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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这种等待的时刻,是我和阿里劳动期间唯一的休息,我们也聊上两句。不过早在第一天,我就知道自己不会向他打听我在小镇里看见的那些人,以及有着谜一般忧郁眼神和漂亮嘴唇的红发女人。是因为他不认识他们吗?或者因为他将讲的某件事会令我心碎?

红发女人时常进入我脑海的这件事,不仅对阿里,事实上我连对自己都想隐瞒。夜晚,我一面盯着天上的星星,一面看着师傅的小电视,正要沉睡时,眼前浮现出红发女人对我的微笑。如果不是那微笑和她脸上“我认识你”的意味以及怜爱的神情,或许我也不会对她如此想念。

每三天的一个下午,土地主哈伊利先生都会坐着他的小货车,迫不及待地来询问工作进展。若是赶上我们午休,马哈茂德师傅会说声“请”,邀他跟我们一起享用有西红柿、面包、白奶酪、橄榄、葡萄和可口可乐的午餐。有时,师傅正在井下三四米深的地方,哈伊利先生就和我们两个徒弟一起从井边向下望去,默默地、尊敬地看着他。

师傅一上到地面,就带着哈伊利先生走到土地的另一边,也就是阿里把挖上来的土倒掉的地方,给他看小岩石块和拿在手里捏碎的深深浅浅的土块的颜色,对我们挖掘的速度和水的远近做一番评论。头几天,我们在少有石子的土壤上稳步推进,到了三米之后的第四天和第五天,我们遇到坚硬的土层,速度开始放慢。马哈茂德师傅坚定地说,过了这坚硬的土层,就能找到湿润的土壤。纺织工厂主哈伊利先生也应道:“看吧,但愿如此。”他又一次讲到,等我们找到水的那天他要宰羊设宴,给马哈茂德师傅和我们发赏钱,甚至还提及宴席上的果仁蜜饯从伊斯坦布尔的哪家甜点店买。

土地主走了,我们在午餐后放慢了速度。由挖井处走一分钟,平地上有棵颇大的核桃树。我走过去躺在树下,睡着了。入睡前,未及我想她,红发女人便自己活灵活现地来到我眼前,带着“我认识你,知道你!”的神情。这让我感到幸福。有时,她在正午我快被热晕过去的时候进入我的脑海。幻觉中,有一种让我对生活产生眷恋、给我乐观的东西。

酷热的天气,我和阿里相互往头上浇水,大量地喝水。水是哈伊利先生的小货车用大塑料桶拉来的。两三天来一次的小货车上,还有我们从镇子上预订的食物。师傅付给司机西红柿、青椒、人造奶油、面包、橄榄等东西的钱。不过每次也都会有土地主哈伊利先生的妻子捎来的西瓜、甜瓜,有时是巧克力、糖,有时还会有她在家里精心准备的满满一锅青椒塞肉、西红柿米饭、烤肉等。

马哈茂德师傅对晚上的吃食一丝不苟。每天下午,准备浇筑混凝土之前,他都会让我把土豆、茄子、小扁豆、西红柿、青椒——凡是手里有的都洗净,然后亲手把菜一小块一小块细致地切到从格布泽带来的小锅里,倒少许油,再把锅放在开着小火的煤气灶上。我负责看着这锅慢慢烧制的菜,不让它煳锅,直到太阳西沉。

最后两小时,马哈茂德师傅在当天挖的一米深的井壁上安装木模并浇灌混凝土。阿里和我在一旁搅拌水泥和沙子,和上水,把泥浆装车,并借助形似半个漏斗的木制滑梯把泥浆倒入井中且不必沾手,马哈茂德师傅骄傲地称其为个人发明。我们往漏斗形木制滑梯里铲倒湿乎乎的混凝土时,马哈茂德师傅在井下指挥:“往右点,往上点。”

迅速搅拌混凝土泥浆、装车、向下倾泻的动作一旦迟缓,混凝土冷却,生气的马哈茂德师傅就从下面冲我们叫嚷。那时,我便会想念从未吼过我、责备过我的父亲。同时我也很生他的气,正因为他,我们才会生活窘迫,我才会在这里干活。马哈茂德师傅还会给我讲故事、上课,并经常问我好不好、饿不饿、累不累,这些事父亲同样没有做过。难道正因如此,师傅的责备才会令我生气?倘若是父亲责备,我会接受,感到惭愧,然后忘掉。马哈茂德师傅的责备却不知怎的反倒深入我心,我一边顺从地照他说的做,一边却又生他的气。

每天收工时,马哈茂德师傅单脚踩着桶,在下面喊一声“可以了”,我们就摇着辘轳,像电梯一样缓缓拉他上来,让他得以重见天日。马哈茂德师傅走到不远处的橄榄树下躺着,一种静寂瞬间笼罩四周,我感到我们身处大自然何等的荒凉之中,远离伊斯坦布尔、远离喧嚣,我想念母亲、父亲和白西克塔什的生活。

稍作喘息,我也像师傅那样倒在一处树荫下,看着立刻走向小镇的阿里远去。阿里没有走大道,而是穿越旷野和杂草、荆棘密布的田地。阿里那个我们从没见过的家在小镇的什么地方?我们在门前见到的红头发漂亮女人以及她的弟弟和母亲跟阿里家住得近吗?

