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5148100000005

第5章 姻缘分定

晃眼十数日过去,青鸾养的伤好,便教徐清,张莺传话,要向崇尧当面谢过辞行。崇尧听了这话,来到地窖道:“这两日左近有几个不是本土的人出没,莫不是韦元甫有所怀疑,盯上了。”青鸾蹙眉道:“似此怎处?连累了大门主,教我于心何安?”崇尧道:“今晚我教人引开细作,送姑娘一骑快马,回歙县去与家人团聚。”青鸾欢喜道:“如此多感盛情。来日大门主有甚急难,青鸾水火不辞,报此恩情。”

崇尧道:“我素知你爹跟陈庄举义旗反抗暴政,率领的是庄稼人,杀得都是大奸大恶的贪官污吏,并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十二弟也颇自责,他说不会再去攻打你爹义兵了。”青鸾笑道:“大门主的兄弟,自然是好汉。我相信门主,之前是我错怪十二爷,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死了那么多兄弟,我也好是懊悔。”崇尧道:“我奉劝你跟你爹还是收手罢。你们是对抗不过官府的,终究会兵败。最好走得远些,隐姓埋名过日子,安度余生。”

青鸾眼中泛着仇恨的火焰,说道:“那些狗官只会横征暴敛,敲诈勒索,害的我们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大门主哪里晓得像我们这被逼的走投无路的人很多,聚众为盗,啸聚山林的何止是我们。地方上借着剿寇的幌子,杀良冒功,奸淫掳掠,贿赂权贵,窃取高位的人太多了。我们走到哪里还不都是被贪官逼上绝路。大门主心地宽厚,可要担心有人暗地里谋害呀。”崇尧道:“我本分过日,不犯国法,量他们也不能把我怎样。”

到来日,崇尧叫了顶轿子来到院里。恪卿道:“相公,这是何意?”崇尧道:“今日天气不错。娘子,你乘轿子回娘家去一趟。”恪卿笑道:“无缘无故支走我回娘家去,是不是有甚事要瞒着我做?”把眼视着张雁。张雁道:“妹妹多心了。相公是为不久前贼人进了白家搅闹了一场,怕是惊吓了白老夫人。教你回家去看望她老人家哩。”恪卿喜悦道:“我也正有些担忧哩。是该回去看看我娘。姐姐今日这戏唱的不知是哪出。我且回娘家走一趟。”抱了孩子,坐进轿子里。张雁道:“十四弟好好护送你二娘,过了元宵回来。”霍演心下怏怏:“我且去看觑宫秀则个。”应了一声。轿夫起轿,霍演相随,养娘也随着轿子出门。

入夜,崇尧支开养娘,香怡与孩子们,唤出青鸾来到房里,说道:“青鸾姑娘,换上一身衣裳好上路。”张雁将出一身衣裳替换下她身上的夜行衣,着实的娇艳动人。张雁欣喜道:“妹妹绮年玉貌,找个良人嫁了,莫要舞刀弄剑了。”青鸾含泪拜谢道:“姐姐,门主大恩。青鸾不知何日能报答,但愿两位贤伉俪百年好合,多福多寿。”徐清,张莺进屋,回说:“把那细作引开了。”崇尧催促青鸾上路,送出房来。张雁将钱袋驮在马背之上,道:“好做盘缠。”青鸾称谢罢,接过马缰,恋恋不舍挥泪而别,上马奔驰出大门,绝尘而去。

崇尧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感慨道:“多好的姑娘,原本是谈婚论嫁的年纪,却被逼的做了强人。”张雁不胜欷歔。张莺道:“姐姐,姐夫,我们给你们闯祸了。”张雁笑道:“莺儿,徐清你们明辨是非,肯乐于助人,做得很好。我哪里会怪你们,只是以后莫要自作主张了。遇事要跟你姐夫说。”两个笑着说道:“是。”

却说恪卿回了娘家,问起那晚的事。白母说:“有你哥哥跟那几个兄弟在呢。娘没事,只是吓着了留哥,这两日不敢往外面跑了。”恪卿笑道:“阿留呢,我去看他。”白母道:“在他娘屋里哩。”恪卿别过,领着养娘抱儿子去了。

霍演送到了恪卿,寻思:“我且去李家看望宫秀。”也不跟苏禧窦博打声招呼,向马管家索要了一匹马,骑了就走。来到李家下马,拴在门前,进了店铺。少春笑道:“敢情是十四爷光临寒舍,失迎了。”霍演笑着坐下,说道:“前日多承令妹为我作伐,今日来城里送二娘回家,顺便过来坐坐。”少春沏来香茶,说道:“十四爷稍坐,家妹出外送还人家衣裳,便会回来。难得下顾,就在舍下用午饭罢。”霍演推辞一番,见他执意,绝非造作,遂含笑答应了。少春遂出外置办酒肉菜蔬,回来亲自下厨,煎炒起来。

宫秀进门,一见霍演,如遇故人,欢喜道:“霍爷来了。”霍演起身道:“妹妹真是个忙人。”宫秀笑道:“小本生意,什么事都须是亲手做,为了糊口,唯有这样了。”一面给他添了茶水来。霍演笑道:“妹妹才貌双全,找个好归宿,一生衣食无忧,何须这样奔波劳碌。”宫秀道:“像我这样人家,无权无势,嫁到富贵人家不过是个妾室。找个门当户对的呢,还不是要一样劳碌,帮着夫君为生计着忙。”霍演笑道:“妹妹不要妄自菲薄。妹妹芳年美质,后禄还长呢。改日,我给妹妹找个好人家。”宫秀噗嗤一笑道:“霍爷取笑我了。霍爷自个还是单身独宿,没个知情识趣的人相伴,到为我操心起来了。”

霍演笑道:“像妹妹这样年大知味,知情识趣的哥哥我倒是也喜欢哩。”宫秀闻言,心头一荡,羞红了脸,笑道:“霍爷喜欢莺儿,我哪里入的你的法眼。莫拿我取笑了。”少春在里屋听得他两说笑,接口道:“十四爷若是跟莺儿姑娘成不的双,我做主把表妹嫁给十四爷。”宫秀羞气道:“大哥,说甚话呢。”霍演调笑道:“怎么,妹妹不乐意。”伸手便握住了她的纤手,柔滑细腻,甚是觉得舒服。宫秀如受电击,赶紧缩手,面红气喘,一颗芳心怦然跳动,暗骂霍演下流,想道:“如果不是为了报仇,懒得理你这个流氓痞子。”

一璧厢少春将杯盘果馔摆放了一桌,邀请霍演入座,推?着宫秀坐在霍演身旁,自个对面坐了。霍演道:“初次登门,也没带甚礼物,勿怪轻慢则个。”少春笑道:“一回生两回熟,你我一见如故,便是兄弟一般,计较那些作甚。莫把我当那势利小人。”霍演笑道:“难得李大哥这么好客。我敬大哥一杯。”两个说笑,杯来盏往,共筹交杂吃的甚是爽利。宫秀频频给霍演斟酒,亦是教霍演劝了两杯,吃的双颊红晕欲滴。少春有心结识霍演,只把甜言蜜语奉承的霍演乐陶陶的忘乎所以,如入仙境。霍演不住地盛赞少春是个有性情的好汉,两个互相吹捧,只笑的宫秀打跌。

