在一个转瞬,我突然想到小浙江,想到小来,随后,我毫无预兆地大哭开了。

茶室老板是个小年轻,大约三十出头的样子,看到我在那里哭,他显得很是无措,而我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他只得看看坐着的顾客,似乎在找一个我认识的人来安慰下我。人群里没一个认识我的人,大家都在那里看热闹。一个衣着考究似乎有点年纪的女子,独自在茶室时喝茶,边喝边哭,这应该也是今天他们见过最最难忘的风景了。只是茶室里是个喝茶聊天的地方,不少的人在这里图的就是个清静,我这一哭,自然,让这清静没了,老板只得不停地站在身边给我一张接一张地递纸巾,他由衷地希望我不再哭,可是,他哪里知道我哭的原因?他越是劝,我越是哭得厉害,只到最后,我哭累了,再才没哭了。

我快四十岁了。

是的,从小来、丽莎共处一室,到现在丽莎去世、小来与小浙江组合,经历了太多太多,而我,还是一个人在演绎着人生。

罗久一这几天总在约我,但一到谈婚论嫁,他就发怵,这么一来,我再也不跟他出门了。

代一的腿正恢复期,他想去学校,我没再坚持,让他去住校了,只是,隔三差五的,我总以送药等名义,去看看他过得行不行。也还好,有一次我去时正赶上他们下课,我远远看到有同学扶着他往外面走去,等我上前,他却笑了,他告诉我这一周,和同学相处得非常非常好。

我想告诉他大家都同情弱者,所以,以后的生活中,要适当地学会示弱,但这话,我不能说出口。

代进安出院了,因为生病原因,他被取保出来,需要个监督人给他签字,我去签了。

出院后的代进安没了收入来源,他只好找到前妻,想有个落角点,但没想到的是,前妻居然把那个六十多平的房子卖了,然后带了自己亲生的女儿走了,把另一个儿子推给了代进安。无助的代进安找到我,希望能有个地方让他先住下,然后再作打算。

年轻时的冲动,现在用余生来弥补。代进安很是无奈地拎着不多的几件家当,牵着另一个儿子站在我的面前说。

我自己连工作都没有,还要收留另外两个需要照顾的人,这点,我确实做不到,丽莎的父母在代进安出院之后回了老家,他们说去休息几天再来,实际上,不说我也知道,他们只是想把让我把代进安这个最难捱的时间给磨合过去。

在我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时,罗久一又打来了电话。

他还没开口说,我就告诉他:代进安出院了,丽莎的父母回老家了,他现在没地方住。

这样子啊,罗久一沉默了一会,说:我这就过来。

其实罗久一来了也举手无措地看了半天,最后他坐下来,拿出手机,一个接一个电话地打,打了大约有三个半小时的电话,才有个地方答应了他提出介绍个保安看大门,但要提供一个单间给住的要求。

罗久一帮代进安在社区找到了份临时工作,看门,登记,这事不累,一个月的收入也不高,养活他和他另一个情人的孩子有点够呛。好在丽莎的父母把代进安的药费钱都出了,这么一来,再加上社区时不时也救助下他,日子也还过得下去。

代一对代进安的感情远比我想像中的要好,家里有什么好吃的,他总会趁我不注意时,悄悄放一些到自己的书包,然后出门送给代进安和自己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有一次,我和代一在一家西餐厅吃饭,吃着吃着,代一突然停下了,他说:阿姨,这个牛排真好吃,小时候,我爸爸也经常带我们去吃,现在不知道他有多少年没吃过了。说完他又担心我对这事有看法,连忙又说:现在他也吃不了,医生说了手术后的病人要吃半年的流食才行。

