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山村尚在酣眠,而雪山却已早迎曙光,玉笋烁金,辉映四方;傍晚时分群峰苍茫,而它仍涂金傅彩,是它恋恋不舍地最后一个送走夕阳晚霞。
没有城镇的喧闹声,没有城镇的车水马龙,山村显得宁静而干净。这里胡杨抖落曾经灿烂的枯叶,如同尘封以往辉煌的成就,默默地刻下又一道年轮。
神圣的雪山,幽深的峡谷,飞舞的瀑布,被草木环绕的宁静湖泊,徜徉在高原上成群的牛羊,它们一同出现,才总算给这偏远之地添上了几分生气。
雪山下的小山村里,炊烟冉冉升起,形成一条梦幻般的烟雾带,胜似仙境。这雪山中安静隔世的小山村,在自由徜徉在冰雪世界的同时,也依然充满了生气。
有个黑衣的青年在村中逢人便用官话询问问题,只是可惜,村里的住民,会说官话的实在是少之又少,有几个有意帮忙的,却也因为语言的不通无法交流。
可他若是想去找寻那山洞的所在,亲自验证传说的真实性;要了解具体的内容也只有去询问当地的住民。
“老人家!你知道传说中那个玄冰古洞在哪儿吗?”这已经是他找的不知道第几个人了,那老人闻言驻足,一脸疑惑地望着他,嘴里嘟囔着他听不懂的话。
“也不会官话吗。。。”他垂头丧气地向老人摆摆手。今天问的每一个人都是这样,说不来官话,便只能边打手势,边对他频频摇头。
就这么问了半晌,总算是遇到一个会讲官话的住民。
住民告诉他,据说在雪山山峰偏高的位置,有一处凹入的地方,在地上刻着一个奇门阵法,只有通过阵法的考验,古洞的大门才会现身。
“就算找不到那山洞的所在,或许也能碰上几朵雪莲,至少不算有什么损失。”住民这么和他说着,毕竟雪莲也是稀缺的药材。
谢过那人后,易永轩就瞬间从他旁边掠过,一步就踏到了数丈之外。那人揉了揉眼睛,已经有些呆了,“这已经是个神仙了,为什么还要去找什么神明?”
昏暗的暮霭,渐渐低压下来。将近傍晚,大片大片的雪花,从昏暗的天空中纷纷扬地飘落下来。霎时间,山川、村庄,全都笼罩在白蒙蒙的大雪之中。
从狭隘而长长的峡谷里吹来呜呜哀怨的寒风,它对着每一位来者叹息着峡谷的荒芜。
冰雪的山峰,一个比一个高地屹立在夜空中。夜总是漆黑的,像是空荡荡的棋盘,少了生机多了寂寥。零星的雪花落在积得厚厚的雪褥上面,听去瑟瑟有声,使人更加感到寂寞。
但夜也有明亮的一面,虽然在这雪山上对行人而言不算什么好事。月光倒映在一天一地的雪上,渲染成大片白花花,亮灿灿的眩目幻影,晃得人眼花缭乱。
满天星斗,多得令人难以置信。星辰闪闪竞耀,好像以虚幻的速度慢慢坠落下来似的。寒风刺骨,却吹不动青年单薄的身躯。从早晨开始,他马不停蹄地登山,只用了一天不到就攀上了大半雪峰,要说还是挺值得自豪的。
但这并不是他要关注的事情。他只需要走,一直走下去,直至找到那处阵法为止。
他不再攀登,凭借直觉,他认定这一处和其他地方大为不同,这里的地面下,隐隐有着奇异的符文,若非有心寻找是看不出什么端倪的。
脚尖一点,落在那片空地上,因那古老的阵法感应到新挑战者的到来,冰面上的符文逐渐浮现出亮光,地底下升起不少顶端散发着蓝色光芒的冰柱,形成了一个奇异的阵型。
这应该就是传说里提到的那个阵法了,
他站在高处,俯瞰着空地,心底忽然涌上一种熟悉的感觉,闭上眼睛,仔细回忆着感觉的来源,
“走到圆阵后,对着灯火直行三步,向左斜行四步,再直行三步,向右斜行四步。如此直斜交差行走,不可弄错。。。。”
源墨的话仍回荡在他的耳畔,而面前这阵法大同小异,只不过是将火把换成了冰柱上的亮斑。
他慢慢睁开眼,心中已有了底数,这不过是一个五行八卦的阵法而已。
他依着记忆中的步法,凝神提气,直三斜四地走去。每踏一步,地面上都会有一道亮起起,走到第一百一十八步,已经将近方阵的后部。
他停下来思索了一会儿,按照五行八卦的规则,踏出了最后一步,玄冰之上,终于慢慢浮现出冰雪铸成的门扉,逐渐呈现出迷人的冰蓝色。
雄伟的大门缓缓打开,寒气得以从长久的束缚中暂时挣脱,向大门外四散逃离。即便是有真气护体,门内逸散出的低温也让易永轩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他拢了拢衣襟,走了进去。冰蓝色的大门,在他进入后再次关闭,一切又回归到过去的模样,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山腹中屹立着冰雪铸成的殿堂,其中不断有闪着莹蓝光辉的雪花飘落,冰晶组成的穹顶和廊柱晶莹剔透,让人仿佛置身世外。
大殿的正中央,矗立着一块巨大冰晶,冰晶之中,是封存着传说中武器的器具;墙壁中冰封着一座表情漠然的冰雕,右手以剑抵地,不知在这度过了多少岁月。支撑大殿的冰柱上,奇异的符号闪闪发光。
一切似乎都是永恒不变,没有事物能在这万年的积雪中长久的生存。即便是时间也未能给它留下痕迹,使得这殿堂,仍保持着最初的魅力。
或许这雪峰不受时间的约束吧,永久的冰川凝固了急流,晶莹了雪峰,而雪峰下却一成不变。
不,还是有些变化的,他的瞳孔猛地一缩,注意到那冰雪铸成的座台上只余下弓与长枪,剑座上空空荡荡。
按照传说,那地方本应当放着一把剑,世间至寒之剑。
莫非早有人来过?
整个大殿忽然都颤抖起来,摇下无数的细小的冰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