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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绝无杀手

庭院深处的堂屋,一个身着藏青色纹龙绸缎与黄金色衫裤的人,高坐在堂厅,一双冷酷到无情的眼睛睥睨着堂下伏地扣首的黑衣人。

“又失败了?”他看似很轻的语气却透着无比的威压,竟让人不敢回答出那个“是”字。黑衣人只是缄默地将头伏得更低,后背毛孔噶然一凉不住瑟缩了一下。

见到黑衣人反应,他到只是将头往左一轻偏,抬起的目光有了变化,不再那般漠然无情。“也难怪,好歹护身的也是当今声名赫赫的镇国大将军啊!”说到此处他的眼神变化得像是恶狼对上抢食强敌时有的那种好胜的狂喜。“竟然你要与我为敌,那就,怨不得我了。”

“青龙!”

“属下在!”

“你速带我的亲笔书信前往绝无崖找到崖主卢江澜”

“绝无崖?那不是秦淮最神秘的杀手组织吗?主人是要请……?”

“没错!请他务必派出最强的刺客,起码要他关门大弟子李剑衣出面,当然他能亲自出面再好不过!”

“绝无杀手向来神秘,有人说他们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有人说他们快意恩仇的侠客,主人如何知道他们会出手?”

“因为绝无崖的崖主他,姓卢!”

……

秦岭之间有一险崖名曰:绝无,绝山川之险奇,无尘世之喧嚣,相传有剑仙悟道,于寒潭一剑飞升,剑气所指,气贯长虹,可与日月相争辉;群山为摧,西南而倾,后为蜀道;千年积雪,顷刻相融,汇为淮河。据说寒潭涧仍有剑气弥留,望月时分,月入寒潭,寒光潋滟,寒意入骨,入定之间仿佛有仙人剑舞于月谭。(原谅我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绝无断崖正位于绝无崖后山,其间有洞穴方丈大,有泉水涌出不绝,击于断崖中央硕大的鸣涧石上,溅洒如昙花一现,旋而似万千柳枝瀑下。其景势宛若李剑衣佩剑上的雪莲白玉流苏剑佩,且常有飘然意。故而李剑衣命其名曰:剑佩瀑。

瀑水飞入寒潭涧,发出碰撞后的流畅不息的漱漱声,溅起无数水珠散落后荡开层层涟漪,让映入冰清寒水的冰清身影变得影影错错。那个身影便是李剑衣,她孑然一身立在寒潭水畔,长发飘飘,白衣胜雪,她看起来很是清冷,也许她与这寒潭本就是一体的,那倒映在明月旁的身影仿佛天生就是这样的绝美与孤独。她缓缓将背立在后的佩剑提到面前,左手指尖轻轻在剑佩流苏上抚摸,时空一下仿佛回到儿时,那时多少辛酸与欢乐,但起码有他的一直陪伴与呵护,她总归不是一个人。但是命运好像从来没有停止对她开玩笑,她永远也忘不了13岁与他诀别那日,那种悲恸与无力是那么的刻骨铭心,他将白玉流苏赠与她,从此天涯两相隔。每每思于此,便只有眼角的一滴泪和心中难以言说的种种。

“又在想他了吗?剑衣。”李剑衣思念得深,竟然没有察觉到有人已经站在她身后有一会儿了,但她并没有因此紧张转身。

“是的,师父。”她轻声答道,用握剑的手背揩了泪,再转身。

那个一袭紫袍的男子,看起来不算很年迈,两鬓却已有了白发。他只是抬起头好似看向当空的明月,用一种很有沧桑感声音道:“想他了,就去看看他,或者,回到他身边。”

“师父,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出山?”

“为什么不可以呢?”

“师父当真舍得我这把剑吗?”

他回过头神色庄重地看着有些疑惑的剑衣。

“你的确是把难得的好剑,可是剑衣,我希望你能明白,为师当初收养你,这十年又严苛地训练你,将你打磨成一把利剑,却不是为了要利用你,而是希望,你在险恶的境地下能够保全自己。为师当然舍不得,你就像我的女儿一样,没有那个父亲会舍得下自己的女儿。”

“师……父……”李剑衣以为自己早心坚若绝无崖的磐石,但此刻的她,鼻翼不禁一阵酸楚,心里柔弱得像深深的潭水,她有种想抱紧这个严厉又慈爱的老者。

“可师父大仇未报,剑衣当报答师父养育之恩!”