我们可以带一份给他,我边说,边让服务员又上了两份,直接打包。晚上回家之后,我特意换上休闲的衣服,牵着代一的手,一起去看了看代进安,并把牛排带给了他。

代进安住在门岗的后面,社区专门有人来安排过,给了他两间平房,一间做饭,另一间放了两张单人床。我去的时候,看到里面什么都没有,在征得代进安的同意后,我和代一带着他和另一个孩子一起去了趟超市,帮他买了很多的生活用品,衣服、做饭的整套工具、棉被等等。在我去过之后,代一每周回家都会去看看代进安,偶尔,我也会把家里买来的食品用个袋子装好,让代一带给代进安和他的弟弟。

我不去,因为代进安也有自己的尊严,我只是想让他活得舒心点,即便是这么不舒心的地方,我也希望他能苦中找乐,毕竟,还有三个孩子在那里成长着。

在安顿好代进安之后,我给丽莎的父母打了电话,告诉了两个老人现在的情况,没两天,他们就又过来了。

他们对代进安个人的现况很满意,唯一让他们左右看不顺眼的,就是跟在代进安身边的那个孩子了。

尽管我再三解释那也是代进安的孩子,他是父亲,要负责,但老俩口却一句也听不进去,他们的眼中和心目中,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里还有什么解释的。

我本来想把那个孩子也接到身边养起来,但一想,有代一在身边,我已经都是嫁不掉的老姑娘了,再来一个,我还要不要生活了?况且,有了代一之后,我的生活质量好像严重下降,穿衣吃饭,事事居然是以代一为重,生活完全没了以前的那种自在劲了。

代一似乎很想跟那个弟弟换个地方,他去父亲那里,让弟弟来我这,虽说代一没有在口头上明说,但他的行动却是如此。

比如昨天,他从学校回来之后,我给了个苹果,让他先吃,一会再吃饭。结果,他把苹果放起来,吃了晚饭之后,问我可不可以让他带个被子去陪下代进安。我听了虽说有气,但人家是陪自己的父亲,我只得允许,让他去了,到今天下午,代一才一脸喜气地回了家。

我告诉罗久一,这样下去我,会吃醋,会抓狂的,该怎么办呢?

让代一去代进安那里住就行了,你帮着买张好点的床。

这样?那代一的生活不就从天堂到了地狱?我惊叫起来!

人家的需求是一个温馨的家庭,哪个像你,好像只要一段交情。罗久一说完又小心地看了我一眼,他说的是实话,但让人听了不太舒服。

既然是这样,那只能我来成全代一了。正好,我的父母也在那里因为代一的事情跟我闹得不可开交,这样代一出去住了,父母应该会改变下态度吧!我是这么想的。

在代一搬到代进安那里了之后,丽莎的父母来找了一次我,他们要我把代一搬回来住,因为代进安那里的条件太差了点。

我说服不了丽莎的父母,但罗久一自告奋勇地担起这个重任,他独自一人去会了会丽莎的父母。

从宾馆回出来后,我在车上想问他,看罗久一一脸沉重,我就知道出事了,而且,大事不好。

是的,罗久一告诉了丽莎父母很多事,包括我不知道的事情。当然,小来知道,但小来从没对我说起过什么,只是面对罗久一,她不得不说。

是丽莎跳楼前的那一段故事,我以前一直认为丽莎的死与小来有一定的关系,但没什么证据,上次小浙江告诉小来与丽莎的死没有联系,但我不相信。我一直希望能了解真实的情况,我觉得只有小浙江一个人说的话,不能算完整的话。

离开代进安和代一后,丽莎收了自己的行李,独自一人去了北京。其实,她开始想去的地方,是小来正在呆着的非州。

小来约了丽莎去非州玩,但小来提前走了,因为她又嫁人了。而丽莎,在诺大的武汉,拎着箱子四处游走,她想去我家,但我是和父母一起居住,于是,她放弃了这一想法。

丽莎去了北京,当起了北漂,原本她开始只是想自己在北京努力生活着,等安定下来,再联系父母和我。可是,她的努力,都被一个人打乱了。是的,她和小浙江在北京机场相遇了,然后,小浙江找到了她。小浙江找她是想要小来的电话,那会,独自一人为生活四处奋斗的丽莎在北京接受了小浙江的落脚,自然,他们走到了一起。这一点,远在非州的小来开始是不知道的,直到有一天小来与丽莎联系了之后,觉得很是愤怒。小来接受不了丽莎与小浙江在一起的事实,但小来确实是嫁人了。

我告诉罗久一,我只想听最后的结果。

结果就是你知道的啊,丽莎跳楼自杀,就是这。

可是,她为什么要跳?她在生活得那么没有自我,那么低微时都没有跳,为什么在北京跳了?

