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都燕家督军府—
一大清早的,燕督军一家人除了燕之桓之外,正坐在餐桌边用早饭。
“怎么不见沈小姐出来用早饭呢?云开,你去客房看看。”燕夫人蒋方幽虽然很是不能理解仇老将军的思维,也不吃沈初那种做派,但是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母亲,您叫她干嘛?她坐在这里,反正我是吃不好。”说话的是燕家四小姐,燕灵媚。她向来是千娇万惯的娇纵性子,即便如此,但心思纯善,就单单看不上沈初那种假模假样的恶心做派。
“阿姐。”燕灵媚对面的燕止楣及时喝止她,“父亲莫怪,阿姐向来是有起床气的,想来也是不想破坏我们一家人好不容易一同进餐的气氛。”
燕灼点点头,“近来把军中大事交给你三哥的就有许多,所以最近你们也是很少有机会能看到他。”
“父亲,三哥哪里是因为事多才见不到的?明明是因为沈初住进来的原因,他这才不想回来的。”燕夫人蒋方幽在桌子底下悄悄拽了自己女儿一把,示意她少说几句。
燕灵媚就是这样直来直去的性子,这样的性子在燕灼这里倒是十分讨喜。
“父亲我也不知道仇老将军是怎么想的,我看初儿跟你差不多一起长大,应该还是有话可说的。就算是按照礼数来讲,她也不会在这里住到过年,不过是暂住一段时间,媚儿要理解理解。”燕灼还是有些学问的人,虽比不上南方的蒋方捷留过洋的经历,但混到今天,还是有些真才实学的。
“知道了,父亲。”一些大道理就能把女儿的小性子压下去,燕灼心里也很是欣慰。
不一会儿,沈初来了。
由于是冬天的缘故,即便是晴天,天色也是略显昏暗,但沈初的打扮却让人眼前一亮。
女人们追求美丽,总是不分时节冷暖,不分年龄地域的坚持,现下沈初一身暖黄色旗袍,心里想想也知道会成为身上也只披了件貂绒的披肩,一头卷发也微微挽起来,既不失贵气,也不失少女的温柔清纯,衬得她俏丽的脸蛋更显夺目。
“沈小姐果然会打扮那,看来明年就要流行这种样式了。”燕灵媚在一旁冷嘲热讽,想也知道,深处定然是花了大把的时间在打扮身上,才会出现的如此之晚。“只可惜,像沈小姐这样的美人儿,我三哥是欣赏不到了。”
沈初闻言,微微一怔,这才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扫,燕之桓果然不在。刚刚为了显示敬意,她是垂着眸子进来的,也并没有注意到燕之桓没有回府。
思路流转间,沈初已经想出了找台阶下的法子。
“燕妹妹说笑了,沈初陋见,女子化妆打扮自然是为了给自己看,心情愉悦才能活出自我,这或许,与性格有关。”沈初笑了笑,接着说道,“这旗袍的样式,的确新颖,但若是到了明年流行的时候,也就不新鲜了,若妹妹不介意,我再嘱咐裁缝,给妹妹做一身如何?”
“不必了,沈姐姐,我呀,自小身子便不大好,我若是如此穿,我母亲非要打死我不可。”燕灵媚也言笑晏晏,一旁的蒋方幽见燕灼不管,便任由她们说去,两个小女孩之间的斗嘴总不可能引起家族派争。
“快别和她说了,初儿,快来吃饭吧。”蒋方幽还是笑着打了圆场。
“诶,谢谢蒋姨。”沈初这才施施然坐下,冲着燕止楣微笑着点点头,算做了招呼。
“峄城最近公务繁忙,大概没有什么时间回府,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初儿还要见谅啊。”燕灼还是把燕之桓的情况对付了一遍,以免沈初下不来台。
“世叔哪里的话,沈初来这里已经是过分叨扰了,军务如山,少帅处理军务也是职责所在,无需顾虑沈初的感受。”
“沈姐姐果然是北都才女,我与阿姐都应该学习学习才是。”燕止楣适时地插嘴,沈初微微笑了下,接着进餐。
早饭用毕,沈初倒是回房换了一身较之早上那身旗袍更为保暖的衣服,这才叫了汽车回仇府去看望仇老将军。
燕家卧房内,蒋方幽正在帮燕灼更衣。
“今天的早报你看了吗?”燕灼发声。
“看了。”蒋方幽正在燕灼背后帮他整理后领,“我虽与蒋家那边断了联系,却并不知大哥何时又多了个这样大的儿子,还是这样的有出息。”
“而且我大哥那边还不知道我如今是过得怎样。”
“苦了你了,跟着我做了继室,却还与家中断了联系。”
蒋方幽摇摇头,“如今南北这局势,这种做法是最好的。”
“方幽,你有没有想过回去看看?”
蒋方幽闻言惊喜抬头,却又眼神一暗。
“如今正值年关,你回家看看也无可厚非。”燕灼安慰夫人,“我并不是要你去刺探军情,盗取机密,只是想着,你回去看看蒋家的态度,或许对南北局势的缓和有帮助也未可知。”
“只是路途遥远,还是带上灵媚和阳城吧。”蒋方幽点点头。
燕家后院温室内——
燕灵媚本是在浇花,却从弟弟嘴里得知了年后要随母亲南下去南都探亲的消息。
“什么?”她放下手中的水壶,“探亲?”
“我可从未听说我们家在南边还有什么亲戚?”
“母亲只说是娘家人。”
“娘家人?这可怪了,从小到大我也没听母亲提起过外祖家。”
燕止楣也摇摇头,他也跟燕灵媚一样,从没听人提起过外祖家,也是一样的没头绪。
“那岂不是,参加不了北都这些名媛们准备的舞会派对了?天哪,我怎么能缺席这些场合呢?听说还有好多金发碧眼的外国帅哥。”
燕止楣看自己姐姐这花痴样,忍不住咳嗽两声,“阿姐,你可是个女儿家,矜持一点。”
燕灵媚白他一眼,“这年头,矜持些怎么博得他人眼球。你懂什么?”
“那你也崇洋媚外了些。”
“阿姐我这是一种欣赏的态度,懂吗?照你这性子,猴年马月才能给我娶个弟媳回来吧。”
燕止楣红了一张脸,“我还小着呢。母亲只是让我来告诉你一声,具体出发时间定在正月初二,我们坐父亲的专列走,这样更快些。”
“知道了知道了,看来我要去推掉那一大堆的邀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