霍演经不住两兄妹撮哄,吃的醉态朦胧,说道:“少春兄弟,我不娶莺儿妹妹了,就相中你家妹妹了。把她嫁给我如何?”少春笑道:“霍爷醉了,莫说胡话。你要娶到莺儿不难,只是要出奇制胜,方能教她不得反悔,死心塌地的跟着你。”霍演醉眼迷离问道:“大哥有甚奇招,教我得偿所愿,感激不尽。”少春笑道:“我有一包药,放在茶饭中少许,即可教人几个时辰虚软无力。霍爷大可以用它摆布莺儿那丫头,万无一失。”霍演兴奋道:“哪里,快拿来我看。事成之后,不忘大恩耳。”少春便将药包取出,教他看了。霍演笑道:“看不出来大哥到有此手段。”少春道:“我跟表妹背井离乡,颠沛流离,没有一些防身之术,岂能辗转来到这里安身立命。”霍演再三谢过,说道:“只是莺儿妹妹轻易不出门来,如何哄她服药,这是个难题目。”

少春笑道:“这有何难。过些日子便是踏青时节,我教表妹去邀出莺儿来。且先在郊外租赁一户民宅,中途歇脚,教表妹哄她吃下药茶。那时霍爷自去行事,怕她能脱出手掌去。”霍演笑道:“是不是有欠光明。”少春道:“霍爷为了她,可是快把性命搭上了。只要成事,迎娶她过门之后,好好善待便是。她哪会怪你,还会感激霍爷呢。”霍演摇头晃脑道:“说的也是。”少春道:“来日表妹上门邀她踏青,便是霍爷好事成就之日,切莫忘了。”霍演笑道:“不会不会。”宫秀为他两添茶暖酒,又吃两杯酒。酒兴已阑,少春,宫秀送他出门上马,晃晃荡荡去了。

霍演回到白家,恪卿担心他一日不归,忧心忡忡。日头西斜才见霍演酩酊大醉而回,好生不悦。白母说:“这是上哪吃花酒去了,吃成这样,还不忘回来。”霍演唱个喏,说声:“二娘好。”恪卿不好斥责,怄了一肚子气抱孩子转回屋里去。马管家只怕霍演摔跌,一面教人搀扶霍演回去白家一间厢房歇卧了。霍演倒头就打起呼噜,沉沉睡去,哪里还晓得是在哪里睡卧。

昱人领着马留,乔在川打道回府,闻周昀,马管家说起霍演大醉而归,睡卧在厢房,怀疑道:“十四弟上谁家吃酒了。”差个婢子去服侍霍演,不在话下。当夜无话,次日霍演直睡到半晌方才苏醒,兀自头昏欲涨,寻思夜来光景,心道:“百年好事,成与不成,就在少春那包药上了。”想着李家兄妹肯竭力周全,玉成此事,将来必然好好答谢。一想起张莺那令人销魂的身段,便禁不住心痒难熬。

未两日,到了元宵佳节。苏州城内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燃放烟火,好不热闹。入夜,崇尧邀着张雁姐妹,徐清亦来城中看那花灯。且先接着恪卿,雇两顶小轿,张雁,恪卿乘坐了抱着孩子在帘子里赏玩佳节胜景,崇尧,徐清,张莺,霍演,以及两个养娘不离左右,随着轿子而行。只见那歌楼舞榭,倚翠偎红。急管繁弦,金声玉振,响遏行云。走到人多处摩肩接踵,熙熙攘攘,挨挨挤挤,竟自走动不开。昱人亦是教盈盈乘坐轿子,自个骑马抱着留哥,领着马留,乔在川,苏禧,窦博四个家人簇拥着游玩,啧啧称叹灯火辉煌,佳节盛况,好不欢快兴头。

其时,元甫与一干僚属正在楼头吃酒,注目楼下,车水马龙的人流,却见崇尧一家经过。元甫望见轿子里恪卿貌若天人的美色,禁不住神魂摇荡,色心顿起,心道:“教你今晚住进大狱。”起身唤来汤平,密地嘱咐速速派人去崇尧家盗取那副画。汤平心领神会,差遣两个手脚利落的属下,扮作盗贼前去盗画。那两人是晓得崇尧家路径的,也曾见过昱人家正堂上挂着的那副画,如何不晓得其中利害。当下换了装束,飞马赶去城外崇尧家。

且说家里走的只剩下香怡与杨舜,王方两个孩子,戏耍一回。天色将黑,寻思:“八哥一家怕是要在白家过夜,且关锁了大门。”竟自来锁门。门外却急急走来一人,却是左邻家中佃户甄四喜,平日常来走动的。故而不避嫌,放他进门。四喜说是给孩子们送元宵吃,一面教香怡去煮,一面逗孩子们玩,说笑城里的新鲜事物。杨舜,王方乐的手舞足蹈,甚是欢喜。香怡做了晚饭,款待四喜吃了夜饭。四喜没有家室,回去也是寂寞,见崇尧一家不在,落得无拘无束,却是没有去的意思,相伴两个孩子耍笑。玩了多时,香怡看看天晚,身体困倦,呵欠连天,说道:“四喜大哥,天色不早,回家去歇着罢。”四喜遂含笑辞别,香怡起身送他出屋。

只听得恪卿卧房似有窸窸窣窣响声传出。香怡疑惑道:“什么声音?”四喜亦是听得,轻声道:“看看去。”两个吓得大气不敢喘,蹑手蹑脚来到窗下,耳听得里面似有翻箱倒柜声音,还隐隐发出光亮。香怡惊骇,失声道了一句:“有贼。”四喜是个痴汉,叫一声:“谁在屋里。”说话间,已是破门而入。吓的那两个贼叫一声:“兄弟,教发觉了。”拔出利刃便要杀四喜。四喜顺手抄起门后的笤帚便打,一头叫:“快喊人,快喊人来抓贼。”那两个贼只怕被逮住了,夺门而出。四喜紧跟着抢了出来,杨舜,王方拿了棍棒截住两个贼去路,跳来窜去,机灵敏捷的相助四喜打贼。两个贼却又不敢弄出人命,又捞不着两个孩子,身上腿脚上也不知挨了多少棍棒。四喜又是一味蛮打,笤帚上的灰尘煞是作怪,只是往眼睛里钻,手中拿着几幅画卷,在心慌意乱厮打间多落在地上。

香怡惊魂出窍,跌跌撞撞奔出门外声张起来。左邻右舍家家户户亮起了灯,吆吆喝喝的起来抓贼。两个贼叫一声:“利害。”撇脱了身子,失魂落魄的遛出大门,跨上马背扬长而去。比及乡邻起来,聚集了十数人,两个贼早去的远了。多骂道:“跑的到快,敢来吕员外家做鼠窃狗偷的勾当。下回来打断你的狗腿。”多有人进来查看询问香怡,可少了甚麽珍贵物件。香怡惊心甫定,急来恪卿卧房点灯查看,箱笼梳妆台多教翻到,床铺凌乱。不觉垂泪:“我可怎么跟二娘子交代呀。”四喜大骂:“这天杀的贼。”杨舜,王方把院里的字画都拾取回来,望着满屋的狼藉,都是害怕自责。四喜道声:“多劳乡亲们帮衬,惊走了贼。来日员外回来再致谢各位。”乡里多叹息,各自散了。四喜哄着两孩子回房睡觉,自己陪伴香怡难过,一夜不曾合眼,守到天明。

