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风黎明前止,朝霞洒满狮峰,又是一个晴朗的天气。萧然夜里一直做梦,醒了几次都是比丘给她喂水施针。清晨醒来,空气中全是粥的香味,她见陶罐中的粥快好了。感紧起身,听到她起身的动静,比丘返回洞中。
比丘看看萧然道:“恩,气色大为好转!我一走多日,你未曾离开,想你应该已经考虑清楚了,这几日萧家庄动用好多人脉,四处找寻。看来真是很急切,你准备何时动身回去?”
萧然面无表情望向洞外的金光闪闪的蓝天道:“所嫁非我属心,所娶也不是心,我又一向体弱,能活着都感到心力憔悴,我真想脱离这个陌生尘世!”
回想到自己上辈子的经历,真是不堪回首。萧然身心俱疲,期盼的看着比丘道:“请师太发发慈悲,就让我跟着您红尘修行吧!”说完已经泪流满面。
比丘静静的看着萧然,良久之后深深突出一口气,眼睛慢慢闭起双手合十,指尖几与眉毛平齐:“阿弥陀佛!既然因果之果你已得到,想来缘法早就注定了。”
然后睁开双眼说道:“你们萧家不是普通门楣,现在又准备和郭家联姻。此事干系太大,渡你进佛门只怕是非无穷!阿弥陀佛!”
萧然听到此满心失望,本来听比丘开口已经停住的哭泣,又化作两行泪珠随腮而下。
比丘马上接着道:“但是昨日为救你性命,我唯一的一颗护身丹“华尘丹”也已经被你服了。看来我们确有师徒的缘分。”
萧然本来想后面应该打发自己的说辞,没有想到弯转的有点大,双眼圆圆的睁开全是震惊。脑子都从停摆慢慢恢复,双手各握的紧紧梦游一样听比丘讲话。
比丘看萧然听清了自己的话语,接着道:“你少时多病,又胎来肺脉不正调理不当,以至伤了肾脉,肾属水。肺为金。金不能融。水不生。所以你一直不能习武,而“华尘丹”有比“小还丹”的功效,你又在垂危之时服下,事而倍功。”说道此处她又看看萧然。
萧然满面震惊,心情激荡,事情转的太快,事情原来师太早做了两手准备。现在答应自己留下,就是最后的底价。
比丘用手轻轻拍拍她的香肩,让她冷静一下。见萧然心情平复直直盯着自己才开口道:“我俗家家学就是医术,非遇我丹药也只是救命之用。缘法注定让你可以学武,你又一心要随我修行。这样既有师徒名分,你还可以不用出家,这样萧氏也怪罪不到佛门。”
听到此处萧然不在迟疑马上跪下:“拜见师傅。”后面一口气磕了三个头。
比丘等她行完拜师礼,就双手扶她起来。没有过多叙说,比丘先为了一些药材忙和起来。
直到此刻,萧然才感觉到这是真正的新生。一切考验才刚刚开始,浑身的血液像注入超量的二氧化碳,带着不知道那里起的冷。一起冲向她的大脑的顶门。
午时刚过露水以干,温暖的阳光撒满峰坪,峰上有风但不觉一丝寒气。萧然收拾完走到比丘身后站好,比丘慢慢转身开始讲起:“为师法名悲因,在龙泉山“广惠庵”挂单已经三十年了。”
边说边撵动佛珠,此时阳光光芒万丈却不能化开她的情眉,仿佛带到的往事藏剑存刀。
小停了一下接着道:“是半路出家游方过去的,是庵中的伴经。除了主持,我和执法静音不分高下。昨夜为了救你性命,你已经服下了“华尘丹”,为师已经帮你完全化开丹劲,你前面没有学武,所以丹劲不显。”
说道此处将手从衲衣里准备取物口中道:“待为师……”突然听到一声啸声穿空裂风而来,直达峰坪之上。
韩府好不热闹,韩图坐在客厅主位,正在和韩远聊天,韩德带着费长帅进了客厅马上喊道:“二哥。你总算回来了。”后面还呵呵两声。
韩远一见韩德也很是高兴马上站起来,迎上去双手张开拍拍韩德双臂道:“三弟!几时回来的,好久没见为兄很是想念啊!”
