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的一天,除夕夜,富丽堂皇,宛若宫殿般的别墅内,楚云一家人陪着客人在那大厅中吃着团圆饭。
如今,楚云是在故乡扬名,亲戚朋友们汇聚一堂。
这别墅原本是属于乡亲会的头领,张晏却是个很聪明的人,将这住处让给了楚云。
楚云并没有拒绝,其实他自己怎么样都好,可不能让父母再受苦,打定了主意,年后就将家人接到京市秘境中去,那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送走了这些亲戚后,大门口,楚江与楚云并肩而立,以前俩父子很少交流,现在也一样,与自己的父亲在一起,俩个男人更习惯沉默。
直到视野中没有了人影,楚江脸上的笑容渐渐隐下,伸手拍了拍楚云的肩膀,轻声道:“苦了你了。”
很简单的话,其中却包含的太多。
人生没有容易的,能够走到今天,楚江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的儿子承受了多大的风险。
楚云闻言,摇了摇头,就如父母不愿意告诉孩子自己的累,长大了的孩子又怎么舍得让父母一直操心。
当远方街道上出现了一个人影时,楚云向楚江说了一声,他自己上前。
来人正是张晏,此人很懂规矩,他坐车而来,都不到楚云的家门口,百米外就停车,徒步走来,将自己对楚云的尊敬体现的淋漓尽致。
也许有些过头,可张晏就是这样的人。
见到了楚云后,立刻低头,人生中唯有一次与楚云对视,自此以后,张晏这辈子都保持着下位者的姿态。
他带来的消息却不是很好,乡亲会的耳目遍布整个县城,势力的特性此时体现出了它应有的优势。
“眉心带金...”楚云微微眯眼。也许普通人很难引起乡亲会的注意,但一些异类却会被乡亲会的耳目着重关注。
林婆婆根本就预料不到自己才刚到楚云的家乡就被发现了行踪。
“林家人,我的敌人来了。”楚云看向了张晏。
张晏立刻道:“现在去杀。”
楚云摇了摇头,他很清楚,林家此行只怕是抱着必杀的决心。
看起来似乎没有比现在更容易的,那一年之约是因为凌崖轩的存在,离开了长清学宫,换做楚云自己,以他的性格也不可能错过这个大好时机。
林家更不是什么善类,楚云早有预感他们会毁约。
张晏却能够很快回过味来,他又说道:“来人强大没什么,门主要是放心的话,就交给我。”
“嗯?”楚云有些诧异地看来。
张晏的脸上没有畏惧,相反他很兴奋。这是一个敢于冒险,骨子里就带着疯劲的人,与常人截然不同。
楚云也没有多说什么,将这事情交给了他,毕竟,如果处处自己去操心,那还用人做什么?
敢用,楚云就敢赌一把张晏的能力。
连楚云自己都没有发现,现如今,他面临危机时,心境很平和。潜移默化的改变,就如一个人习惯了生死,会将那鲜血视作清泉。
张晏走后,一直来到了乡亲会的聚集点。
路上,他早就给各个小头领通了电话,这批新招募的人,大多数都是低级武者,比以前的乡亲会要弱了很多。
没办法,几年来,那些侥幸没被清除的元老们一个个也都习惯了作威作福,早已经不堪重用。
其实连张晏的境界都不高,可这群人在听到了楚云的事情后,知晓那来敌的恐怖,却没有人露出畏惧。
“老大,门主真的将这事情交给咱们了?”
“哈哈,好事啊,要是办成了,我们的功劳还能小了?”
不谈什么感情,楚云会觉得可笑,这动乱世界中的所有人都会觉得可笑。
利益是驱使人们最大的动力,在他们的世界中,参天大树就是楚门,依附于其上的藤蔓数不胜数,乡亲会便是其中一根。
在这一根藤蔓上又有绿叶红花,代表着所有乡亲会的成员。
从那一天起,众人的利益已经是息息相关。
张晏瞧着摩拳擦掌,兴致盎然的手下们,面无表情道:“机会是好机会,但能不能做成才最重要。”
“如果失败,我会以死谢罪,当然,你们也都得陪着我。”
他忽然咧嘴一笑,英俊的面容上,那笑容却让人内心有些发寒。
这一夜,雪花漫天,白茫茫的大地上罕有人迹,家家灯火通明,大红灯笼高高挂,喜气蔓延。
林婆婆等人,也不是没有隐藏行踪,尤其是带来的黑衣人们,早就习惯了生活在阴暗下。
可他们都是第一次在年关出任务,偏偏是那习惯的隐迹与周围的气氛格格不入。
小旅馆内,林婆婆一边厌恶的看来看去,这破旧的地方,换做以前她是万万不会住进来。
但那苟老却执意要这样,为了不引人瞩目,只有这些随处可见的家庭旅馆最可靠。
那一家人也觉得这时候还上门的人有些古怪,不过一家人并没有多问什么,华夏人讲究个和气,好客的男主人还请他们去大厅中一齐用餐。
林婆婆未去,在她的眼中,这些低劣的现代人也不配与她同坐。
苟老则是笑吟吟地带人走进,那年夜饭却没了喷香美味,一家老少,都在细长的刀锋下躺了一地。
红还是红,默默地吃完饭,院门却突然被敲的碰碰响。
苟老示意众人收拾好狼藉一片的屋内,他带着一位族人走出。
开门后,一个穿着大红喜庆棉袄,脸颊上涂着两个红圆的英俊年轻人露齿笑道:“恭喜发财,年年有余。”
说着话,他从摩托后的大箱子里足足拿出了五个大盒子,提起一个,目光落在了苟老身边的女子身上。
笑着递给她,道:“五福临门,漂亮妹妹年年更美。”
这盒子里都是蛋糕,能够从那包装中看出来。
大多数女性天生爱甜,又因为面前青年长相很不错,笑起来更是阳光温暖,鬼使神差的,女子的嘴角微微掀起,接过了蛋糕。
苟老的眉头微动,略一寻思,并未阻止。
他早就将那青年从头到尾看了个遍,那大箱子上还印着某个公司的宣传语,似乎是个发展不错的本地企业,年头还给千家万户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