却说,那两个贼奔了一程,料无人来追,换了装束,自是汤平部下兵卒。回想适才光景,没有教兜住身子,已是觉得侥幸,哪里还敢妄想取回长官要的物件。一路埋怨;“谁晓得吕家的孩子都会打架,忒煞利害。打得我腿脚好疼。”一个说:“可不是他家那个闲汉也是不怕死,只顾打。难怪吕崇尧当年那么神威,连鬼子都怕。这要命的差事再也不敢干了。”另一个说:“就是。”两个甚是扫兴,一头说,一头驰马回到城里,径自忍疼含气向汤平禀报过了。

汤平来到元甫私宅,回禀道:“大人,失手了。”元甫欲待今晚将崇尧一家锁拿狱中,好乘势逼迫恪卿就范,没成想空欢喜一场,气的叫道:“他家就那几口人,家里只有一个妇人,两个孩子看家。你那手下就连一个妇人,两个孩子都搞不定,平日是怎么当差的?”汤平道:“派去的人说他家还有一个汉子,若不是这个汉子横插一手,他两早已得手。”元甫冷笑:“吕崇尧倒是还留了一手,养个闲汉在家,看守门户。难怪恁麽托大,放心来看花灯,是我疏忽了。这番失手,只怕是再无机会了。”说罢,甚是懊恼憋火。

话说,崇尧一家在白家过了一夜,次早吃过早饭,打轿而回。来到门首,只见四喜,香怡愁苦,惊惶模样,甚是怪异。崇尧道:“弟妹,怎的了这是?”香怡落泪道:“昨晚,家里遭贼了。”张雁倒吃一惊:“贼?”一言出口,急忙奔回屋里。恪卿,张莺,徐清等人慌忙跑回,恪卿叫道:“贼人翻遍了我的屋子。”崇尧道:“弟妹,快说怎么回事?”香怡将昨晚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说道:“若不是四喜大哥,我跟孩子怕是也要遭了毒手哩。”崇尧甚是感激四喜,问道:“伤了没?”四喜笑道:“一些皮外伤,无碍的。员外,快去看看少了什么罢。”崇尧回屋,恪卿垂泪道:“金银细软什么都不缺,只是这画倒是被他们撕坏不少。”

张雁见自己卧房并无翻动痕迹,到松了口气,来到恪卿屋里,见那字画凌乱,晓得是为那副画而来,笑道:“这两个贼到是喜欢字画哩。”香怡道:“贼人打出屋外,手里抱着就是这几幅字画。打斗之间遗落了。”恪卿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急忙翻找,那幅夏日送别图尚在,诧异道:“莫不是哥哥派来的,他也太缺德了。”张雁摇头冷笑:“不是十二弟,昨晚上他跟他的兄弟都在一起观玩花灯,回家去一个不少还吃了酒。盗取这幅画的人心机险恶的很啊。”崇尧道:“会是谁呢?”张雁道:“这幅画早被有心人盯上了。鱼朝恩得势,正如日中天,想要借这幅画整死我家,好炫耀他不可亵渎的权威。”崇尧道:“快把这幅画烧掉罢,免得弄的不可收拾。”张雁道:“罢了,还是烧掉罢。”恪卿道:“是是,快烧快烧,烧掉倒也省心了。”

霍演见这幅画惹来这么大的麻烦,吓的吐出舌头,缩不回去,只想:“早是十二哥没有拿去,拿了去指不定要被人家迫害到什么地步了。”张雁遂唤来左邻右舍,谢过昨晚帮衬之情,随即说:“贼人是贪图我家那幅夏日送别图,这是个惹祸的根源。今日当着父老的面把它烧毁,教父老做个见证,好断绝那歹人的贪念。”便将画摊开教父老一一观赏过了,当着众目睽睽之下取火焚毁,登时灰飞烟灭。

张雁将夏日送别图付之一炬的消息不胫而走,三三两两传扬传到了元甫耳中。元甫跌足叫苦道:“坏了。早知道打草惊蛇,便要诀撒。可不是弄巧成拙了。证据没了,我拿什么给他们定罪?”唤来汤平痛斥了一番。汤平道:“谁想那张雁恁麽厉害,晓得就是那幅画闯的祸。一把火就烧了呢。”当下自怨自艾不已。元甫道:“罢了。我还是修书一封送上京师去,教鱼大人死了这份心罢。”汤平道:“大人,卑职倒是还有一计可以扳倒吕崇尧,白昱人。”元甫道:“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汤平道:“只要抓住吕崇尧,白昱人勾结方清的实据,一样可以治他于死地。”元甫道:“这两家家人多是他心腹,如何能买哄出人证来,出堂作证。何况贼人已经逃走,不在其家。也难以定罪呀。”

汤平道:“此事不难。只要大人派个心腹扮作方清同党,去他家送钱,说是酬谢前日恩惠。他们必然不疑而留宿,然后买通他的家人出首,在他家人赃并获,教他甘心领罪。”元甫笑道:“此计高明,速去为之。”汤平道:“且先买哄住他一两个家人,放好下手。此事须是急切不得。”元甫道:“办好了这件事,我给你升官。”汤平称谢道:“多谢大人提携,卑职必当竭尽全力报效。”

不题元甫设计欲要加害崇尧,昱人。却说昱人听说张雁烧掉了夏日送别图,简直是怒发冲冠,禁不住满腔怒火,纵马赶到吕家兴师问罪。恪卿道:“元宵节当夜家里遭贼,就是为那幅画而来。哥哥为甚不能醒悟,那是个招灾惹祸的画。没有了倒是省心。”昱人道:“难道不是那窃贼爱慕那幅画。既然怕贼,那就还给我也好,为甚就毁了。”崇尧道:“十二弟,鱼朝恩嫉恨你用这幅画炫耀,俗话说暗箭难防,还是踏踏实实过日子罢。张雁是为我们两家好哩。”昱人气道:“八哥,你处处护着她,她说什么都是对的,你把我还当是兄弟麽?”崇尧道:“你我一辈子都是兄弟。在这件事情上,张雁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昱人道:“她是在嫉妒我罢。我妹妹给我画的画,她也要抢走,便是烧了也不还我。你们夫妻还讲不讲理?”张雁忍不住出屋来,说道:“十二弟,主意是我出的,画是我烧的。你要发火冲我来,别把气都撒在相公身上。”昱人气咻咻的戟指着崇尧,又指着张雁,气的说不出一句话来,拂袖而去。霍演呼唤昱人不住,把眼看看崇尧,张雁,叹口气钻进房里去。张莺道:“姐姐,姐夫莫理他。白十二就那火暴脾气,过两天他就消气了。”恪卿道:“过两天我去接留哥过来读书,顺便劝我娘帮相公,姐姐劝劝他。”

张雁道:“天气转暖了。那地解冻,相公跟十四弟,徐清该招呼佃农拾掇拾掇那地了。另外还须去买种子,肥料。”崇尧道:“明日罢。我且去看看那地。”说罢,出门去了。霍演奔出来,也随着去了。不觉到了春暖花开,春忙季节。崇尧,霍演。徐清与佃农逐日在地里劳作,很晚方始回家。恪卿劝的昱人火气消了,接了留哥来跟着杨舜,王方一块读书。张莺帮助香怡操持家务,闲暇时学些针线活。张雁与两个养娘日逐哄玩两个孩子,欢声笑语弥漫在这个庭院里,过得甚是温馨和顺。

