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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郑义刚和张思良没有出问题,更没出大问题,而吴其华与汪玲玲却出事了。

阶梯教室。褚天舒老师的古典文学赏析课。四周静悄悄的,百多同学屏声静气巴望着老师开讲。“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老师手扶讲台,凝望窗外,而我看见的似乎是诗人张若虚手凭亭栏,遥望月光下浩渺江海的诗人形象,随着他那断续而深沉的朗诵,我似听到了钱塘潮的涌动,看到了月光随着潮水在江海上闪烁。正在这时,却受到座后一男一女笑声的干扰。男生道:“老夫子摇头晃脑,自我陶醉……”女生道:“哎,那声音好酸啰,湖南人说四川话,土得掉渣。看我来一句。”说着她操起京腔吟咏道,“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男生叫一声“好!”,立即接上去:“拂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两人竟自笑个不停。不用回头,我就知道是自视风流才子的吴其华和娉娉袅袅的汪玲玲,这两个“成都省”来的宝贝,在严肃的场所总是这么胡侃浪笑,平日也就罢了,此时我实在无法忍受,禁不住回头瞪着他们。还好,他们总算识趣,立即掩口埋头。我要求自己迅速沉静下来,随着老师的“天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去想象远古民初之时,伫立江海边那第一位望见月亮的我们的先人是谁呢?那月光浮动江海最初的年代是几万年前还是几十万年前呢?没想后边又传来吴其华的嗤笑,虽然声音较低,但仍是那么刺耳:“发什么千古之幽情啊!还是现实一点吧。起床晚了,没吃成早饭,肚子都咕咕叫了。呃,你饿不饿?课间下课铃一响,我们就直奔校门旁的馆子,一人来他妈一碗炸酱面,好不好?”没办法,我的情绪完全被破坏了,那“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的诗情画意,无论天舒老师描叙得多么具体生动,表达得多么富于情感,我都难于想象得出诗的意境了。晦气,晦气!在任课的教师中,我们最敬重的就是天舒老师,据说他是闻一多先生的高足,学识渊博,而又能诗善文,每堂课都讲得那么有情有味,而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又是他最精彩的课。在中师时我听过高手演奏扬琴伴奏的古典二胡曲,自己也曾反复练习过,并极力想象“春江花月夜”诗一般的意象,却总是那么清虚朦胧;而此时此地能听到高师具体生动地赏析张若虚的诗《春江花月夜》,是多么难得的机会啊,却偏偏就碰上这两个活宝来大煞风景,实实令人丧气。

可憎的轻浮……由此我联想到郑义刚和张思良。他们的闲聊有些更是低俗,甚至不堪入耳,但,是在私下(从“君子慎独”的角度说也不好),不干别人的事;而在公众场所就不同了,不尊重老师,妨碍别人,那是更不道德、更不应该的。作为大学生,成年人,交朋友也好,谈情说爱也罢,没什么可指责的,但学习毕竟是学生的第一要务。郑义刚对这所学校的贬抑是过分了。现代汉语、修辞学、文章选讲老师还是不错的,尤其是褚天舒老师的古典文学课可以说是相当精彩;不少“涉嫌”的书是被锁进“特藏书库”不许借阅了,但图书馆仍有许多好书可读——他们怎么可以如此对待学习呢?即使对学校学习生活环境有所不满,也不能放松对自己的要求乃至自暴自弃啊!“君子修道立德,不为困而改节”。一个志向高远宏毅的人,既不“变心而从俗”,也不因环境不利而消沉。起码应当做到“独善其身”啊!而且我感觉吴其华并非如郑义刚那么“博学多识”,平时夸夸其谈往往失之浮浅,我发现同样是成都名校四中(石室中学)来的方维鉴总是对他暗翻白眼,而他自己浑然不觉。

初进师院那一二十天,吴其华是一位众人瞩目的人物。没见他在集会上正儿八经发过言,只时不时插科打诨博得众人一笑而已,而在会下却总有一些人围着他听他演讲。他西装革履,油头粉面,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一只手在空中不住挥舞,翻着薄嘴皮,讴着成都腔,开口“我们成都”,闭口“我在成都四中的时候”——同时还详加注释——“那是郭老沫若先生曾经求学的古老的文翁石室书院,也是鄙人的母校。”他在显扬自己是“成都才子”一如杨子云与司马相如的同时,还总爱点着一位同学如张春、龙为贫之类的鼻子,笑骂一声“你个瓜娃子!”可笑的是这些“瓜娃子”还望着他傻笑。

下课了,我从阶梯教室出来,见草坪上吴其华又在演讲。往常,我一般只远远听得他的一句两句,此时,我心头一动,我倒要听听,这个不屑听天舒老师讲课的“成都才子”究竟如何博学多闻。我站了下来。他正在讲卓文君温酒、司马相如跑堂的故事。之后他问:

“众位可知成都有几大名胜?”他顿了顿,见一些人摇头而后说,“草堂寺、武侯祠、薛涛井、永陵墓、文殊院、青羊宫……哈哈,不晓得吧?瓜娃子!”

