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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钝痛

第一辑 瓦解或重建

我们使出浑身解数离开了泥土,却用一生来怀念泥土。是的,世界上永远不缺乏这样接近于矛盾的守恒定律。当泥土越来越少,钢筋水泥越来越多。经年以后,我不知道,是否还有一抔土,会温柔地,慈悲地,给予我们一个最后的归宿。

我坐在景宁的一个宾馆里,等待一辆车带我回家。天热得全然失去了章法,烦躁和闷热是一对孪生姐妹,搅得人心绪不宁。

一种极不常态的声音在厅堂里响起,夹杂着争吵、尖叫与哭泣。惊动我的是一对母女,那样的争吵也只能来自于两个在相互的爱里痛苦挣扎的人。

“我是你的妈妈呀,你怎么就不能站在妈妈的立场上想想,你还是不是我的女儿?”

“我不要听,我烦都烦死了,啊——”

尖锐的,尾音极长的“啊”之后,是短暂的沉默。然后,女儿捂着嘴,起身,离去。妈妈惊愕地站起来望着她,又重重地坐回沙发上,开始独自饮泣。

妈妈穿着深色衣服,皮肤略黑,身材精瘦精瘦。而她的女儿,年纪大约在二十岁以下,一身粉身装扮,个子早已高过她的妈妈,皮肤白嫩得要滴出水来,胖乎乎、圆滚滚、肉嘟嘟的。让人怀疑这些年来,妈妈是不是把身上所有的营养和水润都转移到了女儿一个人身上。

我也是一个母亲,我懂得的。最好的、最有营养的食物,永远都是摆在女儿的面前。而当母亲的,即便曾经是一个多么娇弱的公主,也在自己的孩子面前低下了身段,心甘情愿地收下孩子剩下的饭菜,剩下的牛奶,剩下的零食。

小时候,我的母亲亦如此,把仅有的一丁点儿荤腥毫不犹豫地让到我们兄妹的碗里,仿佛我们吃下,比她自己吃下,是更加幸福而满足的事情。她常常把瘦肉里夹带着的肥肉细心地除去,甚至生怕带走了我喜欢的一丝儿瘦肉。二十年以后,我坐在母亲的位置上,用尽一生的耐心去喂哺我的孩子,然后毫无怨言地扒几口冷饭对付自己。爱的轮回是这样的毫无道理。

但我同时亦是一个女儿。我比任何人都更明白那种青春的阵痛,那种不被最亲的人理解的绝望。二十年前,母亲歇斯底里的咒骂声至今仍回响在我的耳边:“你去死吧,你为什么不去死呢?”亦是这样的一丝风儿也寻不着的夏季,亦是略微动作就能汗流浃背气喘如牛的时节。母亲终日在田间灶头劳作,累到连喘气都没有机会。可是她看不惯我,她的火气越发旺盛,她拼尽了全力地诅咒我。我不知道,是屋后反复聒噪的知了加重了她的暴躁,还是我的确有那样不可饶恕的罪过,以至于她恨不得我立即去死。

我无数次于涕泪交加中挪到房间里,在卧室的床底下,摆着许多个深棕色的农药瓶,只要喝上几口,便足以毙命。我摸到了它们,拧开了盖子,我想就这样死去吧,也许母亲就真的省心了。我还设想过,如果我真的变成了一具僵硬的尸体,母亲将怎样抚着我最后的肉身痛哭流涕。

幸亏没有。幸亏农药的气味令人反胃,幸亏我在想象到母亲痛哭的场面之时,悟出了一个真理:她终究是爱我的,她怎么会希望我死去呢?于是我们像两个爱得如此艰难的刺猬,继续相互刺痛,继续在悠长的岁月里自我抚平伤口。

眼下,女孩仍然没有回来,妈妈的哭泣越发无助。她有满腔的悲愤无处可去,于是只能用眼泪做一个出口,企图将悲伤顺液体流泄释放。

我不知道她们争吵的缘由,但是我理解一个母亲的泪水,就像我理解一个女儿的泪水一样。我猜想,妈妈的心情是焦灼的,她害怕女儿的离去,但是她又赌着气不去问,也不去追。我忽然想起当年的母亲,她装着对我的悲伤熟视无睹。但是事后奶奶告诉我,母亲下地之前,曾多么细心地交代过她,要好生看着我。长大以后,我曾多次下决心翻一翻那些陈年的老账,与母亲讨论个明白,但是每每呼之欲出的话语都强咽入肚。