待到地里耕种完毕,崇尧便教导张莺,徐清武艺。杨舜,王方,留哥三个也跟着学,举手抬足,学的甚是认真。这日留哥缠着张莺要去放风筝,香怡早给他们做了几个风筝,有燕子形状,有金鱼形状等各色各样,一股脑拿出来递给他们。一时间这个喜欢金鱼,那个喜欢燕子,分别领去了。欢喜的留哥牵了一大大的老鹰风筝一蹦一跳,撒腿跑出大门。苏禧忙跟上,连声道:“阿哥,慢些跑。”张雁笑道:“莺儿,你们也去玩会,别忘了回家吃饭。”张莺拉过徐清的手牵了风筝就往门外跑。慌得杨舜,王方紧紧相随一溜烟跑出去了。张雁笑笑,猛然觉察到张莺竟然牵着徐清的手,两个极是亲密。只当是孩子家心性,一笑而已。

恪卿看着他们笑得那么欢快,欣喜的盯着怀里襁褓里的吕正,说道:“阿正,你什么时候长大,娘陪着你也去放风筝。”张雁笑道:“阿正很快就会长大了。”香怡笑道:“我们在不知不觉间孩子们都大了。他们有他们的天地,你瞧瞧小十一郎跑出去的时候连娘都忘了,招呼也不打一声。”恪卿似有所思的低了头,抱孩子回屋。须臾,崇尧,霍演回家问道:“怎么静悄悄的。孩子们呢?”张雁道:“香怡妹妹做了几件风筝,都跑出去放风筝了。”崇尧笑道:“难怪一进院子就感觉空落落的。”

张雁示意崇尧去看看恪卿,崇尧只觉蹊跷,来到恪卿房里。养娘在一边哄孩子,恪卿却偷垂泪眼,不知为甚起。崇尧在她身边坐下,温言道:“娘子,又为甚伤心。”恪卿脸上挤出一缕笑容,说道:“没什么。”崇尧道:“别瞒我,必然有事。”养娘在一边说道:“二娘是怕孩子长大了,就不认娘了。”崇尧笑道:“怎么会。娘子莫杞人忧天了,对身体不好。”恪卿道:“阿正大了,你可要帮我教好他。”崇尧道:“他不听话,我就打他。”恪卿气的攒拳捶打他道:“谁教你打他了。”崇尧感觉甚是舒服,怜爱的握住她的纤手,笑道:“阿正是我们的孩子。你要相信他会是天下最懂事的孩子。娘子就是多愁善感,别担心了。”

恪卿将头埋进他的怀里,满怀憧憬地说:“相公说他将来会是个喜欢读书的文状元呢,还是个酷好学武的将军。”崇尧笑道:“瞎想。不管他将来是个什么样人,都是你我的儿子,我们都要爱护疼惜他。只要他能平平安安的,不去学坏,本分做人,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回报了。”恪卿听的满心甜美,情意绵绵道:“相公说得真好。”

又一日,宫秀乘轿来到家门口。霍演一见宫秀,彼此含笑,已是心照。张雁邀请宫秀屋里坐了说笑些近来光景。宫秀见张莺进屋,笑道:“今日春光明媚,桃花盛开,莺儿妹妹随我出去郊外踏青游玩,可好。”张莺道:“我帮姐姐哄孩子,就不去了。宫姐姐自去罢。”宫秀道:“难得大好春光,不去走走,岂不辜负了美景良时。”张雁笑道:“这里还有养娘呢。莺儿去走走玩玩也好。莫在家里憋闷坏了。”张莺笑道:“那好罢,乘轿还是步行。”宫秀道:“郊外旷野赏玩风景,步行最好。”

两个结伴走出大门,望郊外信步而行。其时三月间天气春意正浓,微风轻拂杨柳飘飘拽拽,群芳竞秀,风景如画。一路上踏着绿茵,说笑些趣事轶闻。张莺望着赏心悦目的田野光景,心旷神怡,听她说到乐处,格格的笑。不觉迤逦行出五六里路,田野间有三三两两的农夫耕作,望见两个美貌女子裙襟飘逸,地头经过,多投来惊羡的目光。宫秀笑道:“妹妹生的这般亭亭玉立,芳姿少比。情窦已开,心里就没个像意的情郎麽?”张莺笑道:“姐姐不正经起来了。姐姐还没个家室,到来问我。离家远了,回去罢。”转身便要走回。

宫秀见她含羞带怯,并不大恼怒,已是满意思量那事,忙拉住她的手臂,笑道:“那我不多问便是,且再走走。”张莺笑道:“姐姐再要罗唣,我可就不陪你了。”宫秀道:“好好,不说不说。前面高坡后面是一片桃林,有个老人家住在哪里。我们且去讨碗茶吃解渴,顺便赏玩桃花,如何?”张莺道:“去看看。”两个来到坡上,果然见十余亩桃花开得正艳,鸟语花香,果然好景致。几间茅草屋矗立在桃园之旁。张莺愉悦的说:“好美呀。”欢快的奔到那桃园,像是穿花的蝴蝶,这儿玩玩,那儿转转,一刻也不休闲。宫秀含笑呼唤道:“莺儿妹妹,这边来吃碗茶解渴。”张莺闻声转回说:“姐姐,这里真是美极了。”

宫秀邀她进了草屋,张莺见内里空无一人,家具寥寥,只有几件农具,想是主人平日歇息所在,奇怪道:“主人哪去了?”宫秀道:“莫管他,且吃碗茶解渴。”将一碗茶水送到她眼前。张莺早已口渴,哪辩诈伪,接过手来昂头便喝个干净。岂知宫秀早在茶水里动了手脚,哄她喝下,要助霍演成就好事。张莺笑道:“我们回去罢。”宫秀笑道:“不忙,坐会歇歇。”张莺便坐在小凳子上观赏门外桃花,不觉身子疲倦,四肢乏力起来,叫道:“怪,我怎么浑身没劲。”宫秀佯惊道:“煞是作怪。这家主人恁的古怪,茶水中放了什么?”晓得她被药力麻痹了手脚,忙将她抱起放在草铺之上躺着,叫道:“妹妹且躺着,莫要害怕。姐姐去找寻这家主人,稍后就回来。”张莺惊慌叫道:“姐姐别走,我怕。姐姐。”叫她不应,早走向外边远去了。

张莺又气又急,挟怨道:“这家主人定然不是好人,回去告诉姐姐查他根脚。”只盼宫秀须臾转回,不想一去多时竟是不来了。努力想要挣扎起来,可是四肢虚软,哪里有一丝力气动弹,只怕遇上个把歹人撞见,岂是小可,胡思乱想,吓的几欲落泪。只听得脚步声传来,以为是宫秀转回,不想见到来的人是霍演,忙叫道:“哥哥帮我,这家主人茶水里下药。我动不得了。”霍演笑道:“要我怎么帮你?”张莺道:“背我回家去。”霍演笑道:“妹妹好不仔细,人家的茶水也能乱喝。这里荒郊之地,你我独处,莫不是天意要我跟妹妹成就百年姻缘哩。”张莺闻言,害怕道:“哥哥莫吓我。”

