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上在那丫鬟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小院,院门的匾额上写着“听香水榭”。丫鬟推开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公子,请进,我家小姐在里面等你。”
阶上迈进院子,这间精致的小院有别于青怡坊的浮华,这里安静的出奇,只听见那内部小沟渠淌过涓涓流水的声音。阶上目之所及见到一个凉亭,凉亭那坐着一女子,不是紫萱是谁呢!阶上沿着鹅软石铺成的小道走向那亭子。
当他走近时,发现这女子已经换上一身白衣长衫,用玉钗简单的头发扎起来。
紫萱听见脚步声,转过身来,阶上看见了这张未施粉黛的面容竟然位置一愣,也不由感叹为什么那么多男人对她趋之若鹜。也毕竟是修仙者,也惊讶于这女子如此素的装扮也是倾国倾城。
紫萱请阶上坐下。阶上直勾勾的看着着眼前的女子。紫萱咳嗽一声,“公子这样盯着奴家看有些失礼了吧。”
阶上霎时脸红,赶紧移开目光捧起桌上的酒来掩饰尴尬,当心境缓和后,他不紧不慢的解释道,“我只是觉得姑娘有点像我娘亲。”
紫萱噗嗤一笑,“你这样乱认娘亲,你不怕你娘亲回家拿那笤帚打你吗?再说奴家也才桃李年华,怎么可能有你这么大的儿子。”
阶上一时分不清自己是失礼了还是被占便宜了,“我从没见过我娘亲。”
本来将要饮酒的紫萱怔了一下,“那你父亲呢,没告诉你娘亲长什么样子吗?”
阶上情绪有些许波动,“我没有娘亲和父亲,我从小被师傅收养,他教我本事,只是几年前他有事走了之后再也没有回来了。”
紫萱听此,有种感同身受的悲伤,“其实我也差不多,我见过我的父母,本来我的家庭美满,后来战争摧毁了我的家园,我的父母家人也在那场战争中死去,我有一个像你一样差不多大的弟弟。如果他还活着想来已经娶了婆娘了。”说到此,失落情绪瞬间转变,“对了,公子你娶妻了没。”
阶上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我还没娶妻呢!”
“那你看我怎么样。”紫萱其实早就看透眼前着男子的性情,不然也不会邀他进来。其实哪有什么抽奖,纯粹是看紫萱的心情,每次邀请的人他都会在青怡坊的最顶楼观察一番,如果有哪个行为举止入了她的眼她便相邀,如果都是浪荡之人,那也便没有了幕下宾。看见纯情的样子的阶上,她忽然升起了久违的戏弄之心。
“姑娘绝色,不是我这等凡夫俗子可以企及的。”幸亏那时候筑基入梦学会些恭维人的话,虽然记得不是太多,但庆幸此时也是能派上用场的。
紫萱柳眉微蹙,“奴家想问公子,在公子等人眼里,我等风尘女子是不是只是玩物而已。”
阶上也不知为何初次见面,着紫萱姑娘会对他问一些云里雾里的感觉,但还是遵循心中所想回答,“我不知道于别人讲你们是什么样的存在,可是在我想来大家应该都是想要活下去而已。但是生于天地间,有如神龟大部分时间是在沉睡里度过,虽寿元长远,但是一生平平淡淡,也有的如那飞蛾,为了追寻生命之光,却也不惜自己性命奔向那烛火之中。这只不过是每个生命的自我选择而已。当然人也一样,到底是活下去,还是去寻找生命的真谛。”
“公子确实与我之前见的人不一样,像公子这么迂腐的倒是第一次见到。”说话间又给阶上倒上了一杯酒。
听着这感觉即使嘲讽又是夸奖的话又是一杯酒入了肚子。
“我见公子面生,应该不是本城的公子哥吧。”
这张脸好似有魔力般,看着这张脸阶上一点戒心都没有。“我们一行四人,准备前往中州。”
“中州是个好地方,那里山清水秀,人杰地灵。”紫萱自顾自的讲了起来。
而一旁的阶上安静的听着紫萱从中州一些传闻逸事到整片大陆的风土人情。从朝廷庙宇讲到平民江湖。一边听着,一边就是一杯酒下肚。这酒跟他之前喝过的都不一样。这酒有些许酒味,又有些许甘甜。
不知不觉阶上喝的有点上头,他没有刻意用修为让自己保持清醒。而平常都是听着别人讲的紫萱,这次却讲得十分兴起,因为对面这个男人不会打断她,不会纠结她邀请他过来是不是有别一番心思。能跟她这样的大美人对月而坐而心思不旖旎的少之又少。曾经在她的世界里,男人好色是本性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无论多大。
这一晚阶上紫萱酒都喝的有点多,但是紫萱看着这已经趴在桌子上的男人自顾自的讲起了故事,这些事掩埋在心里像一根刺一样时不时的想起便时不时的刺痛她的神经。那年她还是沧州天星城城主的小公主。可是因为战争,天星城沦陷,父亲,母亲战死。弟弟和她被安排护卫送出,可是冲出城主府的时候还是遇上了敌军,她和他的弟弟被冲散了。护卫她的将士都死伤殆尽,她悄悄躲在城中一处居民住所,可是还是被敌军找到。那些根本不是人而是一群野兽。讲到此处时,紫萱开始抽泣,等了半会,她继续对着一个醉的人倾述。当时她被那些野兽士兵玷污,那是她这一生最黑暗的时刻,当时她想一死了之,可是记得父母将她送出时嘱托她要照顾好弟弟,她强忍着寻死的心,和城中被俘虏的居民们一起被当做奴隶贩卖。她掀开手臂的袖子显现了奴隶的印记,整个人瘫软在桌子上哭了起来。她的故事伴着泪,后来醉仙居的总部买下了她,看她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模样也甚是好看,便重点培养她。虽然这些年来她声名鹊起,但是她知道她只是醉仙居一件敛财的机器,只能把握好那个度,她才能苟存下去,不过对于她这样一个弱女子,有了醉仙居的庇佑也是一层保障。
这一晚她讲了很多,也喝了很多酒,最后她自己也趴在了石桌上睡着了。可是她不知道虽然阶上喝趴了,但是他六识清明,将她说的事都听了去。他见紫萱已经睡着了,便起身看了看她的玉臂。看着本是上天造化的奇妙,怎的多了这残忍印记,瞬间运转修为将那标识奴隶的印记抹除去。随即将紫萱抱回她的香闺,这间房间布置烟煴缭绕,阶上将她放在床上,看着这张精致的脸庞,阶上差点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亲上去,最终还是运转发觉整个人复得清明,一个人走了出去,悄悄的关上了房门。“愿你以后能远离世间的苦难。”说完,一个身法翻出了听香水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