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霜!映霜!”少莹心里小鹿乱撞,怕绽凌追上来似的,又像是想甩开刚刚表白的羞怯,一路小跑的跑向映霜的房间,急急的想要和映霜分享自己的心情,不及敲门便推门而入:“我把衣服送给绽凌师兄了…啊!!映霜!!你怎么了!映霜!!来人啊~!!”
映霜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屋里浓浓的草药气,她转了转头,发现伏在床边有一个淡蓝的身影,映霜撑了身子想要坐起来,动作不大,却惊动了床边的人。
“你终于醒了。”绽青赶快坐直了,身子向里微倾,伸手来扶映霜:“你的伤…为什么不告诉我,要不是你晕倒了被少莹发现,她慌慌张张的来找我,又叫了叶伯,我竟不知道你身上还有伤…”绽青脸上关切之情犹甚。
“是我不好,怕你担心,没让叶伯告诉你。”
“大体的情形叶伯来为你诊治的时候告诉我了。”绽青伸手轻轻抚着映霜的后背对着心脏的位置:“疼吗?”
“不疼。”映霜微微笑着摇了摇头:“你别担心,我只是当时跑的不够快,被那人在背心处打了一掌,这些时日下来除了易乏累也没再疼过。”映霜说着,伸出手轻轻的帮绽青舒展着眉头。
“可是这次你昏倒了,叶伯说,不一定是内伤,也可能是毒,靠近脊柱的地方不易化解,所以一直影响着你。”
“即便是毒,横竖多过几年慢慢也就能化解了吧。”映霜道。
“映霜,你这几天是怎么了?”绽青握着映霜的手:“看你总是愁眉不展的,也少与我说话了,叶伯说从脉相上看你神思不宁,睡眠不好,你究竟是怎么了?”
“没什么。”映霜抽回双手,略转了头:“阁中事忙,我一个杂役,总让你来探望,传出去对你的声名不好,你以后......还要娶妻......若是......我没事,以后…...你少来吧。”
“你在想些什么!”绽青性情平顺,向来遇事波澜不惊,闻言却有些急躁:“少莹给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左不过是些闲话。”
“那种情况不会出现的。”绽青顿了顿,放缓了声音:“我会努力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伸手握过了映霜的手,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又紧了紧:“莫燕群......以后的事情总会有办法的。”
映霜只低了头不答话,半晌轻轻的道:“还会有其他的方法吗......”
“你就是太通透,太聪明,若傻一点就好了。”绽青伸手将映霜搂入怀中:“别想那么多了,你身子本来就弱,先把身子养好是要贤,再想这么多,身体更不容易好了。”
映霜任由绽青搂着他,片刻后淡淡说道:“慧极必夭吗?”
绽青心中大恸,扳正了她的身子,直视她的双眼道:“映霜,相信我,这些日子下来,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都交给我解决好吗?”
映霜避开绽青的眼神,望着窗外的树影,心里暗暗道出了下一句话:“情深不寿吧。”
……
“映霜!你醒啦!”少莹站在门口看到映霜坐在床上立刻欢呼起来,使劲往前奔了两步,突然见绽青的手正扶在映霜的肩上,立刻停了脚步,双手捂住眼睛,眼光却从指缝中使劲的向外望,笑嘻嘻地说道:“我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
映霜赶忙转了下身子要避开绽青的手,绽青也就势将手拿了下来。
正说着,叶伯在少莹身后也缓缓走进来,绽青马上立起身子,向叶伯拱手行了个礼:“叶伯,映霜醒了,您再给她把个脉吧。”
叶伯走向前,坐在刚绽青坐的凳子上,伸指探向映霜腕间,沉思了一会儿,复又让映霜换了另一只手来诊了会脉,叹了口气道:“气虚脉浮,拥堵之象,以我的能力,唉~”
“可有什么办法?”绽青紧跟了句。
“自我发现岳丫头这处病症,反复试验过不少方子,疗伤药剂,解毒汤丸不知试了多少,可是仍没有多大起色,如今竟有愈发严重的势头,我…”
“叶伯不要难过,这大约就是映霜的命了,若没有叶伯,怕是映霜还不如当下的境况。”映霜安慰道。
“既如此,叶伯可知还有能断此症的人?”绽青听闻映霜之言,满面哀伤的看向映霜,想她正值盛年,难道要红颜薄命吗?
“这个....”叶伯沉思道:“早些年我还年轻时,自以为看了许多医书,也治过不少疑难杂症,以为自己医术已经很厉害,便有些轻狂想挑战不能医的病症,同时寻些世间罕见的药材。闻说西南环境特殊,又盛产奇花异草,便赶了过去,到了一个叫勐角乡的地方,正遇当地疫症横行,死人无数。本着医者之念,也因着我好胜之心,便想方设法配药救治乡民,可多次后效果并不理想。久思无果,正好遇到一个叫‘乾唐’的游医也到了此处,看了我的药方后,经他的调整,却有了奇效。”叶伯回忆起那段往事,脸上现出佩服之色。
“是用了什么名贵的药材吗?”少莹道:“我们无望阁不是多着各种好药吗?”
“高手高就高在,并非什么难寻的药物,却经过微微的调整,达到奇效。”
“怎么调整的?”少莹奇怪地问道。
“我也这样问乾唐。”叶伯道:“那乾唐却摇摇手笑着说没什么稀奇的,不过因人施药。相同的病症,不同的人体质不同,所用药量也不同,同样的药量,对于有人的就有效果,而对于有的人便是过量,便是毒了,病区医患多,一向是集中熬药,批量分发,对于普通病症,能大范围的起作用,而西南湿热,虽说药理相通,但所产药物与中原有相仿之处,但终在药性上有所区别。以中原的药方诊西南的病人,总是在病人体质上把握差一些,对西南地的草药理解的也没有那么深入细致。”
“叶伯的意思是,西南的毒要去西南解?”少莹恍然大悟道。
“是这么个意思,岳丫头既是在那边受的伤,想来可能在西南也存在我们中原不知道的毒物,与其在这里耗着尝试,不如再去西南寻寻答案。”
“去找那乾唐吗?”少莹急急的问道。
“能否找到那人,我也没有把握,当时他只是个游医,也没有自己的医馆,当时相交虽欢,他言谈中虽提及自己在勐角乡附近村寨居住,但已过去二十多年了,西南这几年情形又比较混乱,不知还能否找到那个人。”叶伯言语中有忧虑,复又言道:“不过按这个逻辑,若找不到这乾唐,遇到西南其他名医,只要熟悉当地人的体质与西南的药性,多少应该比在这里我们束手无策强。”
“那我们怎么带映霜去呀?”少莹有些焦急:“师傅会让我们去吗?”
“我来想办法。”绽青望着映霜的面庞坚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