此刻,我遭遇的这对母女,两个亲密的人,爱和恨都像挥出去却无处着落的重拳一样,最后反复击打在自己的心里。这种痛,不像某处有疾,医生挥刀一割便可了之。似钝器的重击,感觉到痛,却寻不着一个痛点,只仿佛瘀血由内至外地洇开去,不知需要多长时间方可缓慢地消散。如若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痛则罢了,此后再无交集便是。偏偏眼前的这个人,你恨到咬牙切齿,却又爱到深入骨髓。你与他(她)被韧性极强的一根线牵扯得紧紧的,不管多痛,偏是离不开,弃不下。

现在,我像无数个中国的母亲一样宠溺着自己的孩子,尽管这样的方式被所有人诟病,我却仍然无法放下源自血脉深处的爱。如今,她尚乖眉顺眼,像一只小猫般依恋着宠她的人。她还没有学会叛逆,学会质疑我生活的种种。她在我身前身后欢愉地奔来跃去,并对我蹩脚的厨艺大加赞赏,夸我“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她甚至极稚气地认为,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但是我知道,疼痛的一天迟早要到来。

有一些疼痛,是贯穿一生的。甚至于,它像家族的遗传病一样,无人能得幸免。而今,外婆早已作古多年。但是她把那些疼痛,极顽强地嫁接到了母亲身上,然后是我。

记忆中,外婆时常撑着一把重重的黑布大伞出现在我的家门前。我被母亲推至跟前,怯生生喊上一声“外婆”,才算完成了一次见面仪式。母亲是不叫她的,极含糊地“嗯”一声,就当是打过招呼了。但对于每日的饭食,母亲又是决不含糊的。家贫,即便硬挤也要挤出点钱去砍几斤肉,打几斤酒。平日攒下的不舍得吃的鸡蛋,此时亦派上了用场。因为她知道,外婆一生艰难,唯吃些酒肉算得享受了。

争吵却是每次都不可避免的。几口小酒过后,外婆开始摘下假牙,高谈阔论:咱们村某某考学了,某某去大城市了,某某混得人模狗样了……起初的谈话是融洽的,但说着说着话里就开始带着刺儿了,就有火药味升腾上来了。没读上初中这个事件是永恒的导火索,母亲开始激愤:“你当初要是给了我几角钱报考费,我又何至于在这里窝一辈子?”外婆嗫嚅着嘴唇:“我们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壮年守寡的外婆,一直在人前强势而咄咄逼人,像只战斗的母鸡一样死死地守护着那个飘摇欲坠的家。一向身强力壮的外公,突然殁于小学校的教师宿舍里,死前无任何征兆,死后亦许久无人发觉。外婆在高强度的劳作和极端的悲痛双重夹击下,失去了最后的一个遗腹子,但她依然顽强地挺起了脊梁。此时,在自己的女儿面前,她的眼里含着泪水,显得衰老而无力。这泪水,携带着一生的辛酸,肆意奔流。或者,还夹带着她永远不肯说出口的悔意。

母亲亦是泪水涟涟。我知道,她也是有委屈的,她还有更重的话没有说出口。因为她曾经告诉我,要报考费的那天,外婆还拿了钱去打酒吃。

疾雨说来就来了。在这个小小的山城里,它的瓢泼之势显得肆虐而欠缺人情味。干燥的尘土被突袭的雨点裹挟起来,泥腥气一阵一阵地窜进宾馆的大厅里。

妈妈被雨声惊醒,停止了啜泣,茫然地望着窗外的大雨。她不知道,她的女儿空着手冲出了宾馆,此刻会在哪里。

我也有过这样无迹可寻的出走。那个赤日炎炎的午后,我没有听母亲的话,安静地在家午睡,而是悄悄地来到村子边上的小河里玩水。我贪恋着河水的清凉,一遍一遍地将大半个身子沉入水中,把衣服全都浸湿,也把母亲好不容易下决心替我新买的凉鞋弄丢了一只。我不敢回家,因为结果可想而知。毒打是必不可少的,恶毒的咒骂必将像暴风雨一般覆盖我,阻隔世间一切能够让我稍许放松的声音。

我罩着一身湿淋淋的衣裳,提着仅剩的一只凉鞋,漫无目的地游走在旷野中。天空那么高远,白花花的日头晃得我视线迷乱。大地那么辽阔,为何却没有一处可以容我栖身?终于我愈走愈远,在邻村的一片小树林里潜伏下来。我无聊透顶,捏死诸多蚂蚁,还拿泥巴堵住蚁穴的出口。我捕捉着尘世间扑入耳廓的任何声音,窥探着从树林边经过之人的一举一动。夜幕悄然降临,我又累又饿,成群结队的蚊子渐渐扑向我,蚕食我。我开始想家,想念一盏昏黄的灯火,和一碗温热的米饭。纵使是一顿狠狠的打骂又如何呢?

