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讳处置完那些人,来到飞鹰队的驻地,这是一排颇为宽敞的房子,分为室内训练区、勤务区以及队员日常休息区。远远的便听到训练区里传来队员训练时的呼喝声,在这么混乱的时局里,飞鹰队至少还保持着基本的纪律。不讳向训练区走去,门口执勤的队员见不讳过来,曲臂行礼,那是飞鹰队特有的礼节。不讳点头,走入室内。这间房子空间很大,用隔断隔出很多区域,每个区域有不同的训练功能。飞鹰队的很多训练其实都是在室外进行的,只是外面争斗时起,飞鹰队为避免卷入纷争,才不得已将训练转到室内。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坐在一张桌旁,一双大眼,面容颇为清秀。她就是慕容真,飞鹰队的教头兼队长。从外表看,怎么都让人难以置信这是个具有火爆脾气的人。而就是这样一个火爆脾气的女人,不但将飞鹰队训练的纪律严明、战力高强,更能在如此的混乱中保持清醒。试想,以飞鹰队的攻击力,如果参与到争斗中,将会造成多大的伤害!
慕容真见不讳进来,起身相迎。平静的面容上,既无惊讶也无喜悦。“真姐,多日不见,你好像又年轻了许多。”不讳跟慕容真平辈,所以如此称呼。慕容真微笑着让不讳座,不讳坐下,慕容真提壶将不讳面前的茶杯斟满,杯里居然是酒。“真姐这以酒代茶的习惯还是没改。”
慕容真端起自己的杯子对不讳道:“你也长大啦,今天也喝一杯吧。”不讳端起杯敬慕容真,然后一饮而尽。火辣的液体顺着嗓子直入腹内。不讳强忍着不咳出来。慕容真见了咯咯一笑,也将自己杯中酒饮尽,放下杯子,提壶又将不讳杯子斟满。不讳平抑了酒意,起身道:“我来这里不是同真姐你饮酒的。外面的情况你应该比我更清楚,飞鹰队能保持中立,表现也只是及格而已。你应该带领飞鹰队发挥更大的作用......”慕容真边将自己的杯子斟满边打断不讳的话,道:“首先,飞鹰队只接受庄主的调遣,你虽是庄主的儿子,可现在还不是庄主,所以没有权利对飞鹰队指手画脚。其次,你说要飞鹰队发挥更大的作用,什么更大的作用?难道要我们将武力使用到自己亲人的身上吗?”“飞鹰队的使命是什么?”不讳突然大声道。慕容真站起身,挺直身板说道:“对外抵御强敌,对内维护安定。”“不错,我不是庄主,没有权力对飞鹰队指手画脚,可你也不要忘了飞鹰队的使命!飞鹰队是不应该武力攻击自己的亲人,可是对那些恐怖行为的放任,不是对亲人造成了更大的伤害吗?”一些正在训练的队员听到二人的争吵停止了训练。慕容真冲着那些人大吼道:“看什么!继续!”那些人听了忙投入到继续的训练中。
不讳叹道:“我们都有太多的事要做,待风波平息,危险消弭,我再与真姐把酒言欢。”说罢告辞离去。看着这个曾经的浪荡公子,成长为一个有担当、无所畏惧的男人,慕容真不由得点点头。“庄主后继有人,希望他能挽危澜于即倒,成为出色的领袖。”
不讳离开飞鹰队驻地,茫然而行,不知该去何处。有亲人才有家,亲人在何处家便在何处。如今自己的亲人都不在了,偌大的庄园,竟没有一个自己的家。不知不觉间,不讳走到了父母的房前,看着这曾经温暖的家,如今只是一所冷冰冰的石头房子。不讳推开房门,房间多日没人打扫,桌椅家具上都积了灰尘。父母的衣物都还在原处,依稀可见他们之前生活的样子。不讳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过去不懂事的自己,辜负了太多父母的爱,还没来得及对这些爱给予回报,他们却突然离去,给自己留下那么多的遗憾和悔恨。不讳呆呆的不知坐了多久,窗外天色渐暗,一阵敲门声惊醒了他。不讳打开门,见是慕容成,拎着一个食盒,见到他胖脸上满是笑意道:“就知道你会在这儿,饿了吧?来吃点东西吧。”说着找了块抹布,将桌椅擦拭干净,将食盒里的食物拿出来放到桌上。那是一碗素面和两小碟咸菜。“庄里乱成这样,一时也弄不出什么好吃的,你就先凑合一口吧。”不讳早就饿了,很快将饭菜吃了个干干净净。不讳抹了抹嘴对慕容成道:“要说你小子的这手厨艺还真是没的挑,一碗素面也能坐的如此入味。”“那是!就我这手艺,搁在太平盛世,那就是给皇上做御膳也是满来呀!”慕容成得意的说。但得意了没多久,又一脸愁容的道:“可是现如今,我这手艺既不能救人性命,更不能平息动乱,甚至连我自身安危也不能保障。”“世间万物彼此依存,没有谁能遗世独立。士兵在前面冲锋,可是如果没有人给他们做饭,饿着肚子哪还有力气打胜仗?”慕容成哈哈一笑,捶了不讳一拳道:“还是你小子理解我。要是我爹能像你一样想就好了。”不讳道:“说起你爹我到是奇怪了,他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变得神神叨叨的了?他自己神叨叨的不说,还整了那么一大群人跟他神叨叨的,他究竟想干嘛?”“我也不知道,他的事从来都不许我过问,这件事更是如此,防我就跟防贼似的。”“嗯,你爹这样做或许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他可能知道这件事的危险。”“可我却没有一点安全感,你也看到了,我的小命差一点就送掉了,真等到我死了的那时候,我们老爷子就等着安安全全的白发人送黑发人吧!”“你总是那么不着调,这种事也随便拿来开玩笑。”“你的变化可是够大的,上次大黑山的事我还只是听人说,今天亲眼所见,你往两帮人中间那么一站,那气势,所有人都让你给镇住啦。现在庄园里消停多了。话说你那一手是怎么做到的?六把刀像有人拎着似的悬在空中?”“你想学啊?我教你啊!”“不必了,我只是好奇,真要让我学,还不得把我闷死。”两人谈谈说说,嘻嘻哈哈,气氛轻松了不少。屋里渐暗,不讳掌起灯,慕容成也起身道别。不讳送他出门,嘱咐道:“现在局面虽然暂时稳定了,但你也要注意安全,没事儿别乱跑。”慕容成手一挥道:“知道了。”胖大的身躯摇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