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成瑾又看了一眼季风芸，心中大概明了，二皇姐和季公子，怕都是为着季家姑娘来的。
而不知何故心许宸王的季姑娘，从未多说过一句话，一言一行恪守礼数，令成瑾欣赏有加。
她如果是个男人，说不定就真的娶了这么个好姑娘，长得又漂亮，还省心，再冷心的男人，和她相处久了，恐怕都会喜欢上。
可惜……她是女人。
成瑾想了一会儿，瞥到了一直站在她身后的云烈、风洛二人，眼前一亮，于是笑脸盈盈地看向云烈。
“云烈，怎么都不吱声，沉默寡言可不是好习惯，本王都忘了你在了。”成瑾笑着道：“快坐下，你想不想去永和楼吃饭？”
云烈沉吟了一会儿，而后点头坐下。
见他点头了，成瑾笑容更盛，这才“恍然大悟”，向众人解释道：“皇姐，季兄，忘了介绍，坐我旁边这位，名叫云烈，是本王前两日接进王府的。”
成瑾把手搭在云烈腰上，举止亲昵，却又仿佛没意识到自己有所失礼。
云烈没有动作，似乎毫无所觉，只是本就淡漠的目光，似乎更幽深了。
成瑾特意没有解释云烈的身份，又举止亲密，为的就是打消季姑娘的心思。
她们以前从未有过来往，就算季姑娘听谁说起过她，或者曾偶然见过，有所敬仰，应该也不过太喜欢，顶多是有好感罢了。
而成瑾此番举动，应该足够让季姑娘的好感全数湮灭。
果不其然，只见季姑娘面色难看，勉强笑道：“王爷同云公子，关系当真是好。”
成瑾本来想摸摸云烈的头，来一句“我和他关系当然好”，结果发现……
他长得太高，坐起来也很高，成瑾并不能轻松摸他的头，除非大幅度的抬手。
只是那样动作太大，显得太刻意，也不够亲昵。
于是成瑾只好退而求其次，用放在他腰间的那只手，慢慢往上爬，爬到肩膀上，然后揽着他的肩膀。
再然后成瑾暗暗用力，把浑身僵硬的云烈拉近，又自己把头凑近，到云烈耳边磨蹭，然后对着季风芸道：“我和他……关系本就很好。”
“关系”二字，语气暧昧。
一般人都能听得出来。
云烈始终动作配合，不发一言，令成瑾十分满意。
二公主脸色阴沉，但她虽然是宸王的二姐，毕竟皇子比公主的地位要高，宸王也远比她受宠，更重要的是……他们关系并不亲密，她又不能端着二姐的架子斥责他。
于是就这么沉着脸不说话。
而季家姑娘，惨白着脸，笑容都维持不下去。
季玉清神情倒没那么夸张，只是有些心疼的看着自家堂妹。
聂成瑾看着季风芸的脸色，有些心疼。
她向来怜香惜玉，这世道本就对女人不公，她又何必苛责，于是放下了放在云烈肩上的手，自己端正笔直坐着。
云烈在她松手之后，也笔直坐着了。
本来还没什么，在成瑾刻意演戏，又说出那一番让人误会的话之后，她和云烈不约而同地坐直，看起来倒像是情人间特有的默契。
看着季风芸更加苍白的脸色，眼中雾气蒙蒙，似乎虽然会落下泪来的模样，聂成瑾也十分难受。
可惜啊可惜。
若她是个男人，定然会去央求父皇，让父皇把这个娴静守礼的娇俏姑娘赐给她做王妃，她当然会好好呵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