韩德稍微感伤一下道:“上月是母亲忌辰,所以就回来祭拜!”说道此处“啊”的一声好像想起重要事情,用右手掌对着韩远道:“我来引见一下,这位是费公子。”又给费长帅引见韩远:“费公子。他是我二哥韩远。”
费长帅看着兄弟情深,听完介绍刚刚准备见礼,韩远却先跨步而出对着费长帅道:“费公子!仪表不凡,今日得见十分荣幸,韩远有理了。”
费长帅马上道:“不敢,韩兄过奖了。”边打招呼边打量韩远,不到三十岁,口鼻间有胡须双目有神,一张健康色的国子脸堆着真诚的笑意。心中想真是“公关达才”啊。
于是韩家兄弟拉住费长帅坐下,一边喊下人上茶,然后一起和费长帅聊了起来。
管家进屋省了一圈,看看对话的三人,又转身退了出去。不一会,韩图就带着阿义又进来了。他摸着胡须,健步抚腹进来。对话的费长帅和韩家兄弟一起起身。
韩图一伸手,望着费长帅道:“难得贵客登门,又逢倦鸟归巢,老朽高兴非常。就让他们张罗了饭菜,阿义看你们话兴正浓,没敢打岔。看看时辰差不多了,还是移步边吃边聊吧!”又对身边的管家道:“让人叫进儿快回来,一起吃个团圆饭。”
刚进午时韩家就开席了。主座上是韩图边上是二夫人胡氏。韩图很是高兴,依次为费长帅介绍家人道:“长子韩进。二子韩远,三子韩德你们已经很熟稔了,这个顽童就是老夫四子韩禄。”
这长子韩进有些孤深不太爱说话,最小的四子才十岁左右。年龄和韩德相差好大!大家都一一互相见礼。
席中,韩家人都应勤招呼费长帅。费长帅突然起身,捧杯一一环敬韩氏父子。然后说道:“韩伯父一家的隆情,我铭感五内。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只怕我今生没有报答之日,今借府上佳酿答谢韩家盛情,我先干为敬!”费长帅仰首喝干杯中酒水。
众人看着他把酒完,厅中一时都鸦雀无声。韩图站起身来拍拍费长帅的肩膀道:“有道是: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你只管当这是在家里。些许小事,不要放在心上。老夫听言下之意似要离开?不知……你准备去往何处?”
费长帅放下酒杯,面色冷静的说道:“韩伯父!我准备前往少林出家面佛。”
韩德马上插嘴道:“我看还是不要落发了,和我一样做个俗家多好。这样我们可以做个伴啊!”
韩图看看韩德,又望向费长帅说:“生老病死,悲欢离合。应该看得开些,长帅!你如此长情,你心爱之人应该含笑九泉了。”
费长帅面色悲戚的说:“我欠她的太多了!”
韩图打断道:“这样,德儿过两天就回少林了,韩远正好要去少林办事。老夫看你们一同启程,你正好散散心,等你想好再决定不迟。”
费长帅在客房中,看着窗外心中想不明白,为什么韩氏对自己如此客气。告罪声中,管家带着两个家丁就进了门,两个家丁各捧着一个木质托盘。一边是包裹,一边是银两和纸笔。
只见葛袍管家头戴庄子巾一指托盘说道:“打扰了公子!此是老爷吩咐小人送来的行礼和盘缠。公子如果有什么要办的,可以用纸笔写下来,小人也好去准备。”
管家照着吩咐留下东西,看费长帅没有什么交代就带人离开。
待管家他们走后费长帅更加疑惑了,更加坚定要早早离开。
雾行门总坛丁乙正向一个金黄色道袍的背影行礼朗声道:“弟子丁乙。拜见掌门。”
只见那背影长的高大魁梧正背着手对着堂上八卦,只是看着,过了一会才道:“嗯。旭儿呢。”
听到声响丁乙才直腰抬头回答道:“少主去了青雀街把这月的孝敬带回来,让弟子先回来禀报。”
“噼噼啪啪”一阵骨节的响声,魁梧的身影慢慢转过了身体。只见此人脸心枯黄带黑,看着不像是胎记,倒像是被人在脸心打了一掌所致,边上皮肤却是白的。但是双目明亮,两道眉毛成个倒八字,头发束起上面一尊金冠,对襟敞开的袍服,可以看到胸前有八卦图案的中衣,虽然面色冰冷一只手轻轻一挥说道:“郭旭回来让他立刻来见我,你下去休息吧。”
丁乙一抱拳答道:“是,弟子告退。”
金黄色道袍的大汉吩咐道:“让昌儿过来一下。”
边上的弟子答:“是”立刻出门而去。
郭旭进门急步跑到金冠大汉面前跪下口中带哭道:“不孝子郭旭谢父亲救命之恩。”
一见郭旭露面,金冠大汉脸色更黑了。他一旁的青年见到此马上也跪到大汉面前求情,一手拽着大汉裤脚道:“父亲息怒!事情还有补救,大哥现在平安归来已是大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