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七软绵绵的靠在了赵宥的胸口,赵宥一动不敢动,紧张的浑身都在冒汗,额头、鼻尖的汗珠混着水滴,不停的往下流着。
男子僵硬的身体和快速的心跳声让梅七不禁暗想,这小书生不会还是......
原想缓解缓解眼下尴尬的境况,可突然她心口一疼,嗓子一紧,一口鲜血自口中呕出,呕出的鲜血在池水中一圈圈散开,就像一朵朵娇艳的牡丹花在无声的盛放,美的惊心动魄。
她所中的毒是最厉害的情毒,留给她的时间已然不多。
待平复了翻涌的气血,她拭去嘴角的血渍,柔声开口:
“过了今日,还望公子忘了此事,他日若有缘,小女.....”眼下的她全身燥热难耐,强行压制下的翻涌气血再次翻江倒海起来,说出的话亦有些语无伦次,其实她想说的是今日算她欠他一条命,日后若有机会必会还他这个人情。
赵宥的神智似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控制着,原本从内心来讲他并不愿意与人不清不白的发生什么,此刻听了女子的这番话,他更是胸中气睹。
明明是这女子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控制了他,吃亏的是他,想他18年的清誉就被这女子毁了。
可笑啊,难道这女人还怕我缠上她吗?爷好歹也是堂堂忠王府的小王爷,好歹也是腹有经纶的翩翩公子,我还怕你纠缠小爷我呢。
“你.......”赵宥除了一个你字再也不能说出其他什么,他觉得口干舌燥,他定然是被人下了药也可能是蛊。
梅七觉得自己的话似有点惹恼了眼前的男子,但眼下的她哪里还顾得男子高兴还是不高兴。
她需要以最快的速度解毒!
紧贴着赵宥,她的眉目含春,神情妩媚妖娆无比,雪白剔透的玉臂风情万种的挂在了赵宥的颈脖子上。
赵宥的视线忽得落在了梅七右手臂那粒血红的朱砂痣上,这朱砂痣在无暇玉臂上分外醒目。
这难道是......
守宫砂?
难道这女人还未经人事?
他忽得一滞,原以为如此妖媚主动的女人必是......
看来,是自己“以貌取人”了。
触不及防间,梅七柔软带着几丝腥甜的樱唇覆上了他的唇,他的心弦猛的一颤。
原本心中被人利用,被迫成为解毒工具的那点计较似乎消散不少。
他......
似乎不讨厌和她亲近。
漫天飞舞着的桃花,映衬的整片天空都是粉红色的。
他情动,忽而想起他老娘故意放在他屋子里那些不可描述的书籍,顿感自己失策,他怎么就没好好研究下?
.........
“主子,主子,快醒醒。”张丙的声音响在耳边,赵宥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正身处温泉池旁一干燥处,旁边还生着一堆篝火,身上的衣物早已被烤干。
“张丙?”赵宥有丝恍惚,环顾四周,接着问道:“只你一人?”
“主子,除了我还会有谁?”张丙摸了摸头疑惑的问道。
“你没瞧见其他人?譬如,一位姑娘.....”话落,赵宥脸上泛起红晕,语气带着几分心虚,当然他不会让张丙瞧出他的不自然。
“姑娘?”张丙疑惑不已,他家小主子不是不近女色吗?什么时候对姑娘上心了?
赵宥给了张丙一个白眼,他怎么就挑了个这么蠢的侍从跟在身边。
张丙一接收到主子的白眼,茅塞顿开。
“主子的意思是,在此之前有位姑娘和主子你呆在一起?”
孤男寡女的,难道主子.......嘶,莫不是王妃娘娘交代的事提前完成了?但这荒郊野岭的,哪来什么姑娘?
不会是主子遇到什么鬼怪,狐狸精之类的吧?
想到这,张丙在心中哀嚎,完了,王妃要求的是良家女子,这,这狐狸精算不算?只要没害过人的狐狸精也算是不是?
可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啊!
“怎么?你没瞧见?”赵宥的语气中难掩失望之色。
有一瞬间他也怀疑此事是不是自己的黄粱一梦,但当他在自己的手腕处发现一圈红绳,他就笃定了这一切都是真的。
因为他清清楚楚的记得,这红绳原先是系在那女人的皓腕上。
不知何时这红绳竟跑到自己手腕上了?
轻触了几下红绳,赵宥暗恼:
这没良心的女人,利用完他拍拍屁股就想走人,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自然他不会纠缠不清,不过毁他清誉的女人他怎么能便宜了她。
“主子,你不会弄错了吧?这儿怎么会有姑娘出现?”张丙有些担忧的问道。
“行了,此事暂且不提,你倒是说说,你如何脱险找到这的?”赵宥眉头一挑,上下打量了一番张丙,这张丙除了有些狼狈外,身上也没有明显的伤口,这武状元果然不是白得的,自己对他还是挺放心的。
张丙一听主子竟然关心起自己,立马口若悬河吹起牛皮:
“主子,自你逃离后,我就如同得到神助般,轮番使出了我十八般武艺,将那些贼人吓得屁滚尿流,他们夹着尾巴就跑了......
赵宥扶额:“说重点!”
张丙看着自家主子不悦的神情,便老实交代:“主子,我从府中出来时就随身带了些火球,遇到那帮贼人就用火折子燃爆了,炸的他们屁滚尿流,然后溜了就来找你,可我将这座山翻了个遍,整整找了快二天一夜才发现躺在池水边的主子你。”
赵宥暗自忖度,两天一夜,看来自己已整整睡了一天了。
“张丙,走吧,马车呢?”他站起了身。
“在山脚呢,主子,你慢点......”张丙觉得主子似乎有点虚弱,连忙扶着自家主子。
赵宥非常肯定自己被那女人下了药,到现在自己的四肢依旧无力,不知道那药有没有后遗症。
该死的,他一定会找到她!
因为怒气赵宥原本澄净清透的眸底不知何时染了几缕深邃的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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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七坐在凤凰阁的闺房中,换着衣服怔怔出神。
“七姑娘,阁主有请!”门外侍女小鱼的声音响起。
梅七连忙将袖子放下,答道:“知道了,马上去。”
进了师父的屋子,梅七发觉师父不在屋子里,原本吊着的一颗心不自觉的松了松。
突然,一只飞镖呼的飞旋而来,力量之大,速度之快,得亏她身手敏捷才堪堪避过。
她的视线本能的瞥向飞镖来处——
一位身着白色锦服俊美绝伦的男子从屋外进了来,他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无瑕玉冠束起一半,另一半规整的披在背后,如利刀雕刻而成的立体五官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薄薄的嘴唇好看的抿着,深邃得看不到底的眼睛此刻正盯着梅七。
“师父!”梅七捂着伤口,胆战心惊的瞧着来人,梅花镖的主人梅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