我从大山里刚刚走出来,而且还没完全走出小地方,对成、渝之类的大都会固然还无缘涉足,然而也不是没有心向往之,因而除了听传闻,也曾在涉猎中见过一些零星的资料。为了证实自己的所学,也为了测量吴其华的深浅,我和他对话了。

首先我觉得他对“武侯祠”的读音产生了疑问,他把“诸葛武侯”的“侯(hóu)”读成“时候”的“候(hòu)”,把祠堂的“祠(cí)”读成寺庙的“寺(sì)”,三个字读音错了两个。于是我故意问他:

“到底是‘武候寺’还是‘武侯祠’?是‘草堂祠’还是‘草堂寺’?”

“你……什么意思?”他大惑莫解。

我让他在地上把武侯祠三字写出来,他写了。

“嗯,字形没错。”我说,“但是‘侯’与‘祠’的读音都错了。”

“瓜娃子……少见多怪,迂腐!我们成都人都是这样念的……”他掩饰着说。

瓜娃子就瓜娃子,我心平气和。

“呃,听说武侯祠中第一联——也就是概括诸葛武侯用兵行政经验教训的那一副对联,你可不可以给我们介绍一下呢?”

“可以。‘能攻心……攻心……’那么长,谁记得——你记得吗?哼!”

“能攻心则反侧自消,从古知兵非好战;不审势即宽严皆误,后来治蜀要深思。”我不客气地背了出来。同时说,“这副对联是有点儿长,那么,你的校友郭沫若先生在杜甫草堂题的那副对联只有16个字,总该记得吧?”

“世上……世上……”还是说不出来,他脸红了。

“世上疮痍诗中圣哲,民间疾苦笔底波澜。”我又给他补足。

接着我向他发出了一连串诘问:“你说的那个‘永陵’,是何人何时之墓?”“你说的‘文殊院’和‘青羊宫’哪个是道观,哪个又是佛寺?”“你一定游过望江公园,见过薛涛井,那么你能不能背诵出女诗人的一两首诗来?”

吴其华蒙了,一个也答不上来。在同学们的哄笑中,他一边骂着“瓜娃子”“一群瓜娃子”,一边挤出人群,独自去了。

自视风流才子、实则肤泛鄙陋,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想,你吴其华有什么资本可以无视我们的天舒老师呢?

然而几天后发生的事又让我对他和汪玲玲同情起来。

下午第二节下课,一民兵班班长杨玉林追上我要我参加他们班的生活检讨会。

“弄错了吧,我不是你们民兵班的……”我奇怪地望着他。

“常思红要求所有的干部都参加——要我通知你。”

“要我也到你们民兵班去检讨吗?”我不无嘲讽地问他。

“啊不,昨天晚上我们抓住了吴其华和汪玲玲乱搞男女关系……”

“啊……”我既震惊又觉得他说的“乱搞男女关系”的话有些刺耳,说话的语气和神态更令人恶心。“啊,我体协会有事……”于是转身继续走自己的路——我为什么要参加他们这样的会呢?

在我的印象里,吴其华和汪玲玲的作派较一般同学洋气:一个,雪白的衬衫外套着铁灰色精致的西式背心,一双手总是半插在西装裤里;一个,鹅黄的卡克式毛衣潇洒地敞开,粉红色的内衣总是露到外面。两人身材都不错,性格开朗,无拘无束,言谈举止较一般同学洒脱。他们常在一起说说笑笑,对组织上所强调的什么“艰苦朴素”“群众影响”之类似从不放在心上,显得有点儿与众不同,如当今之所谓“另类”。常思红们在班会上早已不点名地批评过他们的“小资产阶级情调”“资产阶级作风”。然而他们真会那么出轨吗?

晚上十点左右,罗绮纹来体协办公室,开口就问我“为什么不去开会?”见我不回答,又说“干部们都去了,杨玉林说就你一个‘傲起’‘拒绝参加’,常思红很不高兴。你不能随和一点吗?”

