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秀的活动在有条不紊地进行，芳瑾忽然想起一句诗词“乱花渐欲迷人眼”，她忍不住笑了，眼下，荣启可不就是像入了花丛一样，挑花了双眼。
挑了半日，荣启眼睛也乏了，他眨眨眼睛，四下看看，看到了芳瑾唇边还没有逝去的笑意，问道：“慧妃是想到了什么笑得这么开怀？”
“妾身是想到以后这宫里会热闹许多，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荣启听出她口中的揶揄，轻轻白了她一眼，“慧妃这样喜欢热闹，朕就如你所愿，多选出几个妃嫔来与你作伴。”
芳瑾拿起绢帕轻拭嘴角，借以遮掩不自觉地一撇，荣启看到她眼中的不屑，毫不在意地笑了。
说话间，第四组秀女走了进来。
这一组秀女个头都略高一些，一个个看上去弱柳扶风较弱非常。就连芳瑾这样的女子，都一种想冲上去扶住她们的冲动。
荣启忽然把头歪向芳瑾这一边，轻声说：“我看着第三个比别的都好一些，你觉得呢？”
芳瑾闻声看去，只见第三个女孩儿淡扫蛾眉，眸含春水，像一株仙草婷婷地立于人群之间。虽然周身没有华贵的装饰，脸上亦没有浓重的妆彩，可是偏偏那种不立于俗流的气质，牢牢吸引住旁人的眼神，不忍挪开。
芳瑾点点头，“陛下的眼光很好，这个女孩儿看上去确实不俗。”
荣启笑笑，站起身，走下去，从身边太监手捧的玉盘上拿起一个荷包，放在那个女子的手中，“你，留下。”
皇后站起来款款俯身，“恭喜皇上喜得良人！”
芳瑾也随着站起，微笑道贺。
殿上的太监尖利的声音凌空响起：“徽州刺史张庆如之女张雪欣入选！”
荣启笑眯眯地转身回来，“真是挑花了眼，好不容易才选出这么一个。”
皇后道，“后面还有不少呢，皇上慢慢选才好。臣妾还等着皇上给臣妾选出好姐妹解闷呢。”
荣启摇摇头，“不了，还有很多奏章要看，就不在这里待着了。你和慧妃好好挑选吧，朕信得过你们。”
皇后和芳瑾连忙向前几步躬身下拜，“妾身恭送皇上！”
荣启摆摆手，带着随侍离去。
“那就辛苦妹妹了！”皇后对芳瑾道。
“娘娘言重，皇后才是最辛苦的，臣妾不敢居功。”
听芳瑾这样说，皇后满意地一笑，示意太监继续。
芳瑾回到座位，正想坐下，忽然一阵头晕，她脚下一软，跌倒在椅子旁。
身边的人马上慌乱起来，“惠妃娘娘晕倒了！”
众人七手八脚把芳瑾搀扶起来，刚刚坐稳，就见先前已经离去的荣启又折了回来，一脸的焦急，“怎么了，慧妃，好好的怎么晕了？”
“皇上怎么又回来了？”皇后问道。
“朕还没走远，听说慧妃晕了，又返了回来。怎么样，有没有请御医？”
“已经差人去了，御医马上就到。请皇上不必忧心。”
“那就好！”荣启回了一声，视线又放在芳瑾苍白的脸上，“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就这样了？身边伺候的人呢？你们怎么侍候主子的？”
身边的下人齐刷刷跪了一片。
芳瑾此时悠悠转醒，还没明白目前的状况，只看到荣启焦虑的脸庞在自己眼前放大，她急忙要站起来，“皇上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说罢，猛地起身，却又是一阵眩晕，身不由己地又倒在了荣启的怀中。
“你不要乱动，乖乖等御医来给你瞧瞧。”荣启抱着她坐下，柔声细语。众目睽睽之下，双臂却没有从芳瑾的身上移开。
殿前待选的秀女别提有多羡慕了，那样英伟的皇帝，那样的温柔体贴，她们真恨不得如今昏倒的是自己，哪怕即时就入了黄泉，也是不枉此生了。
老御医急匆匆赶过来，刚要跪下行礼，就被皇帝一把提起，“别跪了，快来看看慧妃？”
御医赶忙站过来为芳瑾把脉，脸上的神色渐渐凝重。
“御医，我怎么了？”芳瑾问道，心里有一些慌。
“娘娘最近几个月是不是月事不太准？”
芳瑾脸上一红，羞涩地点了点头。
“这个月的月事可来了？”
芳瑾想了想，又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宫婢在一旁回答，“这个月已经过了二十天了。”
御医点点头，“这就对了，从脉象上看，娘娘应该是有身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