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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浩大之战

耳蜗悲鸣着,液体沸腾的声音不时刺激着颞叶,连同视野也像是老旧的电视般时黑时暗,但伊莉雅却清晰的意识到,这并不只是眼球这器官的故障,因为她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令自己也觉得恐惧的魔力,继而不自主地颤抖着,连命令的话语也忘记,而世界此时仿佛停滞了,闪动的黑暗越发凝实而频繁,周遭如同卷入涡轮的纸片,毫无反抗地被挤压撕扯,那文明的碎片飞扬在深黑的穹庐下。

“到底发生了什么……”

Berserker一同注视着这天地的异变,默默转为防守的姿态。在黑铁般巨人的庇护下,白发的少女只是怔怔地向风暴的中心望着。

水汽化作黑沉的云层,如不明的异形,阴森的遮蔽住整座城市,而后在一瞬间四散,暴雨倾盆,揭开帷幕,上下两束耀眼的光束掩盖皎月与群星,无声息的碰撞,动荡浩宇。

狂风扫荡着低空,摧枯拉朽地弯折大厦,巨大的轰鸣声泯灭在扭曲的空间中,连同渺小的人声,混杂在边缘的一线,同卷起沥青砖瓦,掀出树根电缆,随着压倒性推力飞逝远去,

青色的彗星疾驰,穿梭过无尽的碎石,划破积蓄澎湃的气压,飞速逃离那片喷涌的毁灭之光。

“前辈——!”

樱的声音淹没在狂风之中。

像是感应到呼唤,艾米莉这才将视线从下面扩大的灾情中回过神,怔怔地看向身后的学妹。

光芒散尽,天马奋力扇动着伤痕累累的白翼,堪堪停落在近海的货船上。

狂乱的风压接踵而来,没有留下一丝喘息的余地,便卷起海面,化作滔天的巨浪,在深黑的夜空中挺立着,犹如蠕动的活物,在蝼蚁细弱的哀鸣声中翻涌着扑向陆地,绝壁倾摧而下,万吨水流在重力的牵拉下轰击着饱受摧残的城市。

汪洋层层叠叠,泛着诡异的色彩,漫漫蚕食着诺大的城镇。人的踪迹早已消失殆尽,残破的遗骸浸泡在水面,留下往昔繁华的残影,高耸的楼宇拦腰断裂,断开的部分沉没在水底,如礁石一般。

“嘛,稍微有点玩过头了。”

灾害中心的一人,或者称其为灾害本身的从者悠然地自空中落下,站在一处房檐,挑起眉头欣赏着,情不自禁地咧开嘴角。

不经意间,无声厚重的斧刃袭来,舍弃了浩大的声势,只古朴无华的一击,宛如鬼斧神工,悄然逼近黄金的从者。

直至那猩红的蛇瞳惊愕地睁大,轰鸣声才骤然响起,混浊的水面被巨力分斩,显露出破败的城镇的一角。

水雾扬起,千万水滴散落在空中,穿作细线,帘幕般垂落。

其中不见黄金的人影。

Berserker,回来!

见一击不成,伊莉雅一时心悸,连忙使用令咒将从者唤回。

少女的谨慎无疑是正确的。空间移动的指令刚刚下达,一道红痕还未完全逝去,只见狂战士四周的水面便一下子鼓了起来,数道锁链自八方窜出,袭向消逝的残影,差之毫厘地交缠在一起,随即便化作金光,消散在空气中。

不远处,无数金色的“门”自身后升起,,从者伫立在楼宇之间,满脸的不岔。

“怎么了,赫拉克勒斯,和我堂堂正正地战斗,神话时代的大英雄竟像老鼠一样逃窜躲藏吗?”

随着像是自牙关挤出的嘲讽,剑雨飞逝而下,机枪般扫过废墟,穿透远处隐蔽巨人的建筑残骸,碎石四溅,一把形状狰狞的魔剑正刺入狂战士护着伊莉雅的手臂。

狂兽视伤势无物,怒吼着冲了出去,身后的墙垣瞬间被铁的风暴绞碎,接踵而至的剑雨更雨线般是毫不留情地袭去。

海水咆哮着扬起巨浪,混凝土与钢筋搭建的楼层塌陷下去,无尽的宝具刺破水面卷起漩涡。

狂战士高高跃起,单手怀抱着娇小的御主,另一手挥动石斧,将早已埋伏的剑雨尽数挡下,顺着惯性落在漂于水面的车流上,又脱兔般闪避,任夺命的长枪刺破车身,点点火星燃起爆炸。

