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车难题,一个无法两全的难点问题。
其大意为:在一个失去控制的电车即将行驶过来的同时,有个疯子把五个无辜的人绑在了电车行驶的轨道上。
电车即将从这五个人身上碾过去,幸运的是,你现在可以选择拉动扳道器,将电车驶向备用轨道。
只是此时,疯子在备用轨道上也绑了一个人。
你站在扳道器旁,只有几秒钟时间考虑,你是否选择扳动它使得电车改变轨道,以牺牲一个人的生命来拯救那五个人。
简单来看,从功利主义的角度出发,选择扳动闸门,此时考量的是五个人的生命价值大于一个人的生命价值。
但按道义论讲,一个人的生命与五个人的生命同等重要,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将人作为手段,所以不该扳动闸门。
有趣的是,这个问题其实有很多变种,通过改变具体的情景,同一个衡量角度在不同的情景下可能会有不同的选择。
比如胖子难题,将拯救五个人的方式改为推一个胖子下桥,用他臃肿的身体卡住列车,嗯...假设此时真的能卡住。
或医生难题,是否用一个绝症患者余下健康的器官,去拯救五个急需器官移植的病人。
这两种情况下,前面选择搬动扳道器,牺牲少数的人,可能又会做出相反的选择。
总之,作为伦理学难题,无论怎么选,讨论下去也不会有完美的答案。
因为每个选择背后,总会有人诟病和指责,大部分的人不愿意亲自面对这种问题。
对于某些所谓的成年人,很多时候,不犯错比做对更重要。
既然怎么选都不合适,那干脆不选不就好了,不选,自然就不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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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da推开了面前的门,一眼就看见了实验室的墙壁上,亮着的九个巨大屏幕。
其中的七个屏幕,已经失去了色彩,但还发着光,播放着没有了信号的电视,会播的那种无意义的黑白雪花。
剩下的两个,则从不同的角度,播放着同一个场景。
昏暗的灯光,堆满尸体的房间,蜷缩在角落里的可怜女孩,蹲在尸体旁的紫眸男孩...
“你们怎么搞的?”
呵斥声,让坐在圆环工作台前的两人回过了头,他们这才注意到实验室里多出了一个人。
“出了点小问题。”
此时说话的,是发型地中海的中年男人。
一旁的浓发男在扭头看见linda 后,就楞在了椅子上,紧接着猛地咽了下口水。
作为组织里为数不多的女性领导者,同时还是一位金发美女,linda的模样,自然能被组织里的男人记住,并且印象深刻。
一想到这位气场很足的领导是来兴师问罪的,浓发男就有些慌张,毕竟目前的任务,进行的并不顺利。
对比之下,一旁面无表情默默推着眼镜框的地中海,就显得淡定许多,linda看着地中海发型的中年男人,语气冰冷。
“你知道组织存在的意义,没有问题会是小问题。”
“请相信我的判断...”
发型地中海的中年男人两手交叉在胸前。
“我见证了十几年,没有人,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我们是在干什么。”
“你打算怎么补救?”
发型地中海的中年男人,肩膀轻轻向后,有些舒服地靠在了椅背上。
“什么都不做。”
“你在开玩笑吗?”
“当然不是,要知道,他们已经拿到了前进的钥匙,只要打开那道铁门,门后的死神,将收走他们的生命,一切将回到正轨,仪式也会完成。
唯一遗憾的,是我们这次没法保证祭品死亡的顺序,但这种事只有那些下注了的才会在意。”
“但他们应该意识到,门后不一定安全,你难道指望他们主动打开门不成?”
“当人类能够真正把握自己的选择时,它就已经不是人类了。”
发型地中海的中年男子,看着屏幕里的夏桀,
“从已经选择的选项,看向自己没有选择的选项,感到羡慕,感到后悔,再次选择,直到没有选择,最终得到的,永远是那个结果。
当他们有机会打开面前的铁门时,结局就已经注定了,而那个...也是我们渴望的结果。”
“如果这次例外呢?”
地中海摸了摸鼻子。
“那就让我们一起完蛋吧!毕竟仪式的要求,是让他们自己选,而我们已经做到了能准备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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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里说你已经死了,夏桀先生。”
“显然是假的,我现在不就在你眼前。”
“所以...这里真的不是地狱吗?”
“你怎么就非和地狱过不去了,不管之前遭遇了什么,我们现在还活着,你要实在无法理解,就当自己穿越了,而且我保证你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为什么?”
“这是经验。”
陈舒楠看着凑过来的夏桀,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腿,又有些好奇的偏过头。
“你哪来的经验?”
“你猜。”
陈舒楠白了夏桀一眼,没有说话。
“话说,陈舒楠,你怎么不回那个房间去,那儿不比这边干净?”
“那边已经是死路了,这里好歹还有扇没打开的门。”
“除了门,这里可还有尸体。”
“习惯了也没什么。”
“呵呵呵...”
夏桀干笑着,陈舒楠看着夏桀的脸,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他的情形,有些出神。
“夏桀先生,你为什么说,我们现在等着就好,不用做些什么吗?”
“呐,这一切都非常的...有迹可循。”
夏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首先明确,我们现在被困在了密室,试想一下,有能力将我们困在这里的人,大可选择杀了我们,但是没有,他们一定有目的,会是什么目的?”
陈舒楠注意到了,仿佛都在为那个摄像头服务一般,吊起的尸体居然全都分布在摄像头的死角位置。这使得摄像头在视野范围内,几乎没有障碍,能轻松地望到对角的另一头。
“这是一场表演,陈舒楠,这里就是舞台,晦暗的氛围,凶残的杀戮,这些外在感官的刺激,即使在摄像头的另一端,也能成为刺激的信号。”
“谁会想看这个?”
“某些心理阴暗的人吧。”
“怎么会有这种人。”
“就和某些人爱看恐怖片一个道理。”
夏桀顿了顿,似乎是在想应该怎么给陈舒楠解释。
“或许看着我们死,是一种面对死亡的宣泄方式,是死本能在潜移默化的发挥着作用。
又或者,摄像头那边的人,只是单纯寻求着这种这种紧张刺激的视觉冲击,以带来神经中枢的兴奋,刺激肾上腺素的分泌。”
“可如果他们真是喜欢刺激,为什么不自己上?”
“渴望涉险,又希望涉险时没有危险,没有比躲在摄像头后更简单的了。”
陈舒楠只感觉胸口里卡着一股闷气。
“那我们继续留在这里岂不是很危险,摄像头那边的人,随时可以进来对我们做些什么。”
夏桀眯着眼睛。
“危险,却也安全,还是那句话,如果他们想让我们痛快的死,我们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