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健拿到施华洛改过的材料,心中只有一个字“服。”
材料不论从立意上,还是从布局上,还有从站位上,确实要比自己写的强出很多。
后来张子健瞅了个机会,跟施华洛求教,对方告诉他,在职场要能写一手漂亮的材料,也许是一块很不错的敲门砖。
但是写材料的人那么多,可想脱颖而出并不容易。
写材料是“四大憋屈”,即“挖菜窖、蹲小号,戴绿帽、写材料。”可见,写材料是个憋屈人的事。
写材料的人都挖空心思琢磨领导的思想、喜好。以便自己的材料和领导的想法合拍,做到这一点,挺难。
不过要能抓住诀窍,那就容易的多了。诀窍无他,两个字“积累。”
随身准备一个小本,多看集团报集团刊,有新的观点和论点赶紧记录下来,多看新闻媒体,有新的时政和要闻也赶紧记录下来。
再有就是多注意上层日常讲话,把讲话的重点要点记录下来。
领导让写报告和材料的时候,翻开记事本查对,看看国内和领导最近有什么新动向,新议题,然后揣摩一番领导思路,写出来当然对领导胃口。
张子健听完之后,只能把这个“服”再大大写一遍。
施洛华再次把张子健叫道办公室,里面多了个人,是县政府司机小高。
“把车钥匙给他。”
施华洛对张子健说了一句,张子健将车钥匙给了对方。
“五分钟后,楼下,我们去县集团下属学校县一中。”
张子健看了一眼小高,两个人眼神对视了一下,随后分开……。
张子健终于舒口气,施华洛不再让他秘书司机一肩挑,可不知为啥,心里还有几分不舍。
我是不是犯贱?张子健实在不明白自己为啥有这想法。
车走了,但张子健并不知道,有两双眼睛目送着他们离开。
“陆组长你说怎么办?张子健成了施副总的秘书,我们要倒霉了。”齐玲带着哭腔看着陆天明。
陆天明脸色阴沉,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这么快翻转过来。
齐玲心中后悔死了,如果她知道张子健这么快攀上高枝,说什么也不敢跟对方为敌。
“怎么办,陆组长,你说怎么办?”
“瞎吵吵什么,天塌不下来。”
“可是张子健在施县长面前说咱们两句,那,那……”齐玲快哭出来了。
“你放心,只要你听我的话,张子健蹦跶不了两天。”
陆天明在齐玲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齐玲的眼睛亮了一下。
“这样能行吗?”齐玲犹豫地说道。
“你按照我说的办,我就不信整不了这个小瘪犊子。”陆天明眼中闪烁着阴毒的目光。
不过他的手却伸向了齐玲的短裙。
“讨厌干嘛。”齐玲扭动着身体。
“有人,……有人进来的……”齐玲断断续续说着……
县集团的县一中之行,让张子健对施洛华的工作作风房间的气全新的认识。
县一中的几个下属经理和组长,早早站在路口迎接,以表示对公司领导的尊重。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上上面公司领导视察工作,下级公司领导要提前到路口迎接以表示尊重。
而且迎接的路段越长,越能体现领到尊重。
国家总公司三令五申不允许迎来送往,可这个屡禁不止,究其原因还是怕得罪上司。
“领导,县一中的经理和组长在路口呢。”司机小高说了一句。
施洛华没有说话,小高求援的看了张子健一眼。
张子健暗暗苦笑,你看我有啥用,我又不是领导的蛔虫。
“领导咱们直接进校园?”张子健试探的说了句。
“嗯。”
施华洛鼻子哼了一声,在观后镜与张子健的目光对视了一下。
小高一踩油门,车从县一中领导跟前擦身而过。
张子健从观后镜看见,这些经理和组长开始呆若木鸡,过会儿才饥荒马乱朝校园赶。
几分钟后,施洛华气定神闲的看着气喘吁吁县一中的领导们,嘴角露出一丝淡淡嘲讽的笑容。
看到这个笑容,张子健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女人恐怕是来者不善啊。
县一中经理徐国义,一路小跑过来,身上的肥肉不停颤抖着,肥硕的脸蛋满满都是汗,看起来就像高温融化中的蜡烛。
“施,施总您好,我,我……”
“去年县集团高考二本录取线达标率是多少?”
“去年高考二本达线率,达线率,百分之,百分之十八。”
“百分之十八,毕业人数多少。”
“八百,八百多……”
“一本达线率是多少?”
“这个,这个……”徐国义颞颥着嘴唇说不话。
“嘿嘿。”施洛华冷笑了几声,“一本达线学生就一个,县集团一中的升学率好高啊。”
“施总我……”
徐国义似乎想辩解一下,可施洛华并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
“今年预计多少?”
“今年,今年……”
徐国义结结巴巴不知道怎么说,本来眼睛被肥肉挤得就小,现在更是成了一条缝。
“怎么没有今年高考前的预判吗?我可是听说,上次全市集团下属学校高考前摸底,咱们县集团一中倒数第一啊。”
施华洛眯着眼睛审视着对方,那眼神犀利的就像一把利刃。
咄咄逼问之下,不光是徐国义,就连张子健都替他难受。
“徐国义,你的名字应该改成徐倒一。”
施洛华声音不大,但很清晰,每个人都听在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