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亚力克斯的短信:早安。
发给亚历克斯的短信:嗨,宝贝,抱歉,手机早上出了点问题。
自亚历克斯那天邀请我去他家吃烧烤后,每次见到他我都觉得很开心。虽然自那件事以后他对我有些冷淡,但当我将那天所发生的一切解释清楚,表明我所做的都是为了和他待在一起后,他很快就原谅了我。当然,那几天他也在社交软件上屏蔽了我,也不接我电话。
得知萝拉要将我的谎言在班上公之于众,我感到走进教室就如走进噩梦一般。我三天没有去学校,亚历克斯就开始给我发短信了。刚开始他显得有些闷闷不乐,但确实又显得很在乎我。我爸已经确信我患了严重的胸腔感染。他是北威尔斯的一名警察(一名片警),极具说服力。每次他走近我或者我听到他、妈妈或凯尔在楼上走来走去时,我都要假装不停地咳嗽。不幸的是,在我假装胸腔感染的那三天里,恰巧爸爸也轮班休息。总之,假装咳嗽三天后,我的喉咙真的出现了红肿症状,声音也嘶哑了。
最终我妈和我爸都确信我病了,他们花钱买了又贵又难吃的药给我。有意思的是,我慈爱的父亲和我那个虽然不怎么会关心人但却很烦人又无礼的11岁的弟弟凯尔,看着我一天三餐吞一勺棕色的污泥般的药浆,似乎感到很开心。除此之外,因我病假成真,我爸借着我在家一周的病假,将我当成一个被他俘虏的观众来布道一些有关复习的事宜以强调今年的考试如何重要。
“教育是块敲门砖,”他会一遍遍问我“你想上大学吗?”
“不太想,”他边讲我边思考着这个问题“我宁愿快点去工作、挣钱。”
在我爸如此热爱的谈话主题进行中,我妈总喜欢半途撞进来,要么手持塑料瓶喝着司木露或健怡可乐,要么手撑着脑袋昏昏沉沉地说:“别担心史蒂芙,我可从没上过大学,不照样活得好好的嘛。”
讽刺的是,妈妈的话实际上让我明白爸爸其实是知道他自己在讲什么的。
与萝拉在里尔镇中心闲逛时,我当然不会与她聊自己假装胸腔感染的事。她一直在试衣服,又将所有香水试用装都试个遍,而且总是提起加文。最近两个月的周末里,大部分时间,她要么与加文约会,要么站着看他在普雷斯塔廷踢足球,他们两个还真是一拍即合。傍晚时分,她会去他家陪他一起看电影或者一起去电影院看电影。她一直不停地谈论他,我真替她感到开心。
“奇怪,加文从早到现在都还没给我发短信,”萝拉边说边去包里找手机。找了半天没有,她开始慌了,想回咖啡馆找找看。
“等等,”我说道“你最后用它是什么时候?有没有忘在家里呢?用我的手机打个电话给薇姬吧。”
萝拉稍微犹豫了一下,因为她知道薇姬对上次热水管漏水这个谎言感到很生气,如果用我的手机给她打电话,不知道她会不会接听。她还是拨通了她的号,“嗨,妈妈,是我萝拉,我用史蒂芙电话打的。”
“我知道的,怎么了亲爱的?”薇姬在那边用很大的声音讲着话,这样也就用不着开外音了。
“我找不到我的手机了。我找遍了包包还是没有,不记得它忘在哪了,我记得出门后就没有用过手机,你能帮我在家看看吗?如果找到了,能打这个电话告诉我吗?”萝拉问道。
“没必要找,手机在桌子上。我会带着它去上班,两点上班,到时候你去我那里拿。”
萝拉看起来松了一口气。她妈妈在里尔海滨一家炸鱼炸薯条店工作。
“太好了,好的,谢谢妈妈,待会见。”萝拉说道。
可我真不想陪她去薯条店拿手机,我实在不太喜欢她妈妈。或许她现在已经成熟些了,或许她现在变得比以前宽容些了,但从那件事以后我再也没有骗过她和萝拉了。
来自亚历克斯的短信:本来想打电话你的,但又有点事。你待会有空吗?我再帮爸爸洗车,但下午会有空。
我向萝拉确认了一下,她说晚点等加文踢完足球就去见他。
回复亚历克斯的短信:当然有空,你想去干什么?
来自亚历克斯的短信:游泳,看电影,我都可以。你呢?
回复亚历克斯的短信:我在里尔,没带泳装。两点我要陪萝拉去她妈妈工作的店里,我们可在那里见,店就在游乐中心旁边。
来自亚历克斯的短信:好的,太棒了,就在那见。
回复亚历克斯的短信:么么哒。
真高兴能与萝拉合好如旧。与她闹翻那会儿可真令我难过。
来自妈妈的短信:你还在镇上吗?还是在萝拉家?
回复妈妈的短信:还在镇上,你还好吗?
电话响了,妈妈打过来的:“嗨,史蒂芙,如果你在里尔,我急需你的帮忙。你能去药店帮我买些凯妮汀药片吗,我患了鹅口疮。它又复发了,又痒又疼地简直快让我发疯了,小便的时候像热铁棍在戳我!”
“妈!”
“你爸没有回我电话,我需要些药物止疼,”她说道。
“妈妈,你说的太多了,”我回答道,萝拉在一旁禁不住笑起来。“我可不会去药店买那个。那里有很多人认识我。”
萝拉边笑边将电话从我手里拿过去。“哈喽,道森太太,我是萝拉,没关系,我们会去药店帮你买的。”
萝拉真的不觉尴尬。为了博人一笑或打赌,她可能真会在市政厅的台阶上露露屁股。于是我们一起去市中心的白玫瑰购物中心,那里有里尔最繁忙的药店。萝拉可真是我的大明星。她在排队等付款的时候我在店后面徘徊。我随手看了看化妆品,牙刷,一边等着萝拉慢慢靠近收银台。十分钟后,我看见收银员将萝拉拉到柜台边上悄悄对她讲了些什么。服务员手里拿着两个白色的小盒子,四处望了望,再次悄悄地对萝拉讲了些什么。然后,萝拉转过身,朝店后面叫着:“史蒂芙,你只是下面又疼又痒吧,这位女士想知道你有没有白带?去洗手间上厕所时会不会疼呢?”
她始终保持着面不改色。整队的人都回过头看向站在店后面的我。对于自己制造出的恶作剧,她极力克制着自己,没有发出笑声来。大家都看着我,我脸红得像番茄。
“额,只要买到凯妮汀就好啦。”我转身走出店。一走出店我就止不住笑了起来。“我会还你的,萝拉,你得为这付出代价。”
她笑道:“真好玩,我想现在我们已经扯平了。”然后又开始模仿我的话。
“额……额……只,只,只要买到凯妮汀就好了,哈哈。”
“好啊,真有趣,”我禁不住和她一起笑起来。保佑你!只有真正的朋友才会愿意为你买这个与此同时还会让你在大伙面前尴尬一番。下次如果还要买这个,我就知道我会自己去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