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程岱筠去过平儿和安儿那里之后,竟是越发惦记起了杨瑾萱的事情。
趁了休沐之时,程岱筠跑了趟杨府,开门的是解棋,一见是他,立时便要进去通报。
“罢了,不要惊动老令公了。”程岱筠叫住她道,“我有几件事想要问你,是关于你家小姐的。”
“大人快请坐,我去替您倒杯茶。”解棋躬身请了程岱筠坐下,连忙到后面端了盏茶出来送上。
“好了解棋,你坐吧。”程岱筠微微颔首,指了指边上的椅子,笑道。
“是。”解棋甚为听话地坐了下来。
程岱筠上下打量了解棋一阵,发觉这几月不见,她似是稍微长高了些,也愈发端方动人,不免心头暗赞。解棋见程岱筠打量她,不由低了低头,面上却并无羞怯之色。
“解棋呀,我想问问你。”收了目光之后,程岱筠谈起了正事,“你们家小姐出远门,替父寻药,究竟是何物,又当如何用?”
“这个解棋也不甚清楚。”解棋实话答道,“只是听得何简何大夫透露过一两句,说是要找一条毒蛇做药引子。其它的,解棋就不知道了。”
“毒蛇?”程岱筠听得有些心惊。要用这样的东西作为药引子,首先便可知杨彦的病情着实不容乐观。再者,杨瑾萱去寻毒蛇,其中艰险,便不仅仅是去趟湘西这么简单。
另外,这疗法……只怕也并不是简简单单用蛇作为药引。
可眼下,他并无立场去问询太多,只好是微微颔首道:“我明白了。老太公近几日情况可还稳定?”
“家中有三位大夫在,老爷情况尚好。”解棋恭谨道。
“那便好。”程岱筠道,“解棋,你们小姐不在,我会不时叫银鹊过来给你们帮把手,你们家里若是有什么麻烦,亦可只管告诉她,我有什么能帮的,定会帮。”
“解棋多谢大人。”解棋立时站起,俯身拜谢。
程岱筠亦是赶忙去扶起她,笑道:“你不必如此多礼。我来此,就不是什么大人,而是你家小姐的友人。只是,你家小姐若是听了这些只怕要不高兴。你记着,可万万不要透露给她。”
“大人请放心,解棋明白。”
“那好。”程岱筠轻拍了拍解棋的肩,“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不便久留。之后若有机会,我当会再来。”
“是。”
解棋送了程岱筠出门,天上恰是飘起了小雨,城中是雾蒙蒙一片。程岱筠身上并未带伞,却拒绝了解棋拿来的伞,只独自走进了雨雾中。
天空似有些阴沉,细细的雨丝打在程岱筠脸上,让他的思绪难得地放纵。
他此时方才发觉,自己终归还是惦念着杨瑾萱,这他已是骗不了自己了。不能与她再续前缘,是为了自己的前程,可多年的情分,终不是真的说放便能放的。
也罢,就今日,便纵着自己想她一回吧。
“这雨……也不知是不是个好兆头啊。毒蛇……这姑娘,真的是胆子越发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