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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例会日

这天晚上,苏文濂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他清楚地知道那是上学日,但是学校内空无一人。他在三楼的走廊里跑着,寻找着,但是就是不知道自己在寻找着什么。过了前面的走廊拐角,他听见“锵”的一声,好像是铁刺进石头的声音。寻声而去,眼前的景象令他张目结舌:一个穿着白色衬衣的人被一把铁质大长枪贯穿了胸口,长枪深深地扎进了墙里。另一边是一个穿着他们校服的头发蓬乱的人,正在双手抓住枪杆,使劲地向前推着,像是要把那个人钉死在墙上。听到有人过来,他转过头去,一脸狂戾地看着苏文濂——这是一个他又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正当苏文濂要认出他是谁的时候,那个人用迅雷不及掩耳般的速度闪身到了他面前,一记上勾拳,把苏文濂从梦中打回了现实。惊醒的苏文濂,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看了看外面,月亮还没到头顶。他把枕头翻了个面,往上捂了捂被子,转身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苏文濂顶着睡意朦胧的脑袋一步一滑地走向教学楼,准备去开学生会的每周例行早会。远远的,他听到有人朝他这里跑来。“哟,早上好啊!”那人说着,还从背后狠狠地把手搭到了他的肩上。“呃……谢世哲,早上好啊。”“文濂早啊,昨晚又没睡好?”“我昨晚做了一个十分奇怪的梦……”

他们一边走着,苏文濂一遍说着他昨晚做的那个梦。“……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这个梦十分真实。”“嗨……没发生在你的头上,再真实的梦也只是梦啊。”“希望如此吧。”他俩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会议室的门。会议室在三楼东边,这里除了学生会的周会在这里开以外,教师会议和一些接待工作也是在这个房间里进行。由于时间还早,其他人都还没到,于是他们就先把窗帘拉开,把椅子从桌子上拿下来,准备迎接其他人的到来。

就在这个时候,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走进来的是一个留着金色长发的女孩,“日安,世哲会长,文濂秘书。”那个女孩的声音就像山谷里金丝雀和夜莺的叫声,酥软人心。“哦哦,早上好啊,夏伦。你一直都这么客气,叫我世哲就好了。”谢世哲微笑着,脸上泛起了一抹红色。“早上好,夏伦副会。”谢世哲草草回了一句,继续把椅子从桌子上搬下来。“会长,咱们要在年底举办的活动,方案可以这样……”就听见夏伦一边说着,一边把她的手账本放到桌子上摊开,跟谢世哲说着。谢世哲站在一旁,背着手,弯腰看着本子上的笔记,不时点着头。

就在苏文濂把椅子全都搬下来,准备入座的时候,又一个人推门而入。“哈喽(Hello)!大家早啊!”那个男生笑吟吟地走进了会议室。正在讨论的二人听见那个男生走进来,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日安,炘纪委。”“早,夏伦副会长。”一边说着,一边坐到了他的位置上。“怎么样,新年的活动考虑的怎么样了?”“我跟世哲正在讨论这个事情。我现在能拿出三个方案,一是……”“其实,不用那么麻烦。还是举办一个晚会,大家在一起,在欢聚中分享一年以来的美好回忆就可以了。”

“嗯,这也在我的一个方案当中。但是,晚会还是要找一些同学或老师来表演一些节目。不然就太无趣了。”

就在几个人的讨论的时候,学生会需要开会的成员全部来齐了。“咳咳,各位。”谢世哲清了清嗓子,扫视了一下其他人。苏文濂右手转着笔,笔记本上是早已记录了的许多重点。“今天,我们先不说其他的工作,先来说一下我们12月底的晚会……”就在谢世哲的领导下,大家产所欲言着自己对于晚会的想法。苏文濂一边听着,一边在本子上飞快地记录着。

会议结束后,在去教室的路上,谢世哲问苏文濂,他对于新年活动的看法。“其实吧,我觉得,既然学校给我们一天的时间,我么也可以把一些活动放在白天进行。比如,白天就把时间给每个班级,让它们开自己的摊位,就像‘瀛’那边的祭典一样。晚上,就是我们每年例行的晚宴咯。这样不是更好么?”“嗯,这主意确实不错,然后节目……”