我无所事事地胡思乱想着,一股香味飘来,是马哈茂德师傅在抽烟。听着远处驻地集合的士兵们“谢谢!谢谢!”的叫喊声和一只蜜蜂的嗡鸣,我想,能活着并见证这个世界是一件多么奇特的事情。

第四天,我起身去瞧饭锅时,看到马哈茂德师傅在躺着的地方睡着了。我把他想象成一个巨人,而自己是巨人国里的格列佛,我仔细地瞧着他的卧姿,长长的双臂和腿,仿佛看着一件放在地上的物品。儿时,我也这样看着熟睡的父亲。马哈茂德师傅的手和手指显得硬朗、棱角分明,不似父亲那般优雅。他的胳膊上有刀痕、痣和黑色的毛。由短袖衬衫一角露出没被阳光晒到的地方,可见原本白皙的肤色。我好奇地看着——就像父亲熟睡时我所做的那样——他呼吸时,长长的鼻子上鼻孔缓慢地一张一合。浓密斑白的头发中残留着土渣,身上还有好奇而焦灼地向上攀爬的蚂蚁。

7

“你洗吗?”每晚太阳下山时马哈茂德师傅都会问我。

卡车每两三天来更换一次塑料罐,尽管上面有龙头,也只够我们洗洗手和脸。要冲身子,得先把水集中在塑料桶里。马哈茂德师傅用一只大瓢往我头顶浇水,我打了个激灵。不是因为桶里的水没在阳光下加热,而是因为他看到我赤身裸体。

“你还是个孩子。”有一次他对我说。他是指我的生殖器还没有完全发育,身子单薄,还是别的什么?他的躯干很有肌肉,结实有力,前胸后背都是毛。

我这辈子,既没看过父亲,也没看过任何其他男人的裸体。轮到我用锡瓢为师傅冲洗头发了,我努力不去看他。有时还是看到他的胳膊、腿、背上有挖井时留下的瘀青和疤痕,但我没有作声。马哈茂德师傅给我冲水时,会用他那又大又硬的手指头,半好奇半开玩笑地触碰我后背和胳膊上的伤,看到我“啊”的一声呻吟扭动,边笑边怜惜地说:“小心点。”

马哈茂德师傅常常说“小心点”,有时带着怜爱,有时带着恐吓。他说:“挖井人徒弟的愚蠢会让下面的人残废,漫不经心则置人于死地。”“老天保佑,你的脑子、眼睛和耳朵要时刻盯着下面。”接着,他给我讲脱钩的桶怎样把下面的人砸扁;或三言两语讲述因气体中毒而晕厥的师傅,因没能被开小差的徒弟及时发现,瞬间命归西天的故事。

我特别喜欢他慈爱地看着我的眼睛,讲些给人训诫、骇人听闻的故事。当师傅沉溺于描述粗心徒弟们的所作所为时,我感觉到在他脑子里,地下世界、亡者之界和地之深处与天堂、地狱未曾遗忘的角落之间有某种联系,这让我不寒而栗。在师傅看来,似乎伴随着挖掘,我们正通向安拉和天使所在之层。然而,半夜吹来凉爽的风,提醒我们蔚蓝的苍穹和挂在天空上的万颗摇曳的星星都在恰好相反的方向。

直至日暮时分的美好宁静中,马哈茂德师傅一边反复掀开锅盖查看晚饭,一边调试着电视图像。电视机是他连同一个旧汽车电池一起从格布泽运来的。头两个晚上,电池怎么也不工作,他让人用小货车把电池运到恩格然修理。现在,通了电的电池开始工作,马哈茂德师傅却为能在屏幕上找到清晰的图像而大费周章。他一生气,把我喊来,把一根类似裸线的锡质天线塞到我手里,边说着“往右,往上一点,往左”,边寻找清晰的图像。

经过一番长久的斗争,屏幕终于有了影。我们正舀着热乎乎的晚饭看新闻时,画面却如同旧时的记忆般再次模糊不清,兀自来来去去、波动颤抖起来。师傅起身拨弄了一两次,后来任凭图像怎样模糊,我们俩都待在原地一动不动,听尚可听到的新闻主持人播报和广告。

太阳恰在此时从眼前西沉。我们开始听见白天从未见过的奇怪而罕见的鸟发出啼叫。旋即,四下暮色未至,蔷薇色的圆月已挂在空中。帐篷四周嘎吱作响,远处传来犬吠,我嗅到火熄灭后的气味,感觉着虚无的柏树影。

