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面而来的血腥味,从陈舒楠的鼻孔直冲到脑门。
陈舒楠面色惨白地望着被打开的铁门后,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小腿,
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
一步,一步,身体慢慢后退。
陈舒楠勉强抬起头,看到了站在不远处,脚下被残肢断臂环绕,却笑吟吟地望向自己的少年。
少年有一双紫色的眼睛,仿佛在吞噬一切。
陈舒楠知道这双眼睛属于谁,那个凭空消失的男人,新闻里明明说他已经死掉了。
“这...这里,是地狱吗?”
夏桀看到陈舒楠,一边死死地盯着自己,一边缓缓地向后挪动着脚步。
只是还没等她退回那道被打开的铁门,她忽然右手捂向嘴巴,左手扶住了一旁的墙壁,紧接着身体猛地向前倾。
“呕...呕...”
她吐了...
混合着胃糜的粘稠糊状物,夹杂着涕泪和口水,喷涌而出。
如果有什么办法能让一个男人面对美女望而却步,那想必就是这个了,看着她在自己面前风度尽失。
“啪嗒。”
陈舒楠原本捏在手中的钥匙,被甩在了不远处的金属地板。
钥匙掉在地板上的声音,引起了夏桀的注意。
夏桀走过几步,皱了皱鼻子,有些费力地弯下腰,将其捡起。
这是两把已经锈成了棕黑色的钥匙,被一根发黑的布条绑在了一起,和夏桀之前得到的那串钥匙风格类似。
........
『【名称】铁门的钥匙
【类型】道具(无法带入记忆空格)
【使用次数】1/2
【描述】锈迹斑斑的它不知道还能使用多少次,也许下一次插错孔,它就会因此断掉。
【备注】光在临死前透过了窗户,将自己的尸体撒在地板上...』
...........
这个。
就是陈舒楠用来打开铁门的钥匙吗?
夏桀顺手将钥匙放在裤兜里,偏过头来,看向了被打开的左侧铁门。
铁门后并没有通往外界的出口,门后依旧是一间没有窗户的密室。
昏暗的灯光,发黄的墙壁,扁豆条纹的金属地板。
但和这边屋子不同的是,那里没有一具具赤条条,像肉猪一般被倒吊起的尸体,没有鱼肉砧板似的工作台,更没有什么头上套着钢条网罩的屠夫。
空旷的房间里,只有一根黑色的脚镣,一端焊死在金属地板,另一端已被打开,像是之前困住过什么人。
那里唯一连通的路,似乎就是这道已经被打开了的,通向自己所在的铁门。
夏桀若有所思,将目光慢慢从铁门后的房间移开,落向陈舒楠。
此时的她正弯腰扶着墙,侧身对着自己,清凉至极的一字露肩装被淋漓的汗水打湿,姣好的身材一览无遗。
圆润滑腻的俏香肩,黑色的包臀短裙,两条丰满的大长腿简直白的刺眼。
看着她嘴角挂着的诱人晶莹,夏桀摇了摇头,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自己还没被夺走所有情绪,真是够病态的。”
夏桀走向陈舒楠,轻轻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将外套没有被血液浸透的部位递到了她的跟前。
“用这个擦擦吧。”
“谢...谢谢。”
陈舒楠伸出手接过夏桀递给她的黑色卫衣。
夏桀看到了她右手无名指上有一圈黑色的纹身,是一条盘旋的小蛇,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她手上戴了一枚黑色的戒指。
“你还好吧?”
夏桀觉得自己,是问了句废话。
吐完了的陈舒楠,比刚才冷静了不少。
她没有选择逃回左侧的房间,而是抱着夏桀的衣服,蜷坐在这间屋子的墙角。
沉默过后,她怯懦的声音传来。
“你要...杀了我吗?”
“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夏桀似乎想到了什么,
“啊...我懂了,看来你还没有搞清状况。”
夏桀一边说着,一边朝陈舒楠走进,他看到陈舒楠的身体,因为自己的靠近,猛地蜷缩了一下。
“别紧张,看这个。”
在夏桀的示意下,陈舒楠看到了纹在夏桀右手手背上的,一朵仿佛来自彼岸的黑色花朵。
“我们同病相怜。”
“这...这个是?”
“还记得吗?在那个下着雪的庭院里,代价,契约的纹身。”
陈舒楠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你当时也在那儿?”
啊,她有那里的记忆...
夏桀对着陈舒楠,笑眯眯道,
“对,我还看见了你,你和一个叫杨嫣的女生靠在一起,她的纹身是一只纹在肩头的翅膀。”
“你认识她?”
“是记住了她,在她介绍自己的时候。”
“可我怎么没见到你?”
“你要理解,总有人喜欢逃避群体,对于我,这甚至是种需要。想一想,熟人在场,如果当时我不提前离开,要怎么介绍自己?精神病人,还是死而复生的罪犯?”
夏桀解释的很认真,但陈舒楠的注意力,却落在了夏桀身上。
他的脸色好苍白,右手手腕似乎断掉了,不然怎么可能扭成那种形状?
打得过他...
只要用那个,一定能放倒他。
想到这里,陈舒楠默默地松了口气,声音里也有了些底气。
“这里究竟是哪儿?”
似乎是感觉到了陈舒楠情绪上的变化,夏桀眉角轻轻上扬,
“不清楚,那个轮椅老头袭击了我,等我恢复意识后,已经在了这里,你呢,还记得在来到这里前,遭遇了什么吗?”
夏桀看到陈舒楠再次陷入了沉默。
几分钟后,只听陈舒楠低声道,
“我被杀了。”
“哈?”
“大伙决定分组探索庭院,我和几个女生一起走进了一片浓雾,但浓雾里有一只半透明的怪物...”
讲到这里,陈舒楠已经只能痛苦地捂着脖子,可以看见,虽然她极力抑制,但还是无法停止身体的颤抖。
浓雾里,半透明的怪物?
夏桀看向陈舒楠的脖颈,按照她的说法,透明的怪物咬住了她的脖子,几乎将她的头扯下。
但是现在,那里没有一点被咬伤的痕迹。
近乎哭腔地说完自己的经历后,陈舒楠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大概过了十分钟,她的脸上依旧挂着落寞。
“夏桀先生,我们果然已经死了,这里就是地狱。”
“你觉得地狱里还要安这个?”
夏桀指了指暗格里的摄像头。
“我宁愿相信我们是被外星人绑去拍真人秀了。”
陈舒楠终于也注意到了这个房间里不对劲的地方。
“这里怎么会有摄像头?”
“谁知道呢!”
“你要撬开那个吗?”
夏桀盯着暗格后的摄像头,脸上的笑意却越来越浓郁。
“没那么麻烦,相信我,我们现在等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