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累得半死不活，毛山南不觉得皓月纪还有力气偷袭自己。
因此毫无警惕性，连头都懒得动，只转动着眼珠子瞟了眼皓月纪，等待着他回答。
“因为……”皓月纪一句话三喘气，停了一下，爬到毛山南身旁，突然气势猛然一变，眼中杀意炽烈，一掌毫无征兆地拍向毛山南心口。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杀了你！”
毛山南眼角瞟到皓月纪拍来的一掌，瞬间浑身汗毛直立，危险的气息笼罩着全身。
“你怎么可能？”毛南山一脸难以置信。
但毛山南不甘心就这样死在这里，危急关头，只能拼死一搏。
但他实在是太虚弱了，拼尽全身所有力气，只是堪堪起了半个侧身，皓月纪蓄满力的一掌已经重重拍中了他。
毛山南瞪大双眼，只闷哼一声，身体瞬间倒飞出去，划出一条弧线，落地后顺着山坡滚了一段距离才停下。
“噗……”毛山南吐出一大口鲜血，气息奄奄。
皓月纪大惊，自己全力一掌竟然没直接拍死他！
在最紧要关头，毛山南竟然拼尽全力用左肩接了皓月纪一掌，堪堪避开心心脏重要部位，暂时保住了一命。
但即使如此，他左肩已经彻底被废掉，还受了严重的内伤。
皓月纪跑下去，想要趁机解决他。
然而这时候，异变突生。
原本快要断气的毛山南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一块拇指长宽的木牌，握在手心，狞笑着看向皓月纪。
皓月纪寒芒刺背，忌惮不已，果然还有保命手段。
“呵呵，小子，想杀我，岂能这么容易？”
毛山南再次吐出一口黑血，手掌用力一收，木牌瞬间粉碎。
刹那间，毛山南双目血红，浑身气势大涨，竟然毫无障碍的站起了身，一双血目怒视着皓月纪。
“这是……什么情况？”
皓月纪不禁警惕地后退了几步。
然后，毛山南并没有攻击皓月纪，而是抱起耷拉着的左手臂，转身往山下亡命奔逃。
皓月纪愣了一下，很快明白过来，毛山南已是强弩之末，他刚才的举动只不过是为了唬住皓月纪，为他自己争取一线生机而已。
皓月纪狠狠一咬牙，往山下狂奔而去。
刚才皓月纪虽然一掌没拍死毛山南，但他的左肩胛骨已经被彻底拍碎，而且受了严重的内伤。
毛山南虽然动用了保命底牌，但他坚持不了多久。
对于常人而言，上山难，下山更难。但这对皓月纪而言，丝毫没有障碍，下山如履平地。
皓月纪的嗅觉异常灵敏，毛山南一路往山下狂奔，难免留下让皓月纪追踪的气息。
皓月纪越追越心惊，没想到毛山南受了重伤还逃得这么快。
好在，皓月纪能清晰感知到自己正越来越靠近毛山南。
看来毛山南使用的保命底牌正逐渐失去效果。
当皓月纪跑到半山腰，来到之前歇气的地方时，他借以追踪的气息竟然消失了。
怎么可能突然消失了呢？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毛山南敛收气息，藏在了附近。
周围杂草丛生，乱石成堆。他又会藏在哪里呢？
皓月纪闭上双眼，释放神识感知四周。
自从他突破到化气期中阶以后，神识感知范围也大大增加，方圆二十米内，任何东西都逃不过他感知。
包括空中飞舞的蚊虫，地下蠕动的蚯蚓都在他的神识力量下感知得清清楚楚。
然而，皓月纪刚把神奇释放出去，陨核空间就传来强烈的危险讯号，方向竟然来自头顶。
有了陨核空间预警，皓月纪反应及时，抬手一掌拍向头顶。
“轰！”
仿佛一块巨石从天而降，皓月纪抬手硬生生接住，巨大的力量震得皓月纪手臂发麻。
好在皓月纪稳稳接住了，脚掌处留下两个深可见坑的脚印。
毛南山躲到巨石上想要偷袭，没想到皓月纪反应这么迅捷，竟然硬生生接了下来，满脸不可思议的同时，也心生绝望。
这真的是化气期中阶的实力么？
毛山南身体被弹飞出去，竟稳稳落地。
但下一刻，毛山南手抚左胸，猛然吐出一大口黑血，嘴角处竟然挂着一块撕裂的胶状血块。
毛山南表情痛苦狰狞，眼里是无尽地苦涩。
自己今天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自己堂堂聚气期实力，竟然被低了一个大境界只有聚气期中阶的毛头小子，耍得团团转不说，还被他逼到了绝路上。
难不成，自己真的要栽在他手上吗？
不，他不甘心！
毛山南转身又要逃跑。
然而，皓月纪已经不会再给他机会。
箭步冲过去，蓄力一掌拍向他的背心。
感受到身后的危险气息，毛山南极度不甘地转身要和皓月纪对掌。
“不……朗玛穆门不会放过……”
毛山南还没说完，身体已经倒飞而出，最后软塌塌地落在乱石堆里。