霍演坐在她身边,笑嘻嘻道:“谁吓你了。这是天从人愿,你我成就夫妻,难道还要推三阻四不认账。”说着,伸手在她脸颊上抹了一把。张莺吓的尖叫起来:“哥哥饶我,实在做不得这没行止的勾当。哥哥若是容我回去,足见相爱,莺儿感恩不浅,必然求姐姐允婚则个。千万莫乱来。”急得落泪。霍演叫道:“还想骗我哩。今天就是天塌下来,我也不能错过这机会。”说罢,便翻身上去,紧紧搂抱恣意亲咂起来。张莺吓的魂不附体,又羞又怕,叫道:“终身大事岂能草草,哥哥爱我,就须明媒正配。若要苟合,必要告诉姐姐。”见他愈来愈是肆意粗暴,吓的大呼小叫,叵耐动弹不得,只任由他胡为。

霍演色胆包天,哪管她说的真假,乐意不乐意,说道:“如不如此,妹妹也不会甘心。”张莺着实被轻薄的魄荡魂消,遍体酥麻,惊怕过后春心荡漾了起来。霍演见她蹙眉含颦,将脸送右,喘吁吁的不再声唤,已是情愿的了。欢喜的笑道:“哥哥朝思暮想,仰慕已久。今日始得圆满,死亦知足耳。”张莺没计奈何,泪眼含颦,嗔他道:“只是哥哥忒没廉耻,不容妹妹从容些个。”霍演笑笑,甚觉称怀。张莺一来身不由己,二来被哄动春心。由他松了腰带,搂抱着解脱衣裳。事到其间,已是不作奚幸打算了。

蓦地门外一人大叫一声:“小姨娘。”进门乍见张莺**躺在草铺上,霍演正在解脱她的小衣服。三步两步奔到跟前一把将霍演拽翻下地来。张莺抬眼,如遇救星,叫声:“徐清。”早恓惶的哭了起来。徐清叫道:“小姨娘。”忙将衣裙遮盖在她身上。霍演爬将起来,愤怒的叫道:“徐清,作甚?”徐清回身一个栗暴打在霍演脸上,霍演捂着火辣辣疼痛的半边脸颊,恼羞成怒,挥拳就要向徐清脸上砸去。猛地想起他是镜平之子,举起的拳头便打不下去,愤然转过一边,好是惭恨气恼一场好事,眼看就要到手,到教这毛头小子冲撞了。徐清见她软绵绵的,骇异道:“小姨娘,这是怎么了?”张莺哭道:“我误喝了茶水,动不了了。”徐清说:“我带小姨娘离开这里。”将她衣裳包裹了身子,抱起走出门外。

张莺偎在他怀里,充满了甜蜜,柔声道:“谢谢你徐清。”徐清道:“十四叔尾随小姨娘出门,我就觉得蹊跷,便远远地跟着来了。没想到他这样欺负小姨娘。干出这没天理的勾当。”张莺娇羞的笑道:“幸好早来一步,若是迟来一会,可不晚了。你这个小冤家还真敢打他。”徐清道:“他做的不对。我帮小姨娘教训他。”张莺道:“你累不累,累了就放我下来歇会。”徐清喘息道:“哦,那我慢慢放你下来。”蹲下身,轻轻把她放在草地上,衣裳滑落,见她露出洁白无瑕的粉肩,忙转过了头去。张莺噗嗤一笑道:“方才你看到的还少么,这会又不敢看了。”徐清羞红了脸,低头不语。坐了半晌,张莺道:“路上教人瞧见羞人答答的,你给我穿上衣裳,背我回去可好。”

徐清迟疑道:“我,我不敢。”张莺催促道:“快些罢,教人看见岂是小可。”徐清道:“那小姨娘莫怪我得罪了。”轻轻地给她穿好衣裳,系好了腰带。张莺道:“好了。”徐清喘了口气,说道:“我背着小姨娘回去。”蹲下身来,把她负在背上。张莺软绵绵的伏在他背上,说道:“回去怎么向姐姐说呀。”徐清道:“这个,全在小姨娘了。”张莺道:“如果实说,必然教姐姐,姐夫为难伤心。他是一时冲动,方才对我无礼,姑且宽恕他一回罢。”

徐清亦是深感为难,见她这样以德报怨,不禁欢喜道:“好小姨娘。我看他是一时糊涂,也知错了,再也不敢乱来了。”张莺笑道:“你那一拳打得他也够重的,看他回去灰头土脸怎么扯谎罢。你说好笑不好笑。”徐清亦觉好笑,问道:“小姨娘,宫秀姨娘不是跟你一起出来么。怎么就你一个人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莺气道:“可恨这家主人茶水下药,宫姐姐去找主人。还没回来,你十四叔却先来了。”说到这住了口。徐清道:“以后可不要乱吃人家东西了。”张莺笑道:“可不是,害我那么狼狈。”两个一路说笑,一路赏玩风光,甚是觉得惬意,心情畅快之极。比及两个走回家门,张莺已是能够自行走动,相伴着回到家里,到厨下对面坐了,嬉笑地吃了午饭。

且说霍演自徐清,张莺去后,愈想愈是害怕,寻思:“这番完了。张莺受了委屈还不捅到大娘子那里。这可怎处,死定了死定了。”急的没出豁处,恨不能一头撞死。宫秀含笑来到草屋,说道:“一个徐清就在你眼皮子底下把人带走,你也够窝囊哩。”霍演气道:“他可是我三哥的儿子。三哥往日还是我的家主。我能动手打他么?”宫秀笑道:“你呀你,连百年姻眷都拱手送人了。”霍演诧道:“送?”宫秀道:“霍爷难道看不出来,张莺喜欢徐清哩。这回更是属意于他了。”霍演不信地说:“他们不是同辈。她是他姨娘,徐清呆头傻脑的,怎么可能?”宫秀笑道:“那也差不了几岁呀。张莺喜欢,难道大娘子会道个不成?”

霍演泄气似的坐在草铺上,悔恨道:“都是你们兄妹害我,使得好计。这下教我怎么有脸回去?”宫秀道:“回去则个。”霍演叫道:“你想害死我呀。”宫秀道:“事已至此,拼着挨打挨骂,就说是喜欢张莺,情不得已才动了手脚。你八哥应该不会责怪于你罢。”霍演嗔怪道:“说的轻松。”想想没处可去,也只好厚着脸回去,好歹做个倒断。

两个一前一后回到家中,宫秀且先来找张莺,探她口风。张莺见着宫秀,好不尴尬,说一声:“姐姐去哪了?”宫秀道:“去找那家主人,找不到他。就去了草屋,你倒不在那里了。却是怎么回来了?”张莺矜持,不便说起霍演一事,扯谎道:“躺了一会就好了。路上遇着徐清,就结伴回来了。”宫秀心下好笑:“莺儿爱惜声誉,不敢说破。这弥天大的事就算是过去了。我且逗逗她。”遂说道:“我看见霍爷也去了那里哩。”张莺失张失智地支吾说:“哪有。敢是他后来去了。”宫秀笑笑道:“许是我眼花了,看错了。我去找你姐姐了。”一笑而别,出来悄悄跟霍演说过了张莺隐忍了的话。

