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卫天连忙给老妈打了过去。
电话一接通，还没等他说什么，就传来母亲着急的声音。
“喂，儿子，你怎么不接电话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妈，我没事，好着呢，就手机坏了，刚弄好！你和爸还好吗？老爸的病怎么样？”
卫天安慰了老妈几句，有些紧张的问道。
听到他没事，母亲连连说着：“那就好，那就好！”
对于他最后的问题，电话那头的母亲沉默了。
“妈？到底怎么了？爸是不是出事了？”担心变为害怕瞬间袭来，卫天几乎是屏着呼吸问道。
他害怕自己听到噩耗，即使这些年他不断告诫自己要有心理准备。
“天儿，你别着急，你爸好着呢……”母亲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卫天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缓了缓问道：“爸的病情是不是又严重了？”
电话那头的母亲没有说话，只能听见努力控制的抽泣声。
卫天刚刚落地的心不禁又提了起来。
“妈，爸到底怎么了？”
卫天自己都没有察觉自己的声音带着哭腔。
母亲那边终于控制不住哭出声来，“儿啊，大夫说你爸的病不能再拖了，得尽快换肾……”
“换……换肾？换，换！妈，咱换！”
卫天竟然有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喜悦，因为换肾意味着父亲还有希望。
“40万啊！得40万啊！咱哪有那么多钱呐！”母亲哭着说道。
卫天心一沉，刚才的喜悦好像变成了一块砖压在了他的心上。
“妈，别担心，钱的事我来想办法，肾咱一定换。”他没有丝毫犹豫的说道。
“儿啊，40万哪！你上哪儿想办法去，这些年又是给你爸看病，又是供你姐上学，妈都不知道你在外边儿遭了多少罪。如今，这又要……你爸说的对，这个家不能再拖累你了！
天儿，要不，咱就听你爸的，这病咱不看了！”电话那头泣不成声的母亲决然说道，天知道说出这句话耗尽了她多少的气力。
“妈，你胡说啥呢，爸疼糊涂了，你也糊涂了吗？病要治，肾要换，你照顾好爸，钱我想办法。”
即使知道自己全身上下只剩200块了，卫天依旧强忍着泪水坚定的说道。
挂断了电话，他无力的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他的心跟双腿一样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
直到定安叫他，他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大排档。
“喂，天儿哥，你怎么了？魂儿丢了？”定安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没事，定安。”卫天挤出了一丝笑意。
“没事个屁啊，你火了知道吗天儿哥？你看看这个……”定安大惊小怪的说着，随即拿出手机鼓捣起来，
“唉，不对呀，怎么找不到了？”鼓捣了半晌的定安挠挠头疑惑的自语道。
“怎么了？”心情沉重的卫天随口问道。
“你昨晚揍那家伙得视频被人发在网上了，好家伙，几百万点击，火的一塌糊涂，都说你是隐藏在民间的高手。”定安一边说一边还在搜索。
“哎，这怎么回事啊，一个都找不到了！”定安几乎是把手机上的软件换了个遍，都一无所获。
“找不到就算了，定安。”卫天拍了拍定安的肩膀无力的说道。
“不是，天儿哥，这……我就不信了！”定安锲而不舍的在各大平台搜索着，随即，他眼睛一亮，大叫道：“找到了找到了。”
卫天一看，果然有个视频，封面是昨晚大排档的场景，标题也起的挺劲爆“民间高手一拳KO斗士俱乐部职业拳手！”
不过，当定安兴奋的点开视频时却发现不能播放。
试了好几次都一样，手机提示“原播放地址失效。”
“定安，看不到就算了。没啥好看的。”卫天说完就去忙了。
一整天浑浑噩噩的，到了下午，刘叔看出了他状态有些不对，坐到了他身边。
“天儿，怎么了？怎么蔫蔫儿的？”
“叔，没事儿。”卫天吸了吸鼻子，使劲摇了摇头。
刘叔宽大的手掌落在他肩头，关切的说道。“天儿，有啥事也别瞒着叔，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卫天鼻子一酸，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
“叔，大夫说我爸得换肾，需要40万。”卫天双眼含泪的看着刘叔。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包裹着他。
从他记事起，父亲身子骨就不怎么好，不能干重活，家里全靠母亲摆摊买菜过活。
因为既要给父亲看病，又要供姐弟俩上学，所以家里的生活过的很困难。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所以卫天在小学毕业后死活不肯继续读书了，铁了心要出门挣钱。
爸妈拗不过他，最终12岁的他便辍学了。
这些年从饭馆跑堂的到流水线上的工人，再到大排档的学徒，他换了许多工作。
只要工资高，他几乎啥都肯干。
因为有了他挣钱贴补家用，姐姐才能得以继续念书，父亲的药也没断过。
虽然自己过的苦一点，可他从来没抱怨过，他始终觉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父亲的病会好，姐姐也快要参加工作了。
而他可以在刘叔这里踏踏实实学两年手艺，然后就回家在家乡开个小饭馆儿。
到时候他掌勺，母亲帮忙打打下手，父亲就可以每天晒晒太阳，打打牌。
可是，现在，他所有有美好的幻想都被打碎了。
40万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
想到这里，卫天低着头努力的不哭出声来。
刘叔宽大的手掌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
“小天儿，叔给你拿10万，剩下的还得你自己想办法。”
卫天身子一颤，看着刘叔的双眼不仅有些泛红。
“叔，我不能再拿你的钱了，上回借的3万都没还您呢。”
“傻小子，说什么话呢，叔还能怕你跑了不成？”
千言万语，化为一句“叔……”
卫天终究没忍住落泪了。
这是记忆中从12岁离家以来哭的第二次。
第一次是十二岁那年离家外出打工的大巴车上。
“天儿，你还年轻，啥也别怕，都会好起来。”
“嗯嗯……”卫天紧抿着嘴用力的点着头。
“好了，这会儿不忙，进去洗把脸休息休息。”刘叔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卫天擦了擦了眼泪，起身进了店里。
坐在自己的床上，卫天满脑子都是父亲治病需要的40万。
他想到了壹号公馆，想到了顾震。
但是，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开口，因为他到现在都不知道顾震和老谋子究竟有什么目的。
“天儿哥，有人找你！”
就在他思绪万千的时候，定安风风火火的跑进来。
“谁？”卫天收回思绪，嗓子嘶哑的问道。
定安看着他，一脸担忧的说道：“斗士俱乐部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