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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荔枝红了

到达的当天晚上娅的妈妈来到兰她们家,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吃过晚饭了。他们两家也算是亲戚了,从老家到这里,大家在这里也同时都在养猪。阿姨是听娅说我来广东这里了,特地过来接我到他们家去的。娅是她的大女儿,以前和我是同班同学,之后我们在不同的班级,但我们也是常常在一起学习,写作业。之前在老家的时候她妈妈见过我,所以这次见面显得没有那么太糟糕。

本来也没有打算过去的,因为在外面大家都很不容易,都是租房子,就怕给别人带来麻烦,我这人是最怕麻烦别人的,所以很多时候能做的事我都是尽量自己做。后来的事实证明真的给阿姨带来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与操心。

娅她们有四个姐弟,娅是老大姐,其他的两个妹妹,二妹念念和三妹念,一个小弟宇,我发现我们三个都是家里面的老大,关于这点总是有讨论不完的话题,仿佛有什么吸引力一样我们总是能认识到对方的优缺点。

他们家也是养猪的,规模不及兰他们家大,不过看起来娅他们家的猪住的环境好像要好一点,兰她们家猪圈是用木制的,娅她们家的是用水泥砖修的。现在除了农村养猪还在用野猪草,包谷面等完全纯天然的,绿色的外,大多数的养殖户养猪都是用潲水喂猪,所谓的潲水就是,是餐饮行业(食堂,工厂,学校政府等)将顾客吃剩的饭菜和汤水收集到一起得到的。但这不是随便你就可以去拉的,还要和人家的老板商量好,讲好每个月给的价钱。不然的话你是不能去拉那些的。所以,在外面你要是没有一点的人际交往能力的话,你很多事都是做不了的。

把潲水和卖豆腐的阿婆不要的豆腐渣混在一起,放进大锅里面煮开就是猪食了,那个大锅是一个很大很大的自制锅具,每煮一次是几十个猪一天的伙食。那天和念念爸爸去拉豆渣,叔叔和我讲豆渣是一个很好的猪食,只要有豆渣的时候都不用放饲料。

小时候在我们每个人的心中父母都是无所不能的人,长大后我们开始用我们的认知去推翻父母的那些理论,殊不知我们的父母为了我们倾注了自己最美丽的青春。用他们的双手为我们筑起了一道又一道爱的围墙,而我们总是想着快点逃出去,甚至是不惜一切代价冲出去。

念念的爸爸妈妈也是,两个人在广东养猪十几年,相比于在外面打工,拿死工资的人来说也算是小型的创业了。他们不但有四个孩子在上学。除去学费不说,每年的生活费都需要好几万。还在老家修建了两栋房子,这在家乡也算是不错的了。正如之前娅说的那样,她爸爸也是一个不怎么说话的人。至少给我的感觉是这样的。可能就像很多父亲的形象一样吧,伟岸的身躯,宽厚的臂膀,很少的话语。白天忙于工作,忙于挣钱,忙于奔波,晚上拖着一个疲惫的空壳回家,最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父亲很喜欢啤酒,听他们说她父亲每天晚饭都要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镇啤酒,吃上几口菜,米饭就成了可有可无的事了。其实父爱真的是体现在我们不知道的瞬间,不是他们不爱,而是他们很多时候都不知道该怎样去表达,他们只是用自己的认知的对的方式去爱我们了。

在找工作的那些天,在叔叔身上学到了很多宝贵的东西,没事的时候我喜欢和他一起去拉潲水,虽然他不怎么说话,也不怎么笑,但这并不会影响我对他的敬佩之情,我也是一个经常板着个脸的人,大不了就互相板着个脸就是,谁都不说话。当我们两个人抬那些大大的桶时,叔叔总是给我留了很长的空间,因为他知道这样我就能更加的省力,他总是想着为我多分担一点,但是嘴里始终没有说一句。或许在他眼里我还和他的孩子们一样都是没有长大的小孩儿吧。尽管我已经成年了,尽管我当时1米7多。他们把那份本该我们承担的重量给扛下来了,后来进入大学经常听到有人说岁月静好,其实我想说的是“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不过是有人替我们负重前行罢了。”

在一个晴朗的下午,骄阳依旧炙烤着大地,气温高达39度,我跟着她老爸去给一个老板修剪荔枝树,我们带着两瓶大的绿茶。不过很快我的就喝完了,我发现那玩意儿不但解不了渴,反而是越喝越渴。在荔枝园里,看着整个山坡的荔枝树,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内心的激动是可想而知的,就像小时候喜欢吃糖,看到糖时的那股幸福感。

想起苏东坡先生被贬谪到岭南后,不但没有心生怨恨,反而很快就深深地热爱上了岭南这个地方,这里有诗词作证:“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如果每天都能吃到三百颗荔枝,我愿意永远做个岭南人。当然了,现在我们应该知道荔枝是不能吃太多的,荔枝吃多了会上火。恰好,岭南,就是今天的惠州。东坡先生被贬谪到惠州却处之泰然,他深爱荔枝,也爱岭南山水。所以愿意“长做岭南人。”

当然了,我们知道荔枝的故事比吃到荔枝还早好多年。你是不是也曾羡慕”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的杨贵妃。那个深爱她的男人,唐玄宗,为了博得美人的欢心,专门修建了“荔枝道”,用于从岭南即惠州八百里加急送到长安即现在的西安。中途不知道跑死了多少匹好马。这种情形堪比当年周幽王为了博得褒姒一笑而引发的“烽火戏诸侯”。

荔枝树是一种很理想的烧火燃料,密度很大,非常的结实,耐燃烧,给荔枝园的老板修剪荔枝树300元一天,老板说这些修剪下来的枝丫可以自己拿去烧,也可以用去卖。这里说明一下荔枝树的修剪是讲究技术的,要是修得不好,错位了,来年就不会结果,或者结的果子就会出现花之千叶者无实,为其英华太露耳的情况。修剪是为了让它朝着四周发叉,也为了采摘方便。这是一个技术活,也是一个体力活。那天我们拿着电锯,刀剔除那些小的枝丫再扛到山下,那荔枝树可是真沉,我还没有扛多大的就觉得好累好累。几百米的下坡路竟然休息了几次。叔叔扛着一根很大的,我估摸着应该至少有200斤吧,因为我可以扛130斤左右,但那根树我可是连试一下都抬不起来。看着他一步一步的扛着走下去,这身上的单子该是有多重呀?我想。

我们做在山坡上休息的时候,叔叔递给我几颗有红又大的荔枝,问我说:“怎么样,好受不?”我知道这是大人们常用的一语双关,我也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没错,经历之后的成长。“不累!”我回答道,“我知道您身上的担子比我重多了,您比我更累。”我也相信这种镜况一定会便好的,我们这一辈一定会让它改变的。”叔叔没有说话,把他喝到还剩一口的绿茶递给我,我接过来一口灌进胃里。

接着我们都沉默了,我无声地剥着手里的荔枝,玲珑剔透的小胖子伴着夕阳的余晖展现在我的眼前,缓缓地放进嘴里,一口咬下去,汁水四射,好甜,那是我至今吃过的最甜的荔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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