霍演自谓侥幸,且不管她是含羞,还是顾全家中和顺,已是大大松了口气,甚觉轻松,只想:“莺儿心肠多好,毕竟我没福,不是我的姻缘。”已是心灰意懒,不敢再奢望痴想了。

张雁出屋,乍见霍演鼻青脸肿,惊怪道:“十四弟脸上怎么了,教谁打了?”霍演见徐清闪在一边笑呵呵的,含糊道:“遇上几个无赖,口角不合,动了手。”心下甚是感动徐清,张莺没有戳破方才的事,将一场天大的是非掩饰过了。

张雁不疑有他,说道:“饿了罢,自去厨房吃饭。”转回屋里去了。霍演来到厨房,徐清跟进来,说道:“十四叔还疼么。”霍演老大羞惭,头也不抬闷闷吃饭。徐清坐在他对面,说道:“十四叔,莺儿妹妹隐恶扬善,隐瞒了。你以后莫要再伤害她了,否则真是要告诉大娘了。”霍演道:“徐清,是十四叔错了。”心下好生难受。徐清亦是难过,说道:“十四叔辗转数千里,找我回来。对我有恩,我是一辈子记着十四叔的好的。这件事我们都要烂在肚子里,谁也不会说出去。”霍演道:“徐清,你真是个好孩子。像你爹。”徐清起身去了。霍演吃过饭,回到屋里,思慕张莺,寻思到底好事不谐,又是自愧做了不该做的事,教晚辈徐清打了,甚觉羞耻,为此放不下,再也忍不住伤痛落泪,呜咽起来。

宫秀过来辞别,推门进来,却见他哭成个泪人,骇异他痴情至此,尚知羞耻,一时看的竟自呆了。霍演抹泪道:“你要走啊。”宫秀道:“嗯。”霍演挥挥手,只当是送别了。宫秀悄悄退出来,掩上门,出门坐轿去了。张雁望见宫秀见过了霍演,方才去的,自语道:“这两个莫不是彼此有意。”养娘笑道:“我见他两还悄悄说私房话呢。十四爷跟她年纪相仿,若不大娘子做成他们,免得私下勾勾搭搭,惹人非议。”张雁寻思道:“也是,省的别人说道十四弟跟莺儿般配的话,流言蜚语,毁了莺儿名洁。教十四弟成了家室,也就收心,不动歪脑筋打莺儿主意了。”

夜里向崇尧道:“相公,你看宫秀这孩子怎样?”崇尧道:“娘子,这是什意思?”张雁笑道:“看你那样,想哪去了。又不是要给你找三房妾室。”崇尧好笑道:“是给谁说亲?”张雁道:“十四弟。”崇尧道:“宫秀这孩子麽,花容月貌,人物齐整。难得的是端庄雅静,又有手艺。家事还算过得去,十四弟与她倒是挺匹配。”张雁道:“那么来日我便找个媒婆去李家提亲,玉成他们良好姻缘。”崇尧道:“且跟十四弟说一声,看他口气。”张雁道:“莫在这装聋作哑。我就是怕他惦记莺儿,不肯认这门亲事。这才要隐瞒他,只说是寻了个家资丰厚的好人家女儿。”崇尧笑道:“依你便是。”

次日,张雁果然找个能说会道的媒婆,说了心上意思。那媒婆笑嘻嘻道:“吕大娘子跟家里兄弟说亲事,那敢情是做成我赚钱。凭着吕员外的家事,任她是达官显贵门户女儿,也管保一说就成。”张雁笑道:“只要能成,不计聘礼多少。”且将百十来钱塞给媒婆,说事成之后另有重谢。媒婆千欢万喜去了。媒婆乘坐轿子来到李家,进门喊道:“李大官人在家麽?”少春出来,见这婆子来的蹊跷,疑惑问道:“老人家来我家是作甚生意?”媒婆见礼过了,笑道:“喜事喜事。且先进去则个。”一头望门内就走。少春随着进门,沏来茶水。

媒婆喝了两口道:“我是奉命前来给你家妹子提亲来的。”少春惊异起身道:“我家妹子。哪,哪家?”媒婆笑道:“我说的这个人呢。可真个是青年才俊,才高八斗。”少春道:“倒且说说是哪个?”媒婆道:“便是那城外吕员外家的兄弟霍爷。”少春闻言,听媒婆说的才高八斗,还以为是哪家书香门第公子。此时听说是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叫道:“我当是哪个,却是他。”媒婆笑道:“想来你们是认识的,那就好说了。”少春以为是霍演教她来的,百转千思,想道:“宫秀说他跟张莺搞砸了,谁想这个无赖到又来打宫秀主意。这可怎处?”转念一想:“我要报杀兄之仇,就须跟他两家有扯不断的关系。霍演把宫秀娶进门,那就教他两家撇脱不了。以后便可以出入他两家无所忌讳,何愁没机会下手?”当下笑道:“吕家家大业大,家妹嫁入他家也不会受苦。只是事情急促,容我跟家妹商议则个。”媒婆见这事倒成了几分,欢喜道:“那我明日来讨回话。”一笑作别。

待到宫秀回家,少春说起。宫秀脸颊通红,慌张道:“这从何说起?霍演也不跟我说一声,就把媒婆派来了。”好是羞气着急。少春道:“别忘了我们是为甚而来。你嫁过去,便是他家的人,伺机报复覆灭他两家便多了几分机会。霍演是个重色的主,嫁给他,也不会辜负妹妹青春。”宫秀羞赧道:“李大哥说甚话哩。我一些也不喜欢他,他可是个无赖流氓。”说罢,嘀咕道:“倒好,我帮衬他跟张莺的好事,没有促成,倒把我搭进去了。”少春笑道:“休要瞒我。前日你回家来,似乎有甚心事,莫不是割舍不下,喜欢他。而今他求上门来,你与他又是旧识,男贪女爱,有甚羞答不好意思处。”

宫秀恋慕风情,大有喜欢寻个知情识趣的如意郎君过日子的打算。事出突然,毕竟纠结求婚匹配的竟然是霍演,一时难以接受,嘟囔道:“怎么会是他呢。教我怎好?”思潮翻滚,好生为难。少春见她这般踌躇,已是有些情愿,笑道:“我们的敌人是白吕两家,不干霍演的事。大哥祝你婚姻美满。那么就这么定了。”宫秀想起霍演那日没有得逞,为此哭泣,便有些怜爱他是个痴情人,当下轻轻点头应允。

翌日,媒婆来听问消息。少春说:“家妹应允这桩婚事了。”媒婆笑道:“允了就好。他家大娘子说聘礼随便大官人出个价,必然照给,绝不计较。”少春笑道:“俗话说婚姻论财,夷虏之道。我晓得吕家家财万贯,富甲一方。我就这么一个妹妹,生活还算可以,教我怎好开口要价,嫌多道少,到教他家取笑。这样,就凭他家给多少算多少好了。”媒婆笑道:“你们多是有钱的,所以不计较这些。我就把这话回禀,凭吕家出价罢了。”媒婆来到吕家,向张雁说了其事。张雁笑道:“他是个小门户,也不敢开口漫天要价。如此,就说我喜欢宫秀,一百贯钱纳聘,婚娶诸仪我家会从厚置办。来日,我教相公相陪你去他家下聘定财礼,务必择个良辰吉日与他完婚择个。”媒婆领命,含笑而去。