继而如同连锁一般,升腾的火焰顺着首尾相接的大片机动车铺展开来,很快便圈起滚滚浓烟,连同狂战士的身影一并吞没。

漂浮在半空的“门”停止了攻击,随着乌黑浓烟在海面消散,整个城区一时间寂静下来。

金光凝作实体,名为吉尔伽美什的从者自破败的高楼俯视浸泡在海水中的废墟,与藏身其中的某人视线交错,轻蔑的笑着,金色的盔甲在星月照耀下泛着诡异的流光。

箭矢飞逝,蓝色的光芒流星般掠过铺满繁星的夜空,直指向高处的从者,仅在挥手间阻断在面门之前。

“真是命硬的家伙。”

吉尔伽美什俊朗的面容上勾起一丝笑意,却是那已然钻破水面的影矢,借以明箭、星芒与暗流的掩护黯然轰击在奢华巨盾之上。

寒芒四溅。

隆隆声中,弓矢被弹向远处,空气被撕裂出呼啸的响动,渐渐融成一处,竟是被弹飞的弓矢突破了音障又调转回头,再次袭了过来,继而是第三下、第四下……

那是只要射手存活,不管被击落多少次仍会持续追击目标的追踪型宝具——Hrunting(赤原猎犬)。

然而黄金的从者没有丝毫动摇,赫然在身旁布下数面坚盾,随之调整方位,将刁钻的攻击一一挡下。仿佛那不是蕴含着庞大魔力的魔剑,而是轻盈的弹球。

“改造而成的自动追击宝具吗……多少有些意思,不过这种品级的东西本王要多少有多少。”

恶意地嘲笑着,他犹有余力地寻出了狙击手的位置,自宝库中取出赤红的标枪,展臂投去。

又一次魔力膨胀的轰鸣在这座城市上空响彻,耀光过后,远处的数座大楼恍然缺失了大片,余烬缭乱着,在月色下如同漆黑的雪花。

然而炸裂的不仅仅是吉尔伽美什的攻击。

Broken Fantansy(幻想崩坏)

Hrunting崩坏造成的奇袭,其产生的冲击力轰散了王设下层层的屏障,而随之钻入其中的,正是掩盖住振翅的音爆的天马。

尽管夹带着伤势,对军宝具的威力已重重地撞入金甲,将其顶起在彗星的尖端,身居天马之上紫色的身影交叉一对长锥,正将刺入目标的颅脑。

当然是不可能成功的。

就像枪械无法撼动高达,二者的实力差根本就是天上地下。

“尽做些无用的挣扎!!”

怒吼声中,剑雨顺着势头射出,轻易地把这个胆敢冲撞自己,使自己移驾的杂种穿透。

天马哀啼着扇动残破的羽翼,无力地卷入洪水之中,掀起的海浪中,一艘小小的渔船若隐若现,艾米莉正伏在甲板上,衣衫褴褛,一头红发胡乱地飞舞,其上用布条绑着一个黑色的匣子,看上去格外滑稽。

她正做着最后的部署。

从吉尔伽美什的注意力放在狂战士上时,她便悄然潜入进战场,借着魔术强化的视力仰望着高处的战场,把控时机,并不断尝试着与Saber念话。

即便英雄王早已注意到了蝼蚁的异动,但他并不会放在心上,更何况是在数名一流从者接踵而至的夹攻之中,应对之策也必然减慢。

骑英坠落,其带来的惯性却没有消失,将这名异军突起的从者送往既定的轨迹。

现在,该结束了。

“第二令咒——宝具解放!”

黄金的光泛起波澜,海面灿灿化作古朴的明镜,艾米莉身处其间,在光之海上将最后的令咒用出。

“第三令咒——宝具解放!”

吉尔伽美什堪堪落在冬木大桥之上,哪怕刚刚击退了三位从者的车轮战,号称全知全能的他也毫无颓势,水中的异常映入赤红的蛇瞳,挥手间王之财宝金纹荡漾,其中已然浮现出那柄造型诡异的神剑。

捕捉到桥面泛起的红光,艾米莉只觉脊背上一阵冷汗。

二者宝具相击所造成的惨状犹在,不知道多少无辜的性命埋葬在土牢水祸之中,多少平静的生活被残忍撕裂,这座城市不能再承受一次这样的洗礼了……更何况强弩之末的Saber也胜不了。

终究慢了一步吗……

她咬紧牙关,甚至有些后悔为了疏散人群而没有抓住与Berserker协力的时机,但思绪万千终究化作一声释然地自嘲。

自己能做的事情实在太过有限了……

只在一瞬,空间震荡,圣剑的光耀与神剑的赤光同时升至高峰。

“EX——CALIBUR!!”

水面沸腾,圣剑的余波一瞬间将淹没城市的海水蒸发,而中心的光束则夹着无与伦比的能量吞没了这番外的从者,在赤红的钢拱桥架上留下大片灼热的熔痕。

另一面,艾米莉所在的小船被水汽蒸得滚烫,城市露出水泥的地面,而渔船则失去了身下的浮力而自空中坠落,狠狠摔落在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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