我问吴、汪的事“到底严重……不严重”。

“怎么说呢?反正现在事情闹得很大,许多人都知道了,系上刘秘书还有指示……”

她絮絮叨叨说了下面的情况:

原来常思红们早就注意到了吴、汪的表现,还派人盯住他们。前天傍晚,杨玉林、余志工见两人并肩走出大校门,便远远地跟着。吴、汪并不直去莲池,而是穿过广场,回头从田间小路走到莲池边去。他们在池边紧挨着坐了一会儿,说了些什么听不清,只见他们拉着手沿着湖岸又继续前行。到了西边湖的尽头,汪玲玲折身似想往回走,却被吴其华拖住。这时天色已晚,杨玉林说只能看到他们模糊的身影了,但汪玲玲被吴其华又拉又推趔趔趄趄走上湖堤、进入林木掩蔽的湖心小岛的情形是完全可以肯定的……

罗绮纹见我不表态继续说:他们被押回学校,在常思红面前,汪玲玲似乎尚知羞耻,而吴其华还像平日那样,一蹦一跳的,举着手大叫“我抗议!我抗议你们的野蛮行为!你们凭什么干预别人的私生活?”常思红说我们个别谈谈。吴其华竟斜起眼睛反问,“我为什么要跟你个别谈谈?”常思红说你犯了错误为什么不该向组织说清楚?吴其华反问,“什么组织?我不是团员,我没有义务向团组织汇报,跟你这个班团书记说清楚。”吴其华还鄙夷而玩笑地说,“即使要汇报说清楚也轮不到对你,我会对我爸我妈汇报说‘儿子恋爱了’……”

“你……”常思红气极。

“怎么,不成吗?他们既是我的父母又都在党在组织呢,你在党吗?……”吴其华骄傲地望着常思红冷笑。

听到这里我暗自想,吴其华虽然张狂,却也还是一条汉子。我还推测,常思红想,你吴其华不在“团”总还在“班”,那就首先让民兵班搞你,然后再在民兵排即教学班搞你,你能飞出组织之外去?

我们都是民兵,过着军营式的生活。一民兵班的男民兵全都住在204室,当然一民兵班的女民兵也都召集来了。吴其华依然很“鳌”,他原本就睡在双层床的上层,此时开会,他依然雄踞其上。民兵班长杨玉林厉声呵斥叫他下来,一次、二次、三次,他都不于理睬。余志工比杨玉林更毛更火,这个重钢工人阶级子弟,敦实强壮,像抓鸡一样一伸手就把他揪了下来。“哎哟我的脚啊!”“你个流氓还敢耍赖?”吼着,余志工又在他屁股上连踢两脚。吴其华坐在地上哭了。“啊!”“啊!”与此同时汪玲玲连着两声惊叫,双手蒙住脸也哭了。一向快活的吴其华哭了,不知是脚弄伤了,疼痛难忍,还是男子汉当众出丑,伤了自尊,深感屈辱;汪玲玲连叫两声“啊”“啊”,显然是突遇暴力受到了惊骇,也可能是为吴其华而心疼吧!看来他们彼此确实是有感情的。

肖天翔平常就讨厌吴其华,原想借他可耻的行为狠狠地教训他一顿;而见此情此景,对余志工的野蛮行径则更为不满。镜片后鼓鼓的眼珠子在吴、余身上转来转去,不知该教训谁。他望望常思红,常思红扬着脸在看天花板;又四处张望,可能是想找王德明,却未见到地位至尊的王主席的影子了。于是他只有把头垂了下去。

罗绮纹和柳风一左一右坐在汪玲玲的身边,一个抚肩,一个扶腰。汪玲玲埋头蒙脸浑身颤抖,依然啜泣不止。

民兵班长杨玉林和余志工不管不顾、不依不饶,呵斥着怒吼着坚持要吴、汪详细交代他们的流氓犯罪行为。

“够了!”突然,柳风站起来喊道,“你们是要逼出人命吗?走!我们走!”说着与罗绮纹一道就把汪玲玲扶了出去。原来昨天晚上在女生院,柳风见汪玲玲哭得厉害,问明缘由,吴其华是亲了汪玲玲一下,但并未干那种事情,而却受到别人的侮辱,而且常思红在与她个别谈话时还拉她的手,搂她的腰,碰她的屁股,近于猥亵……柳风相信汪玲玲说的是实话。一个知识女性怎么可能随便委身于人、怎么好意思无中生有说某个男人猥亵她呢?同时又想,杨、余一直跟踪着吴、汪,他们能不知道吴、汪究竟干过什么吗?他们凭什么逼迫人侮辱人?而且常还借故对汪动手,更加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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