霍演见连日来媒婆上门,已知是说亲,问过崇尧几回。崇尧道:“十四弟,别问东问西了。娘子她给你说的是门好亲事,正是你的良配。只待做新郎官罢。”霍演问:“那好。我只问八哥一句,她美不美?”崇尧笑道:“虽然不是天仙下凡,倒也是人间佳丽。”霍演稍微放心,心道:“八哥那眼光也错不到哪去。我与莺儿妹妹是无缘了,娶个娘子将就适兴罢。”徐清见着霍演郁郁寡欢模样,道:“大娘子给十四叔说亲,十四叔也该高兴呀。”霍演没好气的说道:“别给我说个丑八怪回来便是万幸了。”张莺忍俊不禁,笑出声来。霍演望一下她那迷人的笑容,马上收回眼神,兀自还是惭恨之前的事。

张莺心念一动道:“演哥哥,我跟你说句话。”霍演老大没趣,低头道:“你说。”张莺踱过来,甚是认真的说:“演哥哥,妹妹祝愿演哥哥娶个美貌的新娘子。”霍演抬眼,注着她真诚的笑容,一时感动,说道:“莺儿,哥哥不好,别记恨哥哥。”张莺笑道:“演哥哥喜欢我,是我的福分。是莺儿辜负了演哥哥的情意了。”霍演看一眼徐清,向张莺说道:“莺儿,哥哥也要祝愿你找个好归宿。”张雁在屋里听得他们说话,两下都敞开心扉剖诉真情,相互敬爱,甚是欣慰。

且说,崇尧雇了几个佃农相帮,抬着财礼聘定之资,相同媒婆来到李家。坐定,茶罢,当面交割财礼钱,择了良辰吉日。昱人走马来到李家,进门见到崇尧,道声:“八哥,这是要给谁定做衣裳?”崇尧道:“是来下聘定财礼的。”昱人一惊一乍道:“新鲜。八哥有钱了,又要纳三房呀?”崇尧急道:“不是那么回事。”昱人道:“那就奇了,给谁下聘礼?”崇尧道:“是十四弟。”昱人笑道:“敢情是他。他不是要娶张莺麽,这才几天就移情别恋了。”崇尧见少春只是笑,忙掩住他的口,说道:“十二弟,不看什时候,还开玩笑。搞砸了这桩婚事,你便给十四弟找娘子。”昱人忙笑说:“别别。我家里还养着十来个光棍呢,不敢兜揽你这差事。你自下聘,我且坐着吃茶。”坐过一边吃茶。

宫秀听的是昱人来了,便踱出来见礼,笑道:“以后便是一家人了。十二哥,倒要好好帮衬你兄弟才好。”昱人闻言晓得便是霍演的准妻子,把眼看那宫秀俨然有沉鱼落雁风姿,闭月羞花的容貌,初次见面便这么说笑自然,如此热落,哪里像是个不出闺阁的女子。惊叹道:“妙人,妙人呀。八哥好眼力。十四弟娶了宫姑娘,算是有幸了。”宫秀笑道:“十二哥是城中的豪富,小女子久已仰慕风姿,只是十二哥贵人多忙,无暇来我蓬门荜户。往后便要多亲近些则个。”昱人道:“十二哥疏忽了。以后有甚需求,说来就是。十二哥只要力所能及,尽力周全。”

崇尧亦是欢喜霍演娶了一个率性的贤娘子。宫秀道:“十二哥有事来我铺面?”昱人见她说到正题上,笑一下道:“本来是想做几件衣裳的,不巧。弟妹要嫁人了,我哪敢再有劳弟妹玉手,只好下一家去做了。”宫秀笑道:“日子是定了,可也不忙。我且给十二哥家做了衣裳。来日做一份见面礼,送去府上,好跟十二嫂亲近亲近。”昱人笑道:“多贤惠。十四弟享福了。”叫家人把丝绸绸缎料搬进来,尺寸长短,备细说了。崇尧见他们说的投机,径自与少春告别,打道而回。

那时合家张罗霍演新婚事体,打扫庭院,置买家具陈设,将个内外摆布的焕然一新。张雁向霍演道:“时间紧迫,不及给十四弟另外购买新房,且先在原来屋里做新房。来日觅得好宅院给十四弟买下,搬过去别住罢。”霍演笑道:“大娘客气了。在这院里住的惯了,我也不作别住之念。大娘子给我破费钱财,行聘纳礼,备置酒宴,一切婚嫁诸仪,已是深感大恩了。如何敢不当人子,别住与八哥分家。”张雁笑道:“毕竟你那屋子窄小,只怕新娘子将来抱怨。且先将就,来日再做计较。”霍演只得说:“听由大娘子安排就是。”

同类推荐
  • 古武荣光

    古武荣光

    不满现状怎么办?穿越异界来帮忙!这可不是骗人的口号,只是方沐这样的咸鱼就算穿越了也还是咸鱼一条,最多更咸了点。咸鱼也是有觉悟的:“生活啊!”方沐已经习惯了,但某一天,他又到了个新的世界,嗯,世界变来变去,咸鱼还是咸鱼。方沐觉得自己可以申请开启九世咸鱼的挑战之路了。不过冥冥之中冥冥之中有种力量不想让这个伟大称号落在方沐身上,便轻轻抬了抬小指头,方沐这条咸鱼来了一次华丽转身。这样一顿操作之后………咸鱼翻身,咸鱼打挺,咸鱼跃龙门,素质三连。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 风雪梅寒香

    风雪梅寒香

    一段神秘奇幻的仙人传奇,一桩精心策划的宫廷政变,拉开了唐末至五代年间一出难解难分的恩怨情仇……梅寒香出身名门,美丽绝伦,在一次行刺暴君的归途中,意外结识了年少英侠叶思秋,并对他一见倾心。然而,尽管两人随后共同经历了无数大风大浪,梅寒香也一再对叶思秋暗示自己比海还深的情意,可叶思秋始终对她不冷不热,若即若离。后来,梅寒香终于得知其中惊人的原因,一条横亘在两人面前的仇恨鸿沟与叶思秋心中一段刻骨铭心的情伤,使得她与他几乎不可能成双成对……波澜壮阔的历史背景,惊心动魄的争斗传奇,荡气回肠的情爱纠缠……潇潇江湖多风雨,世间情义总沧桑,梅寒香与叶思秋的这段乱世情缘,终将何去何从呢?
  • 赤子天涯

    赤子天涯

    家逢变故的王伯昭被大宋隐世名将周侗所救,学得一身本事走下山门,同结义兄弟投身到大将呼延灼麾下,据守雁门,北抗辽国。辽国琼嘉公主貌美如花,女中英雄,战场上同王伯昭一见钟情,宋辽有别的他们是如何缔结鸳盟的?但他们的结合却只是故事的开始而不是结束。王云天—王伯昭与琼嘉公主之子,辽国灭亡后流落大宋的他会有怎样的人生经历?与父亲结义兄弟的子女之间又有怎样的纠葛?面对私仇国恨,血脉亲情,旧时红颜他又将如何对待?金国侵宋,武林不安,这中间又交织着怎样的矛盾纠纷?看“赤子天涯”,阅一代传奇。
  • 寻心孤子

    寻心孤子

    迎海阁中酒正热,惊涛云浪皆此客。游龙不再阎王败,扶桑可知千金涩?四海八荒我荡平,生生世世守冰清。任凭风雷惊山雨,青白自定怀空明。青城山下铁骨铮,泉州同袍点天灯。天下都是痴情儿,为艺为义为她生。寻心寻你寻不得,一心一情一安乐。虹间有意只如风,终了孤身入梦泽。
  • 剑与门