他的反应还是太慢了，等他转过身时，皓月纪那一掌已经印在了他的心口。
那一掌皓月纪毫无保留，毛山南心脏瞬间被震碎，身体飞在空中还没落地就已经彻底没了生命气息。
皓月纪走过去检查了一天毛山南的气息，确定他真的已经死后，这才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地。
“呼……”
自从在渡水镇巷子里遇到杨雄他们，直到确认毛山南彻底死亡，皓月纪神经一直紧绷。
在被毛山南追逐爬山的过程中，皓月纪表面看起来很疲惫，其实那只是他假装演戏而已。
他的体力自从往陨核空间扔石块后，就一直处于充盈状态。
只是为了不让毛山南生疑，他才配合演了一场戏。
以前不知道，现在皓月纪才知道如果要把戏演到逼真，不出破绽，那是真的心累。
就怕一个不小心露馅，导致前功尽弃。
好在，毛山南怒火攻心，脑子犯迷糊，没识破皓月纪的伎俩。
不然的话，这场生死之斗的结果很可能就不是这样的了。
歇了一会儿，皓月纪恢复了精力，却对如何处理毛山南的尸体犯起了难。
这是皓月纪第一次杀了人。
如果换做一个普通人，第一次杀了人估计得崩溃。
但皓月纪看着毛山南的尸体，一脸漠然，毫无罪疚感。
一方面，是因为毛山南一出手就杀了包括杨雄在内的三十多人，那些人中许多罪不至死，但还是死在毛山南手下。
这还是毛山南在渡水镇杀的人，那在其他地的呢，不被人们知道的呢？
毛山南罪大恶极。
所以他该死。
另一方面，那就是毛山南不是普通人，他是修真者。
世俗界的法律对他已经没有约束力。
能约束修真者的也就只有修真者。这也就是为什么袁朗邀请他加入天道联盟的原因。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修真界也该有修真界的规矩。
皓月纪同作为修真者，出手杀了毛山南，其实在修真界见怪不怪。
修真界其实就是一个江湖。
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争斗，就有打打杀杀，逃不开腥风血雨。
因为皓月纪从陨核空间传承的修真界常识力了解到，修真界的力量比世俗界神秘强大，但相应的也比世俗界残酷危险。
作为一个修真者，你必须明白，你要有杀与被杀的觉悟。
这是一个强者为尊的世界。
只有踏着弱者的尸山血海，你才能登上强者巅峰。
杀了你，说明我比你强。
被杀，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
适者生存，这是修真界万年不变的法则。
皓月纪开始时还很抗拒这样的理念，出手也只是把人打伤，没想着杀人。
但遇到毛山南后，他毫无心理障碍接受了这样的理念。
皓月纪如果不杀了毛山南，那毛山南逃出生天后，一定会回来报复。
毫无疑问，皓月纪的亲人朋友就会有生命危险。
于是，皓月纪不得不接受残酷的现实。
皓月纪在毛山南烂糟糟的尸体上翻了翻，想看看还有什么好东西。
除了两株不知名的枯草外，被尘土汗水染成黄色的白袍里，一根毛都没有。
“这破草是干什么用的？”皓月纪嘀咕道。
对于没有从毛山南身上摸到木牌之类的宝贝，皓月纪难免有些失望。
但很快也就释然了，如果真有宝贝，毛山南是不会傻傻留给他的。
毛山南早就拿来保命了，何至于被皓月纪打死。
“算了，虽然看起来没什么鸟用，但聊胜于无，就先留着。”皓月纪说着就把两株枯草扔进陨核空间，顺便还往里面瞅了一眼。
这一看把他吓了一跳。
整个陨核空间已经被他塞得满满当当的，连两株草的空位都没有，而石甲怪被压在最下面，正委屈地吱吱叫。
石甲怪也想爬到上面去啊，可一丝空间都没有了怎么爬。
原来之前被毛山南追的时候，皓月纪一紧张，就一股脑往里面塞石块，以至于已经被塞满了也不自觉。
只是，皓月纪虽然还控制着意念往里面塞东西，其实陨核空间已经不再往里面装了。
都已经满了，还怎么装？
“额……不好意思啊，装太多了！”皓月纪挠了挠头，对石甲怪道了歉。
同时，控制意念把里面的所有石块全都取出，并堆在毛山南的尸体上。
在这荒山野岭，皓月纪这也算是给毛山南立了一座孤坟，避免尸体被野兽给撕了。
搞完了这些，皓月纪一头扎进灌木丛，往渡水镇赶去。
他还在担忧徐靖瑶和老爷子他们的安全。
毛山南临死前说的朗玛穆门，极有可能就是他出身的门派。
在渡水镇这么个偏僻的地方，竟然会遇到朗玛穆门聚气期的高手，这事透着怪异。
毛山南来这里干什么？
为什么和黑道混在一起？
毛山南还有没有同伙？
这些问题一个个从皓月纪脑子里冒出来，让他烦躁头疼。
自己杀了毛山南，他背后的门派不可能不闻不问。
皓月纪想着想着，突然意识到，自己摊上大麻烦了！
