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峰的一只手紧紧握住玉溪的肩头,几乎陷进她的骨肉中,玉溪忍了又忍,终于还是轻轻“啊”了一声。
赵云峰慌忙松开手,揉了揉她的肩膀,“对不住!”
玉溪轻轻笑着,用手势说着“没什么。”
赵云峰平了平心绪,继续说道:“那时我年轻,并没有体会到父亲那句话的含义,只当是父亲含冤入狱,心中愤恨之语。后来我接掌父亲的军权,人脉渐广,便会时不时听到一些流言,父亲当年入狱是某些人恶意构陷所致。
我留意起来,调查当年冤案,原来,当年父亲执掌军权,时日渐久,便受到皇帝的猜忌。虽然作为老臣,忠心可鉴,可是,终究是挡不住有心之人的挑拨离间。那场冤狱,就是被人陷害而获罪的。”
“可查到了陷害他的人?”玉溪问。
“查到了,就在大半年前。”赵云峰说道,“有一天深夜,一名刘姓官员突然造访,同来的还有一个病入膏肓的老者。我起初并不知道他们所为何事,直到那位老者拿出两封信函,我才明白原来这就是父亲含冤入狱的证据。
那位刘姓官员当年受过父亲恩惠,一直在找寻机会回报父亲的恩情,机缘巧合下,他认识了那位老者的儿子许佑,而他,恰好是当今左相张玉方的随侍。
张玉方同父亲在政见上素有不合,曾多次在朝堂上起过冲突。这次父亲蒙冤,刘姓官员第一个就怀疑是张玉方在背后使坏。
刘官员随后便寻机接近许佑,想着能在他的嘴里套出什么话。可是没想到他嘴严得很,几次三番,都没有问出一点有价值的线索。
后来,也是天不绝人吧,许佑因为犯了一点小错被左相重责,此后身体便一日不如一日,最后竟是死在了这件事上。许父就这一个孩子,巨大的丧子之痛下,也重病不起。
那一日,许父强撑病体收拾儿子的遗物,无意间翻到了一个匣子,里面有一封许佑亲笔书写的信笺,还有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布包。
许父拆开书信,上面只有一句话,要他把布包送至刘姓官员手中。
许父不敢怠慢,把布包交到他手中。他拆看细看,原来竟是张玉方同赵家军一名副将的往来通信。上面说到了如何仿照父亲笔迹书写信函,又如何利用几次对敌小小的失利,来给父亲扣上通敌的罪名。至此,父亲如何蒙冤,终于真相大白,水落石出!”
“许佑为什么会有这些信件?”玉溪问道。
赵云峰摇摇头,“不清楚。但是据许父所言,他的儿子一直很仰慕父亲,常说父亲是本朝的一位真英雄。估计也是在无意间发现了张玉方陷害父亲的证据,可是一直念在主仆之情,没有说出。直到被自己的主人责罚,心灰意冷之下才将信函偷出,也算告慰自己心中真英雄的在天之灵。”
“那你就可以拿着信函去皇帝那里为老元帅洗清冤屈了。”
“傻丫头,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赵云峰叹了口气,“我何尝不想早日还父亲一个清白。可是,张玉方位极人臣,朝堂之上几乎半数都是他的亲信。仅凭几封书信,根本无法撼动他的根基。”
“那你如何打算?”
赵云峰不语,只一双眼睛定定地看住玉溪,半晌,才说了一句话:“我要你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