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在一个人的生命中,占据了相当重要的位置,假如一个人不幸面临不得不独自生活的地步,那么回忆可以说是他的所有。
但是回忆又是一副麻醉药,让人忘记了暂时的痛苦,也忘记了现实的一切。
墙上的钟表发出滴滴答答的响声,时间在流逝,我感觉不出时间的长度,咖啡已经没有任何热气冒出来,屋子里也烟雾缭绕。
一切已经结束了吗?!我的心像是丢了十分之九,只有一分不能死去的懦弱,还有任何意义吗?我为什么没有死去?本来有些茫然的生命今天更加茫然,我累了,眼睛开始慢慢的闭上,眼角有种异样的感觉,像是两只蚂蚁从上往下爬,那是眼泪,猫的眼泪,没有人的灵气的眼泪,心死了,活着有什么用,心死了,是个人形还是个猫形又有什么区别!
“大哥,我恐怕要食言了!”
我猛的睁大眼睛,眼神中一抹光彩一闪而过。对!不能这样结束!
张文再三要求我住在他的家里,我的心也从犹豫变成坚决。我搬到了以前住的地方,干草铺地,空气流通,冬天俯在墙角那个草窝里睡个天昏地暗,好不惬意。
众猫也恢复了平静的生活,只是失去亲人的痛楚还会继续在心底延续,或许会以一种日渐减弱的方式直到消失,抑或许会成为一道伤痕永远留在某些人的心里。
张文一直在寻找李大强,以便兑现他的食言,可是李大强像是空气,消失在莎莎的人海中,毫无踪迹。
一切恢复了平静,平静的像是深夜的池塘,安静的有点萧瑟,萧瑟的空气中隐藏着无数琐碎的叫声,声音不大,却可以穿透人的心灵。
时间流逝,三个月过去了。一切都是那么平静、平常,仿佛被风吹动的一幅人物风景图,看似起伏生动,实则毫无波澜。
我的日子简单的生厌,经历过再大的动荡,只要消停一段时间,也会变得没有爱憎,没有方向。最初那种寻仇的力量仿佛慢慢的消失,身边的阳光空气,花鸟鱼虫告诉我,那只是一只猫做的一个荒唐的梦。没有四兄弟,没有孙倩,没有石头,更没有柳柔,没有那个被人遗弃的婴儿。
我开始老态龙钟,走路变得慢了起来,眼神也没有了当初的神彩,想起我一招打败“杂毛”时何等的威风,我经常流泪,眼睛渐渐变得朦胧,也许是我的生命即将终止了吧!
有时张文来找我,我会莫名其妙的藏起来,不知为什么要藏起来,我也会在天黑的时候爬上屋顶,对着张文的窗户,像是看一场无比精彩的电影,目不转睛,其实可能张文根本就没有出现在我的视野中。
直到有一天,我正在屋顶看着窗户,那种感觉就像在漫天飞雪的寒冷冬天坐在火堆旁边,感觉惬意。突然就觉得眼前一阵发黑便失去了知觉,坠入了无边的黑暗。
醒来时,眼前的一切都是熟悉的,窗前熟悉的背影,空气中弥漫的烟草及咖啡味。
“大哥你醒了!”张文转身慢慢走到我的身边坐下。
“我怎么在这里?”
“你摔倒在窗户前面,昏迷不醒,我把你抱进来的,你已经睡了一天了。”
我突然有些尴尬,张文怎会不明白我是在外面看着他呢。
张文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出来,郑重的对我说:“大哥,你的身体状况堪忧啊!”
我不置可否,因为我自己能感觉到,可能灵魂和肉体的结合出现了问题。
“大哥,我已经找人给你看过了,说是你的身体机能开始退化了。”
我轻轻的点点头,没有说话,瞬间觉得说话像是一件极其费力的事情。
“大哥,当务之急,是把你的身体调养好。”
我暗自嘲讽,这是我的身体?这算什么事!“张文,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大哥,这个还用算吗?你我兄弟自从记事就是兄弟,至今未改,一直到死都不会改变。”
“那你说,我先离开是不是对不起你,我觉得累了,眼睛闭上就不想睁开,现在我有种感觉,人和猫也没有什么区别,虽然生活方式不一样,但是也有生命的喜怒哀乐,也有幸福的飞上天际,也有痛苦的如身置地狱,看开了都一样!”
张文的声音有些发颤,通常这时候,他的眼眶都是发红的,“大哥,无论何时,我们兄弟都不会分开的,你忘了我们说好的呀!?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无论何时,我都会陪你,即是死亡,有又何惧。”
“别傻了,哪有陪着死的,谁不怕死?嘿嘿,我只要你好好的活着,反正早晚你也要陪着我,我何必着急呢!”
“我不要,我不要承受那么大的痛苦,你知道,如何你死了,我也生不如死,你怎么忍心折磨我呢。”张文说话已经在极力掩饰哭腔,我不用看就知道,他的眼泪已经流满脸颊。
“好了,我就顺口一说而已,我不到时候还不想死呢。”我改变了沉闷的口气。
张文抽了抽鼻子,“对,我们还有大事要做呢,过去这么久了,还没有找到他,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如果找到了他,你打算怎么做,把他杀了?”我说话的样子显得漫不经心。
“不然呢,难道找到他,还要他继续做董事长,继续和……,继续加害于你。”张文有些愤然,仿佛我说了一句多么愚蠢的话。
“人真是变幻莫测,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我叹息了一口气。
张文手里的烟散发着烟雾,烟雾弥漫开来,仿佛变成一张朦胧的网,又好像一张梦幻的屏幕,这张屏幕渐渐的由模糊转变清晰,影像投射进我的眼帘之中。
一个女人在屏幕上不停的走动,她的头发很长,没有梳成辫子,而像瀑布一般散在脑后,身材婀娜,但并不柔弱,我使劲瞪着眼睛,想要看清她的脸,但是她始终没有转过脸面向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