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工作的时候,中餐馆接到一个外卖的电话,于是派吴回前往去隔壁街“送餐”,由于这一次是去一个陌生的地址,需要一个人做向导,放学回家闲在店里的夏佩之和他一起过去。
冬日的余寒还没有过去,街上的路灯散发出昏黄的光晕,懒洋洋的在给路上的行人指路。
他和少女很快找到了送外卖的地址,送完餐之后便踏上了归途。
少年左手提着一个不锈钢的送餐桶,而夏佩之则是一路蹦蹦跳跳的走着,两人脚步不同,却出奇的默契。
走到熟悉的路灯前时,少他突然开口说话了:“我准备走了,离开这里了。”
夏佩之听了大吃一惊,追问道:“你要去哪里?不在这里工作了吗?”。
“我要去西班牙了,因为有一个亲戚的商店需要人手,而地理位置又比较偏僻,”他回过头来对着夏佩之说道。
少女似乎有点急了:“那你不是什么都要重新开始了吗?”。
“因为那里有海,我要成为海贼王,”他突然搞笑用动漫里“路飞”的一句话回答道。
这时候两人也已经走回了中餐馆,少年若无其事的回到厨房继续工作,而少女则是找了个借口回家写作业了,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看似不经意的一个回答,其实却是他的心声,为了尽快动身前往西班牙,少年已经有了辞职的想法,一来考驾照意味着时不时的需要向老板请假,这让他觉得很不好意思,觉得会拖累了工作进度,索性不如辞职来的爽快。
同时他在距离路考练车地点十分接近的四虎市场找了一份半天的送外卖的工作,心想这样以来既能够加快考驾照的进程,也能够维持生计。
所以和少女说了这么几句看似毫无边际的玩笑话,其实早已经暗示了自己将要离开这里,前往其他国家了。
时间还是那么缓缓的流淌,就算欧债危机有愈演愈烈的势头,平民老百姓还是努力的想好好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为着柴米油盐琐碎生活着。
比如说菜市场的南瓜涨价了,比如说福林又贬值了。比如说周杰伦又出新专辑了,再比如说少年要辞职了。
在一个星期天的傍晚,大厨老张轮休,厨房里只有他一个人值班,店里的生意也像所有的礼拜天一样平平淡淡。
他像往常一样在厨房上准备着第二天的烹饪材料,其实内心早已模拟好了辞职的对白。
就在刘阿姨像往常一样微笑的上楼打招呼时,他笑着回应后便自顾自的切起了胡萝卜。
前者则是在冰箱里找一些晚餐准备烹饪的食材,楼下的马路很安静,一点汽车发出的声音也没有。
少年几次想要脱口而出的话,却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原因是在他眼里,刘阿姨是一个好老板,在他从新手到老手的过渡期中,从来没有训斥过他,反而在少年需要帮助的时候,总是第一个帮助和维护他。
刘阿姨的背部看起来有有点驼了,大概是脊椎在长时间的劳动下不堪重负所自然产生的行状,在从灯光下看她的侧面,依然美丽,尽管眼角的鱼尾纹不不经意的暴露出了她的年龄,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作为一个老“布达佩斯”的典范,她来匈已经有十余年了,那时她是一个刚刚毕业参加工作的知识分子,随着“出国潮”踏上了前往异国他乡的道路。
时至今日,儿女丈夫都已陆续在匈牙利扎根,也有了自己的餐馆,算的上是事业有成,家庭美满,但是往往很多细节都亲力亲为,甚至比工人还忙碌,尽管生活已经稳定下来,却仍然保持着刚出国锻炼出来的勤快。
勤奋这就是老一辈华侨成功最不起眼的特点也是最重要的秘诀之一。
思绪飘回现实的少年终于鼓起勇气开了口““阿姨,我准备辞职了,我要去西班牙了。”
刘阿姨手上的动作顿时停滞了一下,神色一黯但又很快恢复了正常,然后微笑的说道:“我知道你总会去西班牙的,在你亲戚的帮助下,你可以学到更多。”
“看到阿姨没有生气的意思,他终于舒了一口气。”
然后缓缓的说道:“我准备工作到下个月的二十号,就正式辞职了。”
“小吴不是正在考取驾照吗?为什么不等考出驾照之后再辞职呢?”刘阿姨不解的问道。
看到老板娘没有生气反而还在为他考虑考取驾照的事情,少年顿时觉得很感动。
说道:“我已经通过了理论考试了,剩下的只有三十个课时的道路练习了,而中餐馆离驾校太远了,请假对学车对工作的进度都有影响,为了能够尽快考出驾照,也不给阿姨添更多的麻烦,于是我决定辞职,说完他还无奈的笑了笑。
“哎呀,阿姨这里没事的,你尽管请假,不要紧的,你要想想,如果你没了工作,报税和吃喝都是要花不少钱的,”老板娘还在好心的劝阻他。
“我已经决定了,谢谢阿姨这一年来的照顾,”少年似乎铁了心。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先吃饭吧,”这时候晚饭已经准备好了,两人把饭菜端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