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被手机闹铃吵醒了。我不恼,甚至是开心。因为我知道,这个闹钟是我昨天忘记取消才响的,而不是提醒我早起去学校。姐姐我——史蒂芙·道森,已经考完试了。也许这几周,我在学校没有那么用功,但是谁在乎呢。
我最好的朋友——萝拉,已经和我闹翻了。几个月前我们因为一场不存在的热水浴缸造成的“洪水”而发生了误会,自此我们几乎没有说过话。过去的几个月,我的校园生活过的相当不顺。首先是萝拉将热水缸的故事告诉了班里所有的人,还说我是个撒谎精。可悲的是,她说的都是真的。全班同学听她说了我的事,都来取笑我。
其次,我看到也听说,萝拉在过去的几个月中开始和她第一任男朋友约会了。她是在和我因为不存在的“热水缸事件”闹翻的同时,开始和加文约会的。他们看起来深爱着对方。
在我们闹翻一周后,萝拉在脸书上取关和屏蔽了我,也不接电话。但是最终她原谅我。我从来没有想过,就因为那天晚上我没有听她嚼薯片陪她看无聊的少女电影,事情会闹成这样。萝拉的妈妈薇姬却没这么宽容。在我撒了几个“善意的谎言”后,她就再不想让萝拉我和这样的人做朋友了。自打那晚薇姬打车带着地毯清洁器来帮忙,发现我家并没有闹“洪水”时,她决定永远都不原谅我。
今天天气不错,我躺在床上,等着我爸送世上最烦人的弟弟——凯尔去做足球训练。
在过去的两个月里,爸爸一直问我学习、复习和考试的事情。我知道他是好意,但是有时他有点过于关心了。他不断地说“教育打开人生大门”和其他类似的话,以让我更加努力学习。他还会补充说“上大学才有未来”。但是他没有意识到,我其实并不想上大学。
下楼时,看见我妈顶着新染的紫色头发坐在厨房里。今天早上,除了日常宿醉的头痛,她还遭受着骨折带来的痛苦。这个不幸的事故得从三天前的晚上说起。当晚,她坐着雪橇从当地的旱滑雪坡滑下来,撞到了栅栏柱,断了两根肋骨。她被送进格林·克卢伊德医院急诊室待了四个小时。结果医生告诉她,对于她断掉的肋骨除了开点止痛药,他们也别无他法。对我来说,这件事唯一的安慰就是她现在身体很脆弱,她穿牛仔裤得挣扎很久。最后她终于不再向我借牛仔裤穿了。我妈把香烟放在桌上满是烟灰的烟灰缸里。她穿着黄色衬衫式长睡衣和灰色宽松运动裤。我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检查了我脸谱和推特上的信息。这时,她又点燃了另一根烟。
来自亚历克斯的短信:早安。
亚历克斯已经在我们班待了两个月了。他的家境跟我很不一样。他住在豪宅里,爸妈都是富豪。但是亚历克斯很接地气,他是个很好的聆听者。有他在身旁,我感觉很舒服。我晚点再回他短信。
“史蒂,你今天早上要做什么?我得用一只手打扫家里,拖着吸尘器吸尘。”我妈说道。
“真有意思”我想到。
“抱歉妈妈。萝拉让我帮她做工作申请,然后我们会去城里做些女孩子之间的事。我不想拒绝她,因为上次我们闹翻了。你记得的,对吗?”我回答道。
“哦,别担心我。我真高兴你们和好了。”我妈理解地说道。她让我从家务活中解脱了出来。
给萝拉的短信:今天有空吗?
来自萝拉的短信:原本打算在加文去踢球前和他见一面。怎么了?
给萝拉的短信:就想见见你。怀念我们的女孩日。
来自萝拉的短信:好的,但是不能来我家。我妈还在生你的气。
“我知道薇姬有权利生气,但是她真的应该让这件事过去。”我想到。
给萝拉的短信:那我们在里尔悦影城对面的咖啡厅见?
来自萝拉的短信:好的,十点见?
给萝拉的短信:好的,宝贝。早餐我请。
我抬头看了看我妈,然后迅速为与萝拉的城中一日游打扮。我快速的梳了梳头发,将新的红色T恤套在我第二酷的牛仔裤上。今天天气真好,我得在我妈让我吸尘或清理垃圾之前赶紧走。我决定走着去咖啡厅和萝拉碰面。这个咖啡厅不仅对游客来说是个好歇脚地,当地人也喜欢在那里偷偷闲。它算是一个老式小馆子,全天供应早餐,三明治和馅饼。除了角落里几桌上吃着热三明治,喝着可乐玩手机的年轻人,大部分的桌子都是空的。
萝拉兴致勃勃地说着她和加文相处近况。“非常好”她是这么形容的。她对于讲述她和加文事情的兴趣甚至超过了早餐,那可是我给她点的有多加吐司的英式早餐。当她讲完所有关于加文多么棒的细节后,我给她说了我妈的事。告诉她,我妈一时兴起坐雪橇从旱滑雪坡滑下来,撞断了两根肋骨。
萝拉放下了她的刀叉,盯着我说道“史蒂,你怎么还不长记性?为什么要一直撒谎编故事?有时候,真是搞不懂你。”
“根据以往经验,我确实应该受着这些话。但是这一次……这一次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想到。我掏出我的苹果手机,把它放到桌子上,拨了我妈的电话号码,打开了扩音模式以让萝拉能够听到。“妈妈,我是史蒂。我现在和萝拉在城里,需要我们给你带东西吗?哦,断掉的肋骨怎么样了?不能再滑雪橇了吧,是吧妈妈?”我问道。
“哦史蒂,谢谢你。现在我没什么需要带的。它们还是老样子,从你早上离开后,一直痛到现在。谢谢你的问候。玩得愉快。”
萝拉被惊到了。
“好的妈妈,注意身体。如果你有需要就打给我,一会见。”我挂断了电话。
“抱歉,史蒂。你妈妈玩了雪橇,真的?事情经过是啥?我不是有意怀疑你的。”她道歉道。
“别这么说,这一切都不怪你。”我接受了她的道歉,把一只手放到她的肩上。萝拉把食物吃了个精光,用多余的吐司把盘子揩的铮亮。她从座位上站起来,看了看四周。“在购物前,我得去趟洗手间。”萝拉说完就向角落里的门走去。我嘬着杯中剩余的茶等她。当我喝茶的时候,我听见坐在我背后少年们的谈话。
“看看她。怪不得她看起来胖的跟房子一样。她是怎么把食物都塞进嘴里的?屁股比农民琼斯养的公牛还大,哈哈哈。”他们嘲笑道。
萝拉是我的朋友。是谁给了他们胆子这么说?这些厚脸皮的小鸡仔。我站起来,转身“小鸡仔们,我可是长着耳朵的。你们像五岁孩子一样贱贱地讨论的人是我的朋友。对于你说的胖,她不是胖,她只是怀孕了。她绝对不会忍受你们这群小不点在她背后嘲讽。”我真为自己感到骄傲。他们都被震住了。
萝拉从厕所回来了。我们经过那桌刚刚闭嘴的少年们。他们有趣地上下打量着萝拉,却没有做过多的评价。萝拉说“我在厕所的时候听到了你的声音。发生了什么?”
“没事,别担心。”
“他们想追求你?”她问道。
“算是吧。我说我有男朋友,而且和他在一起很开心。”我解释道。
“他们就是群屌丝。我认出了其中两个人是和加文在帕里斯塔廷踢球的人。别理他们。”萝拉说道。
“糟了”我想“希望他们没有认出萝拉来。他们没有权利像刚才那样议论萝拉。至少是在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