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最近武林中出了一件大事”
位于湖北四川交接处的十字坡茶馆里,数名武林人士正在互通消息。
“哦?什么大事,莫非是湖广武林那件事?”
“不错,看来你也听说了”
“只是一鳞半爪,不知详情”
“那我就说道说道?”
“愿闻其详”
“据说那天宋希仑给他的师傅祝完七十大寿,正要从武当山赶回他的御气山庄,结果在一处山道上,居然有个杀手要刺杀他”
“可是从暗处突施偷袭?”
“嘿”说话的人摇了摇头“不是突袭,那人拦在山道上,还问宋希仑的名字,说是怕杀错人”
“够嚣张”
“不错,但是宋希仑死了,所以他可以嚣张”
“你这么一说......倒也是,不知又是哪位隐世高手出山了”
“隐世高手?你不知道那杀手有多年轻”
“怎么,很年轻吗?”
“估计不超过二十岁”
“嘶”听者吸了一口冷气“那莫非是未出生就开始练武”
“还有更吓人的”
“什么?”
“哎,可惜无酒,无法畅聊啊”
“店家,店家,可有酒水,快快上两壶来,有牛肉也切两斤”
“咳咳,这怎么好意思呢”
“算得了什么,更吓人的是什么?”
“那人竟是与宋希仑对掌,以内力取胜!”
“!!!”
从湖广到四川,从江浙到山东,从甘陕到京师,七天之内消息就已传遍中原武林,各处都闹得沸沸扬扬。武当派震怒,向以性情温和宽厚而受人敬仰的武当掌门冲和道长气的摔自己心爱的紫砂壶,据说他已经派了以二代真传弟子岳白溪为首的七名好手去四川青城派兴师问罪——死后全身上下并无伤痕,只是心脏裂成了八瓣——宋希仑显然死于青城绝学摧心掌,而湖广武林黑道人士趁此机会大肆扩张地盘更是题中应有之意。
罪魁祸首显然并没有将外界这些纷扰放在心上,对于查五来说,如果完成一次任务就大惊小怪的话,他早就得心脏病了。此时他正坐在襄阳城内的一家客栈里吃饭,客栈当然是在不引人注意的偏僻处,但酒香不怕巷子深,这家店的牛杂和黄酒做的非常不错。
一大早现取的牛杂,洗净切好后扔到老汤里炖上一上午,中午时分捞出来一大碗,配上红油、调料再撒几叶香菜,喝上一口浓汤,鲜香醇厚直冲脑仁,从口腔到肠胃都热乎乎的,西里呼噜吃完,脑门上已出了一层细汗,再坐在那慢慢饮一碗黄酒。
“呼”查五吐出口气,感觉伤已好了大半——他当然受了伤,不论是谁,如果被擅长拳术且内力深厚的武林好手当胸一拳,再和这人对上一掌,又从山崖上翻下来滚了不知道多少圈,那他都会受伤——只是他现在一点受伤的样子都看不出来。
这是他最大的秘密,他还能想起最初发现它的时候,那时他还是个仍在接受训练的十来岁少年......
那时,“饥饿游戏”越来越残酷,受训的孩子们也褪去了天真,习惯了组织的规则。
查五进入细雨楼的第四年,又到了一年一度的“饥饿游戏”活动,这一次查五很幸运,他有竹牌,这让他松了口气,但是他低估了孩子们的成长,他没想到会有人针对他。
当他在树林中面对从四个方向对他发起的偷袭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给别人的威胁太大了,即使他有竹牌,即使他不会威胁到别人,有人也打算趁机把他除掉。
他干掉了三个,但他和别人的差距还没有那么大。他也是人,是人就有破绽,一把刀在他旧力已泄新力未生之时从他的右臂齐根斩落;他感到一阵剧痛,但正常情况下应该齐根断落的右臂还好好长在那里,他愣住了,砍他的人也愣住了。
最后他当然赢了,但他一度以为那是幻觉。
后来他慢慢尝试,终于发现,这是个匪夷所思但对他大有好处的事实:
当他受到严重的伤害时,例如透胸而过的一次刺击,能砍断胳膊的一次刀劈,甚至能让脖子上多个碗大的疤的斩击,都不会给他造成应受的创伤;他不会胸腹流血致死,不会胳膊断掉,不会掉脑袋当场死亡,他通通不会;他只会剧痛一下,留出鲜血,然后就会不受影响的该干嘛干嘛,他依然能够用本该被穿透的胸腔吸气,依然能够用本该被砍掉的胳膊挥剑,依然能够用本该毫无知觉的脑袋思考。
但他同样得付出代价,那感觉好像是自己变成了一个装满水的水瓶,每次受到这样的伤害,水瓶中的水就会少一大截,胳膊被砍掉会让水少四分之一,当胸一剑少三分之一,脑袋是二分之一,他没试过水全没了是什么效果,他觉得那不会是好结果;当然事后他得花几天的时间来恢复,水瓶会慢慢涨满,而随着功力的加深,他感到水瓶越来越能装,恢复的也越来越快。
他总结了一下,他现在的状态类似与前世玩过的RPG游戏里的人物,他没有弱点,受伤不会影响他,只要“血条”没空,他就依然能发挥出全部实力。
这是他最大的秘密。有了这样的天赋,他都不知道除了混江湖做杀手,还有什么更适合他。
从那时起,“摧心掌”秘籍上的一式秘传招式成了他重点练习的对象,这式“逆转心经”本是跟人同归于尽的招式,通过特殊的心法逆运两条手阴经的真气,使他们汇于心脏,开启常人无法发挥出的潜能,让人瞬间功力大增,五年的内力修为变成十年,十年修为变成二十年;但代价是两条经脉全毁,心脏受到重创,战斗力全失。
放在查五身上,大概是掉血四分之一。
跟人同归于尽成了他的拿手好戏、他的绝招。
随着练习的增加,这一式秘传的威力也在增加,爆发出两倍功力慢慢变成三倍,到现在又变成四倍;查五不知道这一招的极限在哪,但他知道肯定没有人能像他这样把这一式秘传的威力发挥到这种程度。也没有人知道这一招能开发出这样的潜力,创造这一招的人也不会知道,因为没有人能像查五这样练习。
所以,虽然他的武功在武林中仍是二流水平,但是这不妨碍他干掉一流的好手。
那么他还练武干什么?这样不是已经足够了吗?
当然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