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江湖如漂萍般不定,必然要面对各样离别,忍受各种孤寂,经历无数苦楚。
大义护送完秀云母子,生活又回到了原点,那就是隐居起来,再抚养坤儿长大成人,只是开封四周并无什么高山峻岭,中原大地亦征战不休,自己也曾常虽先主常出入此地,现形貌打扮虽改,但认识的人亦不少,虽欲远离朝廷和江湖,但还是因护送秀云母子而打乱自己的行程。
有些人渴望扬名立万,让所有人都记住他。大义却恰恰相反,只盼所有人都忘了他,但却还是有人把他深藏在了心底。人生犹如一场旅行,旅途中会出现很多的人,能忘就忘掉,忘不掉祝福或回忆吧!
大义在这除旧迎新的日子,踏上了新的征程。
这次大义选了目的地是江南,虽路途遥远,但那江南富庶,又少纷争,还远离中原,会少很多居心叵测之人,对坤儿的成长也有益处。
一路南下饥餐渴饮,晓行夜宿,从严寒走了出来,天渐温暖,到达素有“江淮首郡、吴楚要冲”的庐州时树枝己露绿尖,人们能感到了一丝丝春意。令人欣喜的是,坤儿虽幼但却身强休健,一路冒着严寒行来竟连感冒咳嗽都无,大多时候都是跟着大义行走,耳聪目明,反应敏捷。大义心道:明阳神功果然历害,在这么小的孩童身上居然都有这样的奇效。
庐州乃军事要地,各关隘、要塞均有重兵把守,但像大义这样的人,他们一看就像逃荒之人,所以也并没有什么人盘查。
进的城来,气象一新。但见酒肆、茶楼、布店、油坊、菜市、肉铺、面馆等一应俱全。那坤儿也不惧生,看的眼花缭乱的,叽叽喳喳问个不停。大义怕孩子走失,依旧把坤儿放在车中推行,大义征战二十来年,东奔西走。心道:如天下太平做个小老百姓也挺好。
大义推车找一小饭馆坐下,一路走来怕引人注目,基本上都是找这样不起眼的地方。大义要了些熟牛肉、小菜、米粥,吩咐店家多准备些面饼、炒面、熟牛肉等干粮以备路上食用。
一路走来饥一顿饱一顿的,这时时坐下安安稳稳的吃些平常的饭,却吃的比山珍海味还香。那坤儿说道:“爹爹,那千字文、幼学记、启蒙篇我都读完了。”大义哈哈笑道:“我儿聪慧,要不了多久就该你来教我了,待会我们上街看有没有书肆,买几本来看。”大义边吃给坤儿讲些各地的风土人情,及当地豪侠传说。忽听街上传来叫好声、吵闹声,寻声望去只见街角处簇拥着一大堆人。坤儿问道:“爹爹那边好热闹,我们去看看吗?”大义道:“先吃饭。”又转实向那店家问道:“店家:叨扰一下,那边何事怎么多人叫好。”那店家道:“那是些个北方逃难来的江湖艺人,弄些杂耍,买些跌打损伤的药膏过活,也都不易。”大义嗯了一声又问道:“附近有没有书肆?”那店家笑道:“看不出客官还是个秀才,看你那手指头,得捏多粗的笔才够啊。”大义微微一笑并未答话,那店家接着道:“那书也不是一般人能买的起,你出门一直往前城东状元楼下有一间书铺。”
大义道了声谢,边吃边寻思。坤儿聪慧,又有神功护体,这么小居然能识文断字,现在也可以传授些拳脚上的功夫啊,长大能文能武也不枉抚养一场。
吃完饭包裹好干粮,坤儿吵着去看杂耍,成日的枯燥赶路,今见这繁华市集,大义也觉新鲜,信步向前。看那围做一团的些人到底做些什么勾当。
只见那中间是两个耍蛇的丐者,赤脚散发,穿一油光光的汗巾,看那蛇从鼻中钻入,口中钻了出来。还有两个乃是一人举锤,一人躺在一长凳之上,表演着胸口碎大石,人群中惊叫连连。
那坤儿又爱又怕,捂着双眼从那手指缝里看他们表演,直看的他面上变色,紧紧的靠着大义。
大义见那丐者便心存好感,看那胸口碎大石的二人亦是气宇轩昂,虽有风尘之色,但也是异于常人。看自己模样,早起了惺惺相惜之情,本有意结交,只是自己身份不便,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在旁边观看至人散时,便赠上一锭银子放在盘中。那银锭在一堆小钱中如鹤立鸡群,那丐者露出诧异之色,道了声谢谢。
坤儿虽有留恋之意,但还要去买书,大义便抱起坤儿放在车上,沿街道往城东走去。街上人熙熙攘攘,大义推车而行,寻思给坤儿买些小玩意儿及短衣,所以走的也不快。
走了约一顿饭时间,便看到一高楼,四檐翘顶,檐口上竖挂着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状元楼”。那大义暗道:那店家倒未诓自己。
走近些看到一竹竿挑一望子,上面挂一个大大的“书”字迎风招展,门上书一对子:富贵必从勤苦得,男儿须读五车书。
进的店来,对面墙上显眼处写着:小心火烛。掌柜的爬在那柜台上写着字,书架上摆满了各样书籍、竹简、卷轴等,墙上挂着些水墨丹青。
大义对字画也不甚了解,只是四处乱看,在十多个静静看书的人群中,显的很突兀。
倒是坤儿对那墙上的一幅〈二牛图〉瞧的仔细,时而皱眉,时而沉思,完全不像这个年纪应用的表现。那掌柜也觉得奇怪,停下手中之笔含笑而视。
大义挑则挑了〈论语〉〈诗经〉〈六韬〉等比较常见的书,在路上无事时慢慢颂读,而坤儿则想要那幅〈二牛图〉。那掌柜问道:“这位小相公为何要要此画作?”坤儿答道:“我总觉得此画很奇怪,看着着身上冒热气很舒服。”掌柜道:“你可知这画是何人所作?”坤儿道:“我不知道,我爹爹也许知道。”大义在旁边接口道:“惭愧,你爹我不知道。你既然想要,那就买了吧!”掌柜却道:“此画只供观赏不出售。”大义道:“这却是为何。”掌柜道:“这不是我的藏品,只是一友人的藏品品,他交待在下识此画者分文不取,不识此画者千金不卖。”大义心道:此画看似平常,难道有什么古怪吗?坤儿又怎么会喜欢此画。便对掌柜道:“我儿异于常人,既然要或许能识此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