直到那天之前,父亲都没有给我讲过一个神话和故事。而马哈茂德师傅每天晚上都会讲故事,由头是电视上不清不楚甚至毫无色彩的画面,白天我们遇到的麻烦,或是一个回忆。故事中哪些是想象、哪些是真实,从哪里开始又在哪里结束,都不甚明了。然而,我喜欢沉浸其中,喜欢聆听马哈茂德师傅抒发感想。不过,这些故事我并不全懂。比如,马哈茂德师傅有一次讲到,他小时候被一只怪兽劫持到地下世界:地底并不黑暗,相反很明亮。它们把他带到了一座闪闪发光的宫殿,请他入席,桌上摆满核桃和虫子壳、鱼头和鱼骨。它们在他面前摆放了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可马哈茂德师傅一口也没吃,因为他听到身后有女人哭泣。他说,地下君王的宫殿里哭泣的女人声音,就跟电视上女播音员一般无二。

还有一次,他讲到一座蘑菇山和一座大理石山是如何不认识、相知,却遥遥对望了上千年的故事。然后他说,《古兰经》里有一句话:“把你们的房子建在高处。”意思是地震不会波及高处。我们在高处挖井是天命。高的地方易出水。

马哈茂德师傅讲着故事,天色已十分昏暗,因为没有别的可看,我们俩都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视上模糊的影像,仿佛这些画面清晰可懂似的。

“看到了吗,那里也有。”有时,马哈茂德师傅指着屏幕上的一个斑点说,“这不是巧合。”

忽然间,我也在幽灵般的影像中发现了相对而视的两座山。可我还没来得及对自己说这是一个错觉,马哈茂德师傅就转移了话题,叮嘱道:“明天不要把车填得太满。”一个人既能在浇灌水泥、给电视机安装电池、画辘轳草图时如工程师般思考,又能把传说和神话讲得如同亲身经历,这让我深深着迷。

有时晚饭后,我正收拾,马哈茂德师傅就说:“我们去镇上,买点钉子。”或者有时他会说:“我的烟抽完了。”

凉爽的夜晚,我们走向恩格然。头几天,柏油路上反射着月光。我用迄今为止从未感受过的一种力量感受着头顶近在咫尺的苍穹,想着我的父亲母亲。我喜欢听夜里没完没了的蝉鸣,喜欢在没有月光的夜晚惊奇地看着天空中闪闪烁烁的繁星。

我在镇上给母亲打了电话,告诉她一切都很顺利,可她却哭了起来。我说,马哈茂德师傅把我的钱给了我(是真的)。我说,不出两个礼拜能回家了(事实上,对此我不太肯定)。潜意识里我知道,跟马哈茂德师傅一起待在这里让我感觉幸福。是因为我能够挣钱,让自己在父亲走后成为家里的男子汉吗?

每晚来到恩格然,我就更加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幸福的真正原因。我渴望与车站广场上见到的红发女人再次相逢。每每和马哈茂德师傅来恩格然,我都试图绕到他们的门前。如果那晚我们不经过车站广场,我会借故离开师傅,到那里去,放慢步子从他们家门口走过。

那是一栋未经粉刷、外表寒酸的三层楼房。晚间新闻后,上面两层会亮起灯。中间那层的窗帘始终拉着。上面一层的窗帘半开,有时一扇窗户也敞着。

我时而认为,红发女人和她的母亲、弟弟住在楼上,时而又琢磨着他们住在中间那层。倘若住在楼上,也就意味着他们比较宽裕。那么,红发女人的父亲又是做什么的?我没见过他。没准,他也和我的父亲一样不知所终。

白天干活的时候,比如用辘轳把沉甸甸的桶缓缓向上拽,或者午休躺在树荫下打盹时,我发现自己会梦到她,想着她。我有些替自己感到难为情:不是因为在一个需要集中注意力的工作中陷入对一个陌生女人的幻想,而是因为这种幻想的单纯和原始。现在,我甚至已经开始幻想跟她结婚,同她做爱,和她在一个屋檐下过着幸福的生活。在她家门前,我所看到的她敏捷的动作、小巧的双手、颀长的身材、圆润的嘴唇以及脸上怜爱和忧郁的神情总是涌入我的脑海。最让我难忘的是她笑时脸上的嘲弄。这些幻想在我脑海里野花般不停绽放。

有时,我眼前会浮现出我们一起看书然后亲吻做爱的场景。在我父亲看来,最大的幸福,是年轻时和一个姑娘为了理想一起兴致勃勃地读书,然后娶她为妻。有一次父亲在谈到其他某个人的幸福时对母亲这样说过。

8

去镇上的那些夜晚,和马哈茂德师傅一起返回帐篷的路上,我感觉我们仿佛在往天上走。从镇子通往高处平地的山坡上没有人家,四周漆黑一片,我以为每迈出一步都更加靠近星辰。山坡尽头一处小坟地里的柏树横亘在我们和星星之间,更加重了夜的黑。偶尔,一颗流星在柏树间露出的一小片天空划过,我们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看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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