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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无可安逸之人

在太阳刚刚出来不久,赛伦斯就已经完全从半睡半醒的迷糊劲里清醒过来了。他揉了揉带着血丝的双眼,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开始了晨练——单臂俯卧撑,悬空仰卧起坐和负重深蹲。完成了这些后,太阳已经照亮了整个学院。他收拾好了衣服,去冲洗间里冲了个澡。

在一旁一个角落的淋浴,赛伦斯一边冲洗着刚刚锻炼流的汗,他一边看着自己身上那些还没有完全消失的伤疤,每一道他都能知道和记住是怎么来的。后面进来的学生,看到他身上的疤的,没有一个不议论的。毕竟,像他这样的年轻人,身上会有一些战斗留下的疤痕确实是不平常的事。然而他也不以为然,一会就走出了冲洗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回到图书馆,赛伦斯带了点钱,锁上了图书馆的大门,准备出门买几件衣服。到了学院大门准备出去的时候,门卫正在门口遛弯。就在赛伦斯从他面前走过的时候,他认出了赛伦斯。门卫惊讶地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面前的这个人居然从学院里走了出来。赛伦斯没有说话,只是走过时站住了脚,回头对他诡邪一笑,然后走出了校门。

漫步在密劳伦特的主街道上,赛伦斯折服于伍兰首都的繁华。同时,他也感叹,即使是在深渊蹂躏伍兰北方的同时,首都的人们仍然能快乐祥和地生活,没有一点大战在即的紧张和恐惧。推开了一家衣店的门,门上的风铃发出了清脆的声响。“欢迎光临,请问是买衣服还是要做衣服呢?”坐在柜台后面的,是一个戴着金丝镜框眼睛的中年男人。“微需要做一身平常穿的西装,但是微的尺码可能在贵店没有现成的。”中年人扶了扶眼镜,打量了一下赛伦斯。“……好像真是。像您这么高大的人真的很少,您要是需要衣服的话,需要现做。”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桌子上的卷尺,“来,先给你量一下尺码啥的。”中年人熟练地量完了赛伦斯的尺码,并在本子上记了下来。“好了,量完了,然后……”一边说着,他一边跑到了后面,一会就抱出来几个布卷。“……选个颜色吧。”

赛伦斯看了看,“这个灰色的可以来一身。店家,贵店有没有那种深蓝色的布料?”“有啊,稍等一下。”一会,中年男子又抱来一卷深蓝色的布。赛伦斯看了看,比较满意。“就这个颜色吧。另外,再做两件白色的和两件浅蓝色的衬衣吧。”“没问题。年轻人,请问怎么称呼?”“赛伦斯(Silence)。”记下了赛伦斯的订单后,中年人给了赛伦斯一张写着“10.19 Silence”的名片。“后天就能取,到时候,带着这张名片来取衣服就好了。”“很好,感谢。”

时间转眼到了中午,赛伦斯左逛右逛,最后到了一个叫“野牛酒吧”(Wild Bull Bar)的地方坐了下来。坐到吧台前,赛伦斯看了看菜单,点了一份牛排套餐和一扎淡啤酒。他从口袋里先摸出了一个银币给服务员,又摸出了烟与打火机,在火星飞溅和火苗在风中的几次跳动后,香烟点着了。他猛吸了一口,然后从口中轻吐出了一股青白色的烟雾。环视四周,他又想起了自己曾经待过的一个地方。如果是这个时候,那个地方还没有被毁的话,应该也是热闹非凡,坐满了吃饭和喝酒的人吧。只可惜,岁月境迁。那里也因为深渊的入侵被夷为了平地。曾经与他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们也都不知了踪影。现在,或许只有他一个孤家寡人还“苟活于世”。

正在黯然神伤的时候,服务员的声音把他拉回了现实:“先生,您的餐来了。”赛伦斯哆嗦了一下,然后勉强挤出了一个微笑。“谢谢。”他掐灭了那根只抽了一半的烟,看着面前还在铁板上发出“滋滋”声音的牛排,一小碗蔬菜沙拉和还有些泡沫的啤酒,赛伦斯闭上双眼,双手合十,充满敬意地拜了拜后,在刀叉的轻轻碰撞声中,一会就吃完了。

下午,他到了安普林内瓦尔院的大门前,准备返回图书馆的时候,被门卫拦在了门外。“你这人……你到底是怎么进的学校?”赛伦斯轻蔑一笑,发出了挑衅的鼻音,“是你没有看住我的,因此我能轻而易举地进去。而且我昨天真的有急事,所以肯定不能听你的咯。”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了那串图书馆的钥匙,把钥匙环套在食指上转了起来。“你看,这可是你们图书馆的钥匙,我现在是你们的新的图书馆馆长了。让我进去吧,我可跟你没有什么过节。”“你以为我真的会相信你的鬼话吗?图书馆前一阵子闹鬼早就关了!我劝你还是赶紧离开,不要闹事,不然我真的跟你不客气了!”