“傻孩子!”他嘴角有了一丝微笑,“上一辈的恩怨,怎么能够牵累你们呢?况且哪个父亲会希求子女的回报呢!等你帮为师办完这件事,便去找他吧!”说罢他两指伸进衣袖,拈出一个小巧的密令牌,两指一挑便将它弹将飞去,剑衣伸出左手一把抓住。她打开了令上的机关,拿出里面的信条,迅疾看了一眼便记下了。

“他们给了多少酬金?”

“黄金三百下订。”

“这么大手笔?”李剑衣挑了下剑眉又问道,“但师父不是为此便会出手的人,难道……”

“哈哈哈!”他笑着转身,“不错有些恩怨是该好好了一了了!记住,要用‘五日绝命’!”

……

话说希妍天松娄月芸儿一行人,遭逢变故便觉察到了一个在酝酿的阴谋,其所指向就是希妍公主,众人商议明天便启程离开这是非之地。

御膳苑内,他们正享用着最后的晚餐,中途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兵甲霍霍声,并且越来越近。最后一具金晃晃的甲身出现在众人共睹的门阶前。

那人身形魁拔,长七尺余,披黄金甲,戴蟠龙盔,右手按着金饰的佩刀,气宇甚是轩昂,他四下睥睨了屋内一番,视线在希妍身上的扮饰停住了一番,之后收敛了一下肃穆之气。

他躬身走到希妍面前两米处,单膝下跪,拱手行礼道:“神策军统御李晟拜见公主,例行公事打扰公主用膳,还望见谅!”

希妍起身道:“李将军快快请起,无甚打扰,无妨。”

那将军站起身来,希妍见他面容端庄,亦可说是丰神俊朗,竟已是从一品的将军,不由得心生敬佩。而他也是惊于希妍的惊世的佳颜与气质,半晌没回过神,看得希妍脸有些起红晕。

“素问希妍公主乃长安第一的妍丽佳人,今日一见,方知名不虚传!”他一边不由地称赞,一边痴痴傻傻欣赏,好像旁人都不在只有他二人一般。天松少萧都有些不爽了,少萧不快地摇起了扇子。

“将军过誉了,啊,如果将军亦未用膳不妨一起吧,我让伙房加几个菜!”希妍不善应酬,言语有些生涩道。

“那就多谢公主厚爱!下官便……”

“嗯哼…”天松突然顿了顿嗓,把喝完的酒杯敲在桌上。“哟,我当是谁这么大阵势,原来是你这泼皮啊?”说完抬首看向李晟。

李晟一惊,暗骂自己走了眼没认出这厮,可怕的角儿,生怕他较起真来,自己怕是收不了场子,便忙打起哈哈道:“嚯,原来是我天松大哥,小弟失察未料能在此遇到你,失敬失敬,您多海涵!”

“咦咦,竟然还认得出我来,鄙人不胜惶恐,有言是,‘见了美人,忘了兄弟’,李将军便是个现身了吧!”这话一出,李晟那叫一个尴尬。

“嗨,大哥,你微服私游,小弟怎料你会在此?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有眼无珠。”少萧芸儿暗自看戏,觉得这两人关系不一般,怕是有那么些小九九。

“卢将军!”东道主的希妍有些为难道。

“瞧李将军说得,我卢某是那种较真的人嘛?来,请上座!”

李晟心里巴凉巴凉地暗骂道:“你娘的较起真来,怕爹妈都不认得!”

“李贤弟怎么也到这里来啊,你可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拱卫八百里长安的英雄啊,怎么有闲致来这小地方呀?”

“嗨大哥你就别再说道小弟了,是皇上和湘妃娘娘明日要来华清池休沐,我是过来负责防卫的。”说完他礼进了一杯酒。

“噢这样啊,那看来恐怕不能明天走了!”

“什么!我刚来你就嚷着走,天松,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啊?”李晟刚拿起筷子,听到天松要走就急了起来。

“不是这样,你听我说,是这样,我们在这里遭遇了接连两次行刺,待下去怕不安全了…”

“什么行刺!还两次!反了天,什么人敢在我李晟的地盘如此嚣张,活腻歪了,到底是什么人?”他气的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

“别激动,老弟,说来也是奇怪,有人意图对公主……”

“子巴格勒马!天松兄,公主你们且不必担心,既然我李晟来了就绝不会姑息,不管背后的是什么势力,我定当护你们周全,撒出我的情报网,助你们……”

“好好好,我们相信你,来来这杯哥哥敬你!”

“来一起敬我们的李将军!”

“不行哥,不得多喝!”

“无妨,皇上不是还没来吗?现在不事军务,喝喝……”

“敬将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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