跟小来没关系,只是她的猜疑,如果是顾维的话,你觉得我有必要包庀她?罗久一反问我,他盯着我看了许久,说:朱心,我觉得你应该去看下心理医生了。

是吗?我应该去看医生?是因为我觉得小来与丽莎跳楼有联系就得去看医生?

不是,是因为你的一系列的思想和行为,你应该去看医生。不像正常人,你都快40啦,这个年纪还这么愤青,你不去看医生难道还有医生会看上你不成?

关你什么事!我生气了,拉了代一走开了。

我是快40岁了,但今年还只是38岁而已,并且,我的年纪并不显得特别的大,只是带着小代一出去,他现在赶上我的肩头高了,自然,看起来我似乎应该大一点,但这,不是我的真实年纪。

我还年轻,是的,这一点,在我又去奋斗找工作上就能看出来。所以,罗久一说的我年纪大了,我接受不了。你看我不存上有老下有小的,怎么叫年纪大?

代一不来我这里住,我又有大把的时间了,除去上班,其余的时间看看电影,逛逛街,看看书,还是有一堆时间在那里等我去消磨。这点真让人头痛。

罗久一自打说了我年纪大需要看医生的话之后,我把他的电话拉黑了,他也知道我不待见他,索性没再来找我,这让我的生活一下子从忙碌到了清闲,我似乎还在努力习惯着。

没什么事情的我又开始倒腾找事了,至少,丽莎的父母是这么认为的。他们准备在武汉买房,因为对武汉不太熟悉,仅仅是因为代一在武汉,他们决定在这里住下来。于是,看房成了我的日常。

除了看房,我还自告奋勇地去了丽莎父母家一次,开车帮他们拉他们认为贵重的行李,当然,车上并没放多少,最后还是请物流公司帮忙拉到了武汉。

在买房这个问题上,丽莎的父亲与母亲发生一严重的分歧,老太太要求买个大点屋子,把代进安和代一接到一起,但代进安还带的那一个呢,老太太却犯了愁,最后决定买个大点的,复式的,这样他们和自己的亲外孙一起,代进安则在楼下和另一个小男孩一起住。而张老头则要求在同一个小区里买两套,一套他们住,另一套则让代进安带着孩子们一起住。当然,俩老人考虑了许久,房子的名字都是他们自己的,不准备给代一也不准备给代进安。

那天我被老太太叫到了新开盘的楼前,老太太在那里挑挑捡捡,但老头子都不干,他们一个看户型图,另一个则被卖房的客服人员带着去看房。

老太太问我:朱心,你要不帮我参考下?

我直摇头,这事,我真不想掺和,虽说是我请他们来武汉的,但没打算帮忙掺和这件对于他们来说是天大的事情。我请他们来武汉,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代一搬到代进安那里之后,我能去看他的次数并不多,因为我未婚,不想让别人说闲话,况且,代进安也不怎么乐意我常去那个地方看代一。我想,应该是他多年前当领导当习惯了的吧,以前他总是高高在上,结果,一下子到了人生的低谷了,所以他是完全接受不了。

在丽莎的父母还没纠结完到底买什么样的房子时,代进安买房了,与其说是买房,不如说是一家公司送他的。那是家私人企业,公司法人一直在国外居住,但好像这个老板与代进安以前工作时有些许的联系,现在听说代进安在看门房了,就把自己在国内的公司交给他打理。