我赤着脚,麻木地挨到家门口时,看见的却不是一个暴跳如雷的母亲,而是一个低垂着头,泪流满面的母亲。想必她是看见了我的狼狈样的,但我预想中的暴风雨却没有来。母亲站起身,拉着我的手坐在饭桌前,端上了我期待已久的米饭。“菜都没有了。”她说。然后,她走进灶间,专门替我煎了一个焦黄酥香的荷包蛋。

奶奶在一旁絮絮叨叨:“你妈起来没看到你,四下里喊都不应,又到河边找,拿竹篙在深潭里探了半天,最后寻到你一只凉鞋。”我大口大口地扒着饭,就着平日里极难享用到的荷包蛋,沉默地眨巴着眼睛,视线渐渐变得模糊,强忍了半天的泪大滴大滴地落在碗里。

几年以后,母亲突然病倒。强壮得老虎一般的身子日渐单薄,曾经的高门大嗓变得微弱低沉。她躺在床上,每天仅少有的时间可起身走动。我接下了煮饭洗衣的活,每日为她煮不放一丁点辣椒的清水豆腐,端到她骨节突起的手上,眼巴巴地看着她无力地咽下几小口食物。我是如此迫切地盼望着她好起来,哪怕她多咽几口饭,我都是觉得有希望的。

那时候,对死亡的恐惧像毒蛇一样箍住了我整个身心。回忆起母亲捞起一只凉鞋时的绝望,我忽然长大,原谅她无数次的鞭打和撕扯,诅咒与叱骂。只要她好起来,重新生龙活虎地存在于我的生活中,一切加诸我身上的疼痛,都是比失去更令我幸福的。

透明的落地窗外,有奔跑的人群,有疾行的车辆。他们中的许多人,竟不愿停留下来躲避,宁肯顶了风雨,奔向前方。是阳台上的衣物,锅里的热气,还是屋里的人,像磁石一样召唤着人们奔跑的方向?

我的外婆,终其一生都没有停止过翻越石罗岭,奔向麦菜岭的方向。每每总是在不愉快中凄凄然地回家,没过多久,她内心的伤疤好过,便忘了疼痛,又一次翻山越岭,撑着大黑伞出现在我家门前。从出发至抵达,需半天时间,外婆孤身一人,徒步穿过一条条崎岖的山道,无怨无悔。

外婆育有两个女儿,但大姨幼时送与亲戚养育,感情甚薄。唯独我的母亲,陪伴她几十年孤苦的岁月,成为生活里最得力的助手。直到熬成老姑娘后,才远嫁他乡,开始新一轮的吃苦耐劳。母亲为着生计和儿女奔忙,一年中难得有机会回娘家看看。你不过来我过去,于是,外婆只能迈着老腿,一次一次地行进在坎坷的路途中。

母亲与女儿之间,没有永远的和解,也没有永远的对立。

外婆一放下黑布伞,便开始了对家务活的大包大揽,那是她的一贯做派。冬天到来的时候,外婆常常搬一张矮凳子,坐在朝南的那面墙根下,开始整理一堆堆杂乱无章的柴草。她拿了柴刀,把柴草放在木墩上,斩成一段段等长的模样,然后用干稻草一小把一小把分别扎好,整整齐齐地码在屋檐下。这些,是忙乱粗糙的母亲决不会去做的。我蹲在旁边,看着耀眼的阳光照在外婆花白的头发上,忽然觉得她是那么慈祥。

可是好景不会常在呀。外婆挥舞着手中的那把柴刀,大片大片地砍去我栽下的迎春花,说它们长得凌乱占地方,碍眼。我为心爱之物的惨状哭哭啼啼,母亲心烦,于是二人又起口角。事情刚刚在父亲的调停下算是自然平息,紧接着,母亲请人用三合土把东面的房檐粉刷了一下,外婆为了使它更快干硬,竟自作主张拗了松树枝拼命地拍打。最后的结果是,拍打过的地方,永远都不可能有平坦的样子了。

又一场争论必不可少。最后牵扯的论据,早已脱离了事件本身,向过往的鸡毛蒜皮无限延伸和扩张。外婆用满脑子的骄傲和主见,赢得了终生的荣耀,也收获了细细密密多如松毛的烦恼。

果然,第二天,我看见外婆面色灰暗,收拾了衣物准备离去。父亲一再挽留,外婆只说家里还有好多事等着她呢。最后,父亲只好推出他的凤凰牌载重单车,将外婆送到山路的下方,望着一个失落的老人又一次孤零零地攀上那条羊肠小道。