“阿来,什么事啊这么大火气?”远处传来的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啊,校长……是我工作疏忽,让这个人昨天偷偷溜进了学院。现在他又谎称自己是什么本院新的图书馆馆长,在这里无理取闹……”校长一看,门外站的是赛伦斯,马上懂了八分。“让他进来吧。”“啊?可是……”“他说的都是实话,他确实是新的馆长。”在迷惑和无奈中,门卫只好把门打开了。进了校门,赛伦斯还恭敬地对着门卫鞠躬行礼,“谢谢你的宽宏大量,阿来。”“……你别这样称呼我。”看着一同远去的赛伦斯和斯克斯,估计阿来的心里也是写满了问号,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叫段诺来,是本院的门卫……他就是有点木讷,还希望你能包容一下。”赛伦斯没有回答,只是笑了几声,“哈哈哈哈哈……贵校就是需要这样的人。门卫也应当有门卫应有的操守。要是随便把人放进来,那还做什么门卫呢?岂不是没了规矩?他是个值得尊敬的人。也是谢谢尊驾能出现在门口给我解围。”“碰巧而已……”

放学以后,校长特意去图书馆看赛伦斯。“沉默(Silence),已经放学了,你可以回去了。”“哦哦,知道了。尊先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做。”“好,那我先走了,明天见。”赛伦斯心想,我要是我要是有地方能回,我还呆在这干嘛。“哈,沉默……好久没有人这样叫我了。”他把窗户打开,又把书架上的一些书放到阳台上摊开。看着逐渐西沉的太阳,听着风吹动书页的声音,此时赛伦斯的心境十分平静。他瘫坐在椅子上,就想着生活能这样,或许他就满足了。这时他闭上了双眼,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就在他正要迷糊过去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苏醒过来,孩子。你不能通过靠逃避现实与命运来获取安逸和自在。”

赛伦斯猛地睁开眼,但是四下里并没有一个人。“……混账,你要是自己能做为什么需要我来。”他看了看窗外,此时天已经黑了,月亮也已经高高的挂在了天幕之上。他背上了那把随行的剑,从背包里取出了一条红色的长围巾围上,穿上了蓝色大衣。在窗前的玻璃上,他看着现在的自己,仿佛有了以前的影子。“或许差不多了。等这些都做完了,我就不干了。”他锁上了图书馆的大门,从楼上一跃而下。“可是我每次都这么说,什么时候真的停手了呢?”

……

等赛伦斯再回到图书馆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他轻轻打开了紧锁的大门,回到了图书馆内。就在他刚刚摘下围巾,把包和长剑放在桌子上的时候,只听见身后有轻轻地把门推开的声音。转过身去,门就已经被关上了,门前是一个人的影子。“哦,亲爱的访客,贵馆现在还不开门,你就已经迫不及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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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一件足以轰动整个伍兰的大新闻打破了人们宁静的生活。库尔德?琼斯(Kurd?Jones)在昨天晚上被谋杀了。当警署的侦探们到了琼斯的宅邸时,他们得知,昨夜只有库尔德一人被杀,他的门卫,警卫和其他目击到刺客的人,也只是被打晕,没有受伤或被杀。库尔德在被发现是,他坐在椅子上,身上插着三把匕首——一把扎在心脏,一把扎在胸口,还有一把扎在腹部。“他的表情并不是很痛苦……看来凶手作案经验丰富,下手凶狠,顷刻间就让他毙命了。”

随后名侦探们又找到了昨晚被击晕的人。“……没有看清楚,那个人速度太快了,在我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就被打晕了。也不知道他用的什么东西,是棍子一类的吧……‘梆’的一下我就混过去了……”“……是的,他的怪力,甚至能直接穿过护甲把人击晕。”

“现场有什么有什么东西遗失吗?”“没有,警长。要是说东西遗失的话……确实有一件。库尔德将军在远征回归后,君王给他的勋章不见了。其他的东西没有遗失。”

警长皱起了眉头,“只杀将军,别人没有杀伤,而且没有偷走值钱的东西,应该是仇杀;但是,凶手为什么要抢走库尔德的荣誉奖章呢……真让人想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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