代进安收到的房子和以前给丽莎租着居住的房子差不多大,近三百平,三个卫生间,五个房间,名义上是给代进安临时居住的宿舍。不仅如此,代进安是全权管理公司,还有不少的股份。这一点,是我和大家都没有料想到的。

五十多岁的代进安有了自己的管理权之后,好像一下子就完全病愈了。以前那个病秧秧的人完全变了样子,当然,他的邢期还没满,但就监狱来说,他又不适合在里面呆,于是,我作为代进安取保候审的担保和监督人,再一次陪他去了街道办报到。

丽莎的父母知道代进安有房之后,决定只买个一百五十左右的房子,带个大阳台的,房子的名字用的自己的名字。既然决定了,这事就好办了,我陪他们去看了最后一次房子,离代进安住的小区只有一条街,看起来是很方便,生活也还便利,于是,老俩口交了钱,只等交房了。

代进安入狱以前的具体职务我不清楚,但现在他的职务我倒是很清楚了。他现在负责管理的公司与我的业务对口,自然,我找他的次数多起来了。

我对代进安的过往并不感冒,但我感觉,这家公司所有的员工对代进安都很感冒。他们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消息,把代进安的过往了解个底朝天,甚至有一天我去找代进安时,他的秘书在那里阴阳怪气地说: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代总一天到晚都是小姑娘找他,你这样年纪的人还真是很少呢!

当天我很生气,直接告诉那个年纪也不小的秘书:我随时都可以来找代进安,你就是这会跟他亲个吻,我要是问他是什么感觉他都得一五一十跟我汇报。

当然,话说完了,人还得找,事还得办,不过,代进安办起事来,真的很有一套,如果不是因为业务,我早就想抽他的人了。

除了业务,我和代进安之间还有些话题,当然,这话题是代一,不过,代一现在大了,他在代进安那里住着,虽说很少来我这里,但每周,他都会给我打个电话,报告下学习情况和现在的生活情况,有时候说得多点,有时候几句话。至于丽莎的父母,他一般很少联系,不过,这并不防碍丽莎的父母一天几趟地往代进安那里跑,尤其是到放假的时候,大包小包,做的饭菜都直接端过去了,偶尔,代进安不收,还会打个电话向我诉诉苦,直到自己认为说得心情舒畅了,再才挂电话,否则,没我的安静日子过。

这一切是自找的。

我觉得这样的生活也行,反正都这把年纪了,那还能怎么样了?

在我这么想的时候,小浙江和小来结婚了。

小苗在带了女儿回武汉娘家时告诉我:小浙江变了,除了不理会她没变,别的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

这是自然的,因为小浙江为了小来,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现在如愿抱得美人归了,那为了美人,还有什么不会改变的呢?

美人!我呸!小苗听了吐了一地的口水,朱心,如果顾维算个美女的话,我上街能一抓一大把的美女回来给你看!

年轻的时候她是。

问题是她现在不年轻,但是,朱姐姐,她不年轻也就罢了,她还把我赶走了,把我赶走也算了,她居然不让小浙江见自己的女儿!你说说,这算是个女人吗?我提前祝她生的孩子是个呆子,不然就是缺胳膊少腿,让她去操心!死八婆!

别这样子,这不是正常女人的样子。我劝小苗,毕竟,小浙江不爱了,不是还有钱吗?带上钱爱上哪上呗。

我就是不正常了,所以才来找你!小苗临出门告诉我,她准备回浙江去长住了,而且,就住在小浙江的家里。

嗯,这很个性,是不是因为跟小浙江处久了,行动也偏向小浙江了?我想劝她不要介入别人的婚姻,但小苗已从门口消失了。

我的生活还是正常的地过,小浙江和小来结婚对我来说没什么影响,但有些时候,尤其是晚上无所事事时,我常会想,这俩人凭什么过那么幸福,一想到这,我就有点失衡,基至还会去拿点酒来喝喝,不然一晚上就光想这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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