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程府
“妹妹,你不必看了,不要紧的。”程予平趴在床上,面色绯红一片,直把脸往枕头里埋。
“怎么不要紧了,你瞧瞧你都被打成什么样了。”程予安手里拿着药水,没好气地道,“我说哥哥,是我不慎惹了大娘不快,你又何苦替我受罪?”
“你是我妹妹,我不替谁来替?只求你之后跟大娘不要顶嘴,不管你错了没有,只顺了她便是。你也是,直到现在还是这般。”程予平试图转过身面对妹妹,不慎牵动伤口,吃痛叫出声来。
“是是是,对不起呀哥哥,我也是一时没忍住……”程予瑗立马扶住哥哥,抱歉地道,“你别动了,我来替你处理伤口。”
“我自己可以的,这伤处……”程予平还想挣扎,却不慎再次扯到了伤口,只好不再动弹。
“有什么不能看的?我四五岁上就替你还有自己擦药,今日哥哥是怎么了?”
“可以往被打了这里,可都是小娘替我擦的……”程予平拿手指了指自己的屁股,脸更加红了。
“可今日小娘去了城外的庙里礼佛了。”程予安道,“行了,别多说了,你这伤处耽误不得,我是你妹妹,我不替你处理,还能有谁?”
正当程予安预备替哥哥褪下裤子擦药之时,却听得门的响动,竟是程岱筠走了进来。
“爹。”程予安立时收回了手,乖乖地福身施礼。
“这是怎么了?”程岱筠方才回来,风尘仆仆,瞧着儿女屋里这般情形,问道。
“哥哥他……”程予安正准备说明实情,程予平却忽地插嘴打断了她。
“是我在书院犯了错,先生告到了大娘那里,惹大娘动了怒。”程予平声音闷闷地,带了几分惭愧。
若是从前程岱筠听得儿子的这般说辞,必会就这么相信,甚至可能也动了怒,责骂几句。可自杨瑾萱提醒过他之后,他细细瞧了瞧儿女的脸色,竟是轻易就明白过来,想必是女儿不知做了什么惹恼了许远琴,她哥哥为免她受罚,替她顶了过。
想到这里,程岱筠不免思及如今远在湘西的杨瑾萱。不知为何,那日遇见她时她眼里带着的疏离,他这些日子始终是难以忘却。
他不由心软了下来,拿过女儿手里的药水,竟是亲手替儿子上起了药来。
“你们哪,今后少招惹你们大娘。她这人脾气古怪,你们也是知道的。若是你们娘知晓你们这样,她在外还得替你们揪心。”他一边轻轻揉着儿子的伤处,一边有些心疼地叹息道。
“爹……”程予安在一旁看着,心里有些怯怯,却还是大着胆子接着道,“娘她去了哪里?”
“她去了湘西,替你们外公找寻治病之物了。”程岱筠道。
“湘西?娘的身子骨虽不似一般小姐般弱不禁风,可那种地方……”程予平听了,又有些着急地就想动,却被父亲一把按住。
“平儿,你现在就应当好好听话养好你的伤。你娘不是脆弱之人,更何况她定会做好准备的。”程岱筠叹道。
一时间,屋里再无人说话。程岱筠手里不停,将儿子的伤揉开,待得处理差不多了,还好生替他穿好了裤子,这才起身离去。
父女三人自此之后的几天,都默契地未曾提起杨瑾萱的事情,可不仅是程予平好程予安,程岱筠的心里也是怀揣了一丝不安。
愿她能平安地归来,治愈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