还没说完,它们就看见校长室门口站着一个身材高挑,身着蓝色大衣,身后背着旅行包和长剑的年轻男子。看到那人,两人不知道为什么楞了一下,并且感觉身后有一股凉风吹过。现在明明已经是春天了,那样冷的风,甚至在密劳伦特的冬天都不会有。校长室的门打开了,年轻人走了进去,还没听清校长说的什么,门就又轻轻地关上了。“这是谁……”看到那个人,苏文濂心里突然觉得不踏实。

几堂课过后,就在苏文濂走出教室,准备站在走廊的窗前吹吹风时,他又看到了那个人与校长一起走上了楼梯。“诶……那个人是谁?新来的老师吗?”身后传来的是夏伦的声音。“我不知道……但是我不觉得有老师来应聘会背着武器,而且要是应聘的话,在校长室应该谈完了。为什么还要再去别的地方……”“……或者是参观者?”“不清楚……总之这个人让我很不舒服,有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说到这,苏文濂松开了皱紧的眉头。但是转念一想,那个人,一头茶色的头发十分眼熟,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又好像没有。就这样寻思着,他感到有些头痛,于是索性暂时放弃了这个回忆的执念。

放学的时候,苏文濂要来了音乐室的钥匙。进去以后,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萨克斯的笛头吹嘴。翻开有些泛黄的乐谱,他吸足了气,开始了练习,准备再在新年晚会上大展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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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伦斯堂在桌子上,想着刚刚来过“鬼”的事,怎么也睡不着。这时候,他的肚子“咕”的响了一声。应该弄点吃的,他这样想着,一下从桌子上跳起来,穿上披在椅子上的大衣,锁好了门,溜出了校园。

虽然已经是春天,但是夜里还是有些凉的。他漫无目的地走在密劳伦特的大街上。这时候空无一人,店铺关门,更别说想弄到什么吃的了。找不到吃的,也就当散步了。他就这么想着,一边步伐轻快地穿行在大街之间。

就当他准备放弃的时候,远远的看到好像有灯火。他赶忙往那里跑去,那是挂在店铺挡雨棚上的灯笼,上面用毛笔写了一个大大的“面”字。柜台里,是一个面目慈祥的老太太,正坐在摇椅里,闭着眼睛休息。“劳驾,劳驾……”赛伦斯声音很轻,怕吓到老人家。老太太慢慢睁开了双眼,看着柜台外的赛伦斯。“劳驾,老人家,尊驾的店还营业吗?”

“营业营业……小伙子想吃个什么面呢?”“您给我推荐一个吧。”“好,我给你做一碗‘杂锦面’吧。”一边说着,老太太一边生起火来,在锅里倒上水,洗了洗手,准备煮面。

她在水差不多烧开的时候,抓了一把已经洗好切碎的生菜丢到了锅里。用汤勺调了一圈以后,又用汤勺舀了一小勺肉碎,放到了锅里。等水第二次烧开后,她转身抓了一把细面,放到了锅里。不一会,面就熟了。老太太从柜台底下拿出了一个有着蓝色花纹的瓷碗,在里面敲了一个生鸡蛋。然后把煮熟的面从小锅中倒到碗中,在上面加了一小撮胡椒粉,一些香菜,葱青葱白,洋葱干和鱼干。

看着这一碗冒着热气的面,赛伦斯闭上眼睛双手合十,然后拿起筷子,就开始享用自己面前这份“珍馐”。蔬菜新鲜爽口,肉碎不瘦不腻。配上诸多调料的面,味道令人难以忘怀。看着赛伦斯有些狼吞虎咽的吃相,老太太笑了,本来就小的眼睛这时眯成了一条缝。

“谢谢惠顾,价格是……”还没等老太太说完,赛伦斯就往木头柜台上放了一枚金币。看到这枚金币,老太太的眼睁的老大。“小伙子,这……这钱我找不开啊……”“不是让你找开的。这是今天和以后一段时间的面钱。尊驾做的面,真是美味,我还会再来。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他站起身,走出几步后,还转身向老太太挥了挥手。看着赛伦斯离开后,老太太双手捧着这枚金币,看了好久,最后拿出了钱箱,把它压在了箱子最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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