    剑与门

    铸剑门开之时,他意外得了剑君所铸古剑,从此相伴一生;魔教再现时他却被三百年前的绝命魔头硬生生灌输了毕生的功力,从此一朝入魔;天渊之下他看到了剑痴刻于龟甲之上的捉风之后,从此便命中有风……当武林波澜再起之时,他的身上出现了太多人的影子,可最终的命运还是要回到他自己的身上,且看主角聂无名如何在浩劫之中应劫而起,再看武林神话南蜀人、锁剑人、剑主、剑痴、剑君、剑圣、剑宗等等不同时代的绝世高手与那天下宗门世家如何在门开之际一同掀起一场浩浩荡荡的武林画卷!
热门推荐
  • 此时此刻,命运时刻

    此时此刻,命运时刻

    黑夜中指引前行的幽幽灯火,决定命运的二十四颗圣石,现实与虚拟的层层重叠,一切源自过去与未来的心愿,连接两个世界的命运……看似简单的游戏,背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游历九天十地,穿梭三界五行,陪你看万水千山、宇宙星河……寻找失落的钥匙,齐聚这命运之塔,让我来成为你的希望与奇迹,一起揭开最后的神秘面纱……古武修道、绚丽魔法、神奇异能、炫酷科技……多元素纵横交错的次元纬度,全新的世界领域展开!这是一段神奇的冒险之旅,在这里,将有一段难剪难离的时光,在这里,将有一段不可思议的经历,在这里,将见证奇迹的诞生,而你将不再孤单,陪伴的是这梦幻世界中的一份感动。撒,此时此刻,正是我们的命运时刻!「现在开始,每分每秒,皆为命运时刻!」——『命运时刻』创始人唐易玄
  • 爱的标签

    爱的标签

    夏雪和王浩是同班同学,他们相互产生了好感。夏雪和王浩交往了,杨露无意中看到她们亲热的场面,她醋意大发,心生了嫉妒,她对夏雪,在心里产生了恨,她觉得是夏雪抢走了她喜欢的男人。也许如果没有夏雪的出现,那么和王浩在一起的人,就有可能是她。杨露一气之下,搬出了宿舍。她对夏雪说,这辈子,她都会恨夏雪。大学几里,夏雪一边心里对杨露充满了内疚,一边和王浩平静的交往着。
  • 少女与老人最后的拍拖

    少女与老人最后的拍拖

    小说讲述了一个老人与少女的畸恋故事。已近垂暮之年的翁行天一生中曾邂逅了很多女性。正是这些女性,使他的触觉、嗅觉、听觉、味觉得到了极大的拓展,使他成为生命意义上的出类拔萃者。所以他吸引了青春少女桑乐。少女对老人的爱在老人的家庭里激起了一连串的变故,而翁行天对少女桑乐的爱其实质乃是对生命的依恋,带着这种不悔的依恋,他演出了生命最后的浪漫。小说的另一条故事线索曲折跌宕,悬念丛生。它叙述的是桑乐的精神创伤及桑乐对童年时父亲死因的追探。青春少女桑乐复杂的童年和复杂的家事,表现了人性的复杂和人类性心理的复杂。毋庸赘言,婚外情既酿下苦酒,又给家庭与社会埋下了不安定的因素。
  • 大周群侠传

    大周群侠传

    大周皇帝昏庸无道,江国大举入侵大周国土,半壁江山都以陷入江国之手。大周王爷狄阎罗勾结江国卖国求荣……引起一场大周天下英雄救国起义之事,重明山聚集天下英雄共同推翻昏庸皇帝,狄阎罗野心勃勃派领史文豪,屠杀重明山的英雄。顾嵊父母被史文豪屠杀,引起顾嵊寻找史文豪的复仇之路,顾嵊得到任武神的传授,身怀《金刚武神躯》《赤焰神掌》八大绝学闯荡江湖……一边是国难当头,一边是血海深仇。史文豪为了躲避顾嵊的追杀,在龙华寺出家当和尚,史文豪引起一段武林纷争,栽赃陷害顾嵊屠杀六大门派的徒弟,顾嵊成为武林公敌。顾嵊被栽赃陷害,将江湖闹了个天翻地覆。在楚筱离的帮助下洗脱了罪名,也从中得知圆德就是杀害父母的仇人。
  • 辽志

    辽志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洛阳危机:孝文帝密使

    洛阳危机:孝文帝密使

    北魏孝文帝时代,为再次神州一统、盛世隋唐的到来揭开宏大序章。然而,围绕改革与迁都,在天下第一佛寺伽蓝——洛阳须弥天阁竣工之际,禁军中尉突然离奇惨死于洛水之畔四夷馆界。随后,公主驰马千里,夜出虎牢关,前往鲁郡行在,伸冤于天子元宏。元宏安排镇南将军王肃负责查案。而曾跋扈百年、凌驾百僚的朝廷特务中枢白鹭曹,已然堕落为重臣倾轧的权力黑洞,御史中丞郦道元受命对其改组。……
  • 最强小渔民

    最强小渔民

    打渔村的渔民秦海,本想过着平凡生活,没事治治病,种种田,养养鱼,低调做人。却不料一次落水奇遇,从此开启了彪悍人生,一不小心成了全村人的希望……【每日三更保底,请放心收藏阅读】
  • 高阳版《胡雪岩全传》4

    高阳版《胡雪岩全传》4

    讲透一代商圣胡雪岩的天才与宿命,影响中国一代企业家的经典!马云读了两遍!胡雪岩传记小说至高经典,其他版本大多是这套书的删减版或改编版。高阳版《胡雪岩全传》出版40年来无可逾越,是商人必备的生存手册。胡雪岩从店伙计到大清巨富花了30年,倾家荡产只花了6天!“有井水处有金庸,有村镇处有高阳。”武侠小说有金庸,历史小说有高阳!高阳的历史小说,注重历史的真实性,又擅长讲故事,读起来轻松畅快,有读者评为“华语历史小说不可逾越的高峰”。翻开本书,看当代历史小说巨匠高阳,重现一代商圣胡雪岩的辉煌与宿命。
  •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余光中亲自审定篇目,全面收录《听听那冷雨》《记忆像铁轨一样长》《我的四个假想敌》《山盟》《沙田山居》等多篇经典佳作。九十载人生沉淀,聊人情世故,谈游记见闻,撰文化随感,诉人生感悟。在余光中的文字里,每一个人都可以找到独属于自己的一份乡愁、记忆和青春。他瘦弱的身体里,有炽热的光,照亮了苍白年代里无数幽闭孤愤的心灵。
  • 无法悲伤

    无法悲伤

    长篇小说《无法悲伤》是四川著名小说家田雁宁的代表作,在上世纪90年代初一出版便产生了轰动效应。本文着重论述这部小说在描写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知识精英在人生旅程,特别是爱情婚姻上所怀抱的美好理想追求及其在严峻的现实环境中所经受的折磨和苦难。不少人物在巨大的悲痛中仍然坚韧顽强地向往着美好未来的乐观主义情怀,正是这悲伤中不言放弃、喜极而泣的强大艺术感染力,成就了《无法悲伤》有别于同时期同类题材的艺术风格和思想意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