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随后来到太医院,只见阿晏下半张脸和右手都裹得严严实实的。他已止住了呻吟,只是眼底还泛着泪光。
赵王万分愧疚道:“阿晏,是本王对不住你。”
阿晏不便开口说话,只是咬紧牙关,忍住疼痛,轻轻摇了摇头,示意没有大碍。可赵王看他满头的汗,便知他伤得不轻。
“赵王切勿忧心,还好这小厮医治得及时,我等已包扎处理好了,以后只需每日换一次烫伤药即可。两个月后,便看不出明显痕迹,不会影响他在您跟前当差。”一位太医答道。
“如此就好!”赵王道。
太医双手将药奉上,赵王接过,又道:“烦请太医再为我抓些治风寒的药,金镛城的七皇子着了风寒,很是严重。”
太医便依他所言,又抓了几味治风寒的药,交与赵王。
“赵王殿下,咱们还要给七皇子送药呢!”阿晏说道,“放心吧!阿晏撑得住。”
赵王这才起身,刚出门,便见到太后在凉亭里候着。
“接下来便要看你二人的表现了。”说完,太后又对阿晏说道,“听说你有个年幼失散的姐姐,你今日帮了哀家和赵王这么大的忙,哀家定会让你们姐弟团圆。”
阿晏闻言,感动得双膝跪地,哽咽着说道:“奴婢多谢太后!”
赵王道:“好了,时候也不早。我跟阿晏定会处理好此事,皇祖母放心便是。”
太后点了点头,便让张正送二人出了宫。
乾光门下,城楼之上,守门的侍卫均是执戟严守。城门内外还各有两队侍卫巡游。今日这已经是赵王第二次入城了。
赵王掏出令牌给侍卫的首领,那首领正是沈逵。
沈逵看也不看便还给了他,脸上堆起笑容,问道:“赵王殿下适才已经出城了,不知为何去而复返?”
赵王道:“只因今日来看七皇子时,发现他身染风寒,便进宫找太医开了几味药。这才给送进城来。”
沈逵闻言,说道:“原来如此!七皇子既有病在身,可耽误不得。”又冲侍卫挥了挥手,示意放行。
赵王与阿晏正准备进城,哪知阿晏刚从沈逵身侧走过。沈逵便拦了下来,问道:“赵王殿下,敢问您身后是何人?”
原来阿晏脸上裹得严实,只留出了两个眼洞,侍卫都认不出他。
赵王听得沈逵拦下阿晏,心中略微一惊。阿晏刚想出声,却被赵王止住。随即赵王又退后两步,解释道:“这是小王府上的奴仆阿晏。方才陛下召阿晏入宫烹茶,哪知……哪知阿晏毛手毛脚的,不小心烫伤了自己,多亏了太医们及时抢救。这才能随我入城。”
沈逵平时守卫时倒也见过阿晏,却也没多留意。现在想起来,倒也是这个身形。
赵王见他不说话,便笑着开口说道:“此城有将军守卫,想来燕王叔叔能省不少事了。”又转身对阿晏道:“阿晏,还不快把脸上的纱布摘了,让沈将军看仔细些。”
阿晏刚准备动手,沈将军赶紧上前止住,开口道:“不敢不敢,只因这金镛城是个险要之地,卑职这才谨慎了些,还请赵王殿下勿怪。”
于是撤了守卫,再次放行。
赵王这才松了一口气,故作镇定地带着阿晏走进城中。
子焕尚在书房练字,只见成庆匆匆跑了进来,叫道:“七皇子,奴婢见到赵王殿下去而复返了。”
子焕心头一惊,扔下笔墨,便出门迎接。孟延和青儿听到成庆呼声也跟着出门。
刚出门便撞见赵王赶了过来,不等子焕开口,便急着说道:“子焕快些与我出城!”
“出城?”子焕一时茫然,惊问道,“如何出城?”
原来太后从庆天阁出来的路上便想好了计策,她见赵王的仆人阿晏与子焕身形相似,便想到让子焕冒充此人出城。她先是让皇帝召见阿晏入宫烹茶,其后又让阿晏重伤面脸,包扎伤口之后便于子焕伪装。又以送药为由,送阿晏入城,二人互换身份。阿晏留在城中养伤,子焕跟着赵王回府。待赵王带着子焕秋猎之后,二人再将身份调换过来。而阿晏是当着皇帝的面受了伤的,皇帝自然不会有疑心,只要瞒着了皇帝,旁人也不会有疑心。
当赵王将太后计策讲完,众人都是拍手称妙。只是这消息来得突然,子焕没有半分准备,一时慌了心神。
“你换装后,便跟我回府。来日秋猎,我将你带上即可。”赵王说完,便脱下阿晏身上的衣衫,拉着子焕就要进屋。
“赵王殿下请先进屋喝杯茶,容奴婢带子焕去更衣。”孟延道。
赵王点了点头,将阿晏的衣衫递给孟延,催促二人快些。
子焕此时的心情便如久旱逢甘霖,急匆匆便奔入了寝殿。见孟延跟着进了寝殿,这才反应过来,开口道:“孟叔可是有何事要跟我交待吗?”
“正是!”孟延点头说道,“你苦盼了一年有余,今日总算能如你所愿了。不过打猎也是危险之事,你尚未见过世面,却又比旁人危险了几分。”
“孟叔放心吧!赵王哥哥和皇祖母会护我周全的。”
恰巧青儿与成庆进入殿内,成庆怀中抱着一个木匣。
“赵王殿下和太后固然会护你,可你自己也得谨慎些。”孟延接过木匣,说道,“若你真遇到危险,此物或许能护着你。”
子焕一时好奇,打开了木匣。
只见那匣中有一火红色的衣物,离远了看,便如一团燃烧的火焰。子焕触摸之下,觉得此物像是动物皮毛所制,光滑异常,却又极具韧性。不知取自何物种。用手一捏,才发现此物尚有夹层,夹层之内好似由数十根细长的藤条编织而成。他将此物从匣中取出,掂在手中,仿佛比寻常衣物重了几倍。子焕虽不懂女红,却能看出此物做工异常精细,非珍即贵。细看了一番,只觉得此物像是一件珍贵的皮毛裲裆。
“孟叔,我看此物珍美,想来是件罕见的裲裆,却不知有何用途?”
孟延盯着眼前的裲裆,良久不言,像是回忆起往昔。半晌之后,他才开口说道:“此物名为火浣宝甲,是你母妃遗物。”
孟延盯着眼前的裲裆,良久不言,像是回忆起往昔。半晌之后,他才开口说道:“此物名为火浣宝甲,是你母妃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