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富庶,富庶之地两极分化严重,城东城北富商云集,城西城南只是贫苦人家,尤其城南天桥卖艺者居多,这日,一间茶肆里悄悄传出来,“你们知道吗,盐价要涨了。”
“是吗?”喝着大碗茶穿着葛衣的另一人问,接着道:“盐价再涨,我们老百姓,买不起了,这盐运使,得坑多少钱?”
散播消息的人道:“这话别在这说,被人听了,说你妄议朝廷命官,得把你抓起来呀。”
这几日议论盐价的人没有注意到,隔壁桌的人已经将这数人注意到。
一个小厮打扮的人道:“运同,这几个人要不要小的打探打探。”
这名小厮打扮的人名叫吴启,是盐运使下的一个小官,对其说话的运同官正襟危坐,抿了一口茶,对那小厮打扮的人点点头。这运同官正是周穆的堂哥,周亚。
“天儿快晌午了,咱赶紧散了吧,议论了盐运使,可别被人盯上。”喝大碗茶的人道。
一伙儿人赞同:“好,走。”
几个人没想到,刚走到巷子口,一个布衣穿着的人从墙头跳下,拦住数人,那几个喝大碗茶的只不过平民百姓,哪里被有身手的人拦住过,以为自己犯了什么法,吓得不敢言语,“几位,我只不过像你们打探打探,几位莫怕。”
“这,草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几个人吓得摇头。
吴启笑道,“几位若是不配合,休怪我不能让你们离开这巷子口。”
“草民,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吴启打断:“还没问你们呢,刚刚在茶肆你们说盐价要上涨,这从哪听的?”
几个人面面相觑,真是祸从口出!
“是……是城东盐商李老爷家的奴才在酒坊里说的,他还说盐价上涨,李老爷赚足了银子,他们做奴才的月银会涨,等他涨了工钱,请大家吃酒。”
吴启道:“一个奴才的话,能传这么久这么远的话?你们不会是要蒙我吧?”
“大人饶命,那奴才是李老爷家的管家干儿子,平日吃喝嫖赌惯了,叫卫力。”
吴启想了想,“今日的事,就当没发生,若是你们走漏了口风,休怪本大人对你们不客气!”
几个人慢慢贴着墙根走着:“小的知道,小的知道!”
吴启回到茶肆,将打听的事宜告诉周穆表哥。
“叶大人是想打捞一笔,丝毫不顾及百姓安危。”周亚眉心拧成了“川”字,“今晚,我们行动一趟。”
周亚对吴启说了一番计划,吴启点头赞同。
傍晚,赌场外头,一个二混子一样的人被赌场的人扔出来:“滚远点,没钱还来赌场,赶紧滚!”
那二混子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你们给我等着,老子涨了月钱,就买下你们赌场!”
转身看到一个人站在自己面前:“你是?”卫力打量着眼前的人。
吴启道:“想要银子是么?我们大人有,只需你随我走一趟。”
卫力看了看吴启:“你,你是谁呀?”
“你只需说,想不想要银子?”
“想,想想。”卫力点着头。
吴启笑了笑:“那随我走一趟吧,放心,就问你几句话。”
卫力看着吴启不像骗他,搓着手,“好,小的随你走一趟。”
吴启将卫力带到巷子里,周亚背对着卫力站着,卫力看着周亚气度不凡,跪地道:“草民参见大人。”
周亚没有转身:“你是城东盐商李老爷家的人?”
卫力道:“草民是。”
“听李老爷说,盐价要上涨了,你对此事,也了解一二?”
卫力尬笑两声:“这……是,好像是要上涨了。”
周亚道:“你如实回答,银子少不了你的,你在李府一个月才多少银子?”
卫力搓了搓手:“是呀,这李府一个月给不了我几钱银子,幸好管吃管住,如果大人多给我点银子,那大人想要什么消息,小的都能给你。”
周亚冷笑一声,吴启扔在卫力面前几两碎银子,卫力忙不迭的捡起来:“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小的听说,我们家李老爷想做个独一的供应商,给盐运使叶大人分销盐。”
吴启一脚踹向卫力:“你蒙我们大人呢,若只是这个情报,还用叫你来?”
卫力连连磕头:“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的就知道这些。”
吴启冷笑:“你是李家大管家的干儿子,李府的事宜想必你知道不少吧,尤其像要涨工钱的这种事。”
卫力心中郁闷,这一个大官人,怎么还会在乎自己这张嘴说出的话呢!不如,再多要点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