但无论如何,外婆对母亲有着永远的疼惜和牵挂。农忙时节,我家里总是要来帮手。外婆把正念书的两个小舅舅赶过来:“你姐家缺人手,你们放农忙假,正好去帮忙。”他们的到来,缓解了母亲多少的苦和累。

外婆还把一生中最重的信任也交付给了我的父亲和母亲。每月仅有的几十元遗属补助,她果断地放在我家里保管,直到最后的日子,亦没有要求父亲把存折还给她。因为她知道,她的女儿女婿会一笔一笔清清楚楚地交给她,再穷再苦,也从来不会占她分毫的便宜。

眼前闪过一道粉色的光影,那个冲出宾馆的女孩,终于平安归来。妈妈喜出望外,慌乱地擦拭着脸上的泪水,欲掩饰她曾经的哭泣。

但女孩看得清清楚楚,她朝妈妈吼道:“我都没有哭,你哭什么?”妈妈失了最初教育孩子时的果决与镇定,露出呆怔来。女儿提醒道:“你还走不走啦?”妈妈将行李一一收拾归拢了,全攥在自己的手心里。那个比她高大许多的女儿,除了一个松松的背包,手中空无一物。突然,她越过妈妈,走到前头,嗷嗷地放声大哭。哭声回荡在空旷的厅堂里,显得无比凄怆。我望着那一高一矮两个离去的背影,心情无比复杂。那哭声里宣泄的,是女孩无以排遣的委屈,还是对母亲漫漶的怜悯?

这些年,我的母亲像被秋霜染过的果子,渐渐变熟变老。但她依然迈着比我阔大的步子,操着比我高八度的嗓子生活。一同去超市购物的时候,她都要把购物袋牢牢地掌握在手中,只由我提自己的一个包包。天下的母亲何其相似。

十年以前,我在产房里痛不欲生,母亲坚持着闯进来,向我伸出她尚且健硕的胳膊。她咬着牙,一边安慰我,一边任由我在她身体上印下深深的指甲痕。我知道,如果可以,她愿意收下我的疼痛。当我抱着自己的女儿,体验到一个母亲对孩子无以复加的疼爱时,忽然自责起来。我曾经那样浅薄,无理地抱怨过母亲。抱怨她大热的天总是要穿长衫,抱怨她不肯吹电风扇,又不肯经常冲澡,抱怨她身上总是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汗酸味。

事实上,我的母亲是由于生产后无人照顾,落下了月子病。从此,她一辈子都吹不得风,一吹便是疼痛。夏天出生的我,恰恰是她染上终身暗疾的罪魁祸首。我的月子也是夏天,母亲牢记着自己的教训,每日顶着午后的骄阳奔向我家,绕过坐在客厅里的婆婆,替我烧水,监督我再热也要洗热水澡。然后,她帮着我,一起给婴儿沐浴。直到把所有的衣物、尿布清洗干净,晾晒到阳台上,才披着一身湿淋淋的汗酸味离开。

在我们兄妹的合力下,母亲离开了麦菜岭,离开了高强度的劳作生活。在城市中,她的皮肤开始有了白皙,性格里暴躁的成分亦有许多削减。我也渐渐理解父母的付出,为他们做着自以为是感恩反哺的诸多事情。我以为从此我们将告别疼痛,开始一种相濡以沫的平安生活。

去年秋天,我考虑父母住的房子阳光不好,环境也嘈杂了些,好不容易在自己所在的小区里相中了一套,赶紧撺掇哥哥购置下来。总以为离得越近对彼此越好,父母日渐年老,哥嫂长年在外,一切事宜自然要落在我的肩上。

搬家的那天,本是个好日子。在新房里忙碌完第一餐饭的母亲,却毫无征兆地对我发飙:“都是你害的,说什么这房子好,我用着哪跟哪都不方便!”父亲在旁劝说,母亲却越发激动:“我会不知道吗?你就是为的你自己,过来吃饭更方便。”我猝不及防,费力地争辩,却怎么也无法改变她的想法。泪水不争气地奔涌出来,我勉强咽下了碗里的饭菜,抛下一句狠话:“从今以后,再也不管你的事了。”然后起身离去。

秋风一阵一阵地吹打着我湿漉漉的脸庞,暌违已久的钝痛又一次重重地向我袭来。原来,它从来都不曾消逝,只是在骨血的缝隙里暂时潜伏、藏匿,随时都有可能冒出头来,向着我们张牙舞爪。我一遍一遍地问自己:再也不管,你能做到吗?你会这样做吗?

晚上,当我重新迈进那个家门的时候,母亲已经安静平和,不再抱怨和指责。我知道,她一定也和我一样,刚刚被一阵钝痛击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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