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笑意渐深,“留不留不在于我是不是肯留他,而是大堂主愿不愿意留。”
毕之安心里颤了颤:“什么意思?”
秦先生但笑不语,从前的他也摸不准大堂主的心思,大堂主对于编子的偏爱,会里的人都是有目共睹的,都是一个院子里出来的人,编子又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仗着油嘴滑舌还不至于让大堂主另眼相待。
秦先生沉默了片刻,问道:“大堂主可曾问过你老宅里事?”
毕之安还没想明白秦先生的话,乍然间被秦先生问话,一下子被彻底打断了思路,他想了想最终还是实话实说道:“没有,不过问了五堂主的近况,我不大清楚和他说了他也不信,私下里便派齐平去查了。”
这个会里谁不比谁会玩权计,毕之安不在局中,却也时常看的心惊肉跳。
关于老宅的事,大堂主提了不止一次,如今秦先生也旧事重提,使得老宅骤然间多了些不可严说的神秘。
他想了一会说道:“听说五堂主被罚了……”
秦先生怔了怔,随意的回他:“犯了些小错,说不上罚,不过是让他去外面多历练历练,算是让他长个记性。”
毕之安愣了愣,秦先生总是这般风轻云淡,仿佛天大的事在他的眼里都不过是小事,年关本来就是多事之秋,分会那边已经赶着日程会里这边来了,大事小事堆在一起自然也变成了解决不了的麻烦事。
安宁,终究还是遥遥无期的事。
天色不早,毕安堂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毕之安性子急坐不住,只好主动帮秦先生请了脉,叮嘱了一些要紧的事便离开了。
他亲自来秦家走一遭,也算是对大小姐那边有个交代,至于愿不愿选择中医的法子,秦先生只说了会再等等,毕之安更不敢擅自主张的替他做主。
毕之安走后,秦先生在书房里坐了许久。不知到了什么时间,福婶站在门口问秦先生晚上是不是还等着大小姐回来再吃饭。
秦先生晃了神,事情想的出神没注意屋子里进了门,福婶听他没出声人便往里面走了走。
架子上的书被秦先生翻出了一大片还没来得及收拾,福婶脚一抬勾住架子的边角可没料到瞬间被书架压了下来,门口的保镖听到动静后立马进来收拾残局。
秦先生起了身不准他们再动,自己亲自去整理散落一地的旧书。
夜色阑珊处,诺大的秦家只有书房里还亮着灯,汪浅回来的时候总觉得哪里不一样,她脱了外套人直接往二楼走,“小叔还在上面?毕大夫走了没有。”
底下的人说来了一会又走了,汪浅嗯了嗯算是回应,他去了书房见秦先生还在看他的那些宝贝,忍不住蹙了蹙眉:“怎么还不睡?”
秦先生把手里的书放到书架,回头看了看她:“毕之安刚走,有些事情被耽搁了,自然也就没睡成。”
他低头看她今日的打扮过于正